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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
齐锦之意犹未尽地哼着歌,她刚从一个high趴上离场,这是她在爱丁堡的最后一晚,farewell party为她而开,闹到深夜。
走在酒店的走廊上,齐锦之摇摇晃晃,精细修剪过的指甲轻轻地敲在小香包上,朦胧着珍珠般的光泽。
滴答,滴答,她手指很灵活,敲出如雨落般的密集音色。露肩膀的吊带裙衬出她皓月般肩背和姣好的曲线。
走到2203的门前,她停下了。
有人站在她门口,一个男人。
他一身黑色衣装,站得笔直,两手贴在裤缝,低眉敛目。可能是因为等得久了,显露出依稀的疲惫,不过看得出训练有素,即便是干等了一夜,仍站得笔挺。见到她来了,忙正了身体,只辨认了一会,开口道:“齐小姐。”
嗓音沉稳,清朗,干干净净。
齐锦之看他,盯着他,漫不经心。
这人看上去有些稚嫩,眉宇间有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守礼。见齐锦之沉默,他解释道:“我是刘琦哥的下属,今天过来时见过叶冷,她叫我在这等你。”
叶冷是她的随行女保镖,因为要结婚休婚假,先前大哥确实说过找刘琦调一个人过来负责。齐锦之记起来了,今晚嘈杂的音乐里,确实有叶冷的信息。
她打量这个人,看着他的腿,他的站姿,他的垂直放下的手,和可能藏枪的地方。他的肌r_ou_分布很均匀,没有夸张的倒三角和华而不实的累赘肌r_ou_。
他的能力齐锦之倒不关心,大哥和刘琦能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给这人,一定有理有据。
他的姿态倒是不错,不卑不亢,
齐锦之开口:“嗨。”
“你叫什么。”
“周承。”
“哈哈哈,轴承,有意思。”齐锦之笑了。她打了个哈欠:“辛苦了,休息吧,明早九点见。”
“是”周承颔首,全程他都微垂眉目,只看到齐家这位小姐白得晃眼的长腿。
齐锦之关上门,她看到了日出。
红云似海,最耀眼的光亮越出了地平线,柔柔的暖金色铺洒开来。
真是一天美好的开始,齐锦之笑了,扬手拉上了窗帘。
几个小时后,爱丁堡机场候机大厅。
齐锦之戴着墨镜,懒懒地坐在座椅上看着机场来回的人流。透过墨镜,她看着这位今日刚上任的新保镖,仍旧是那样,端正,认真,一丝不苟的态度。
看着看着,她的唇角勾了起来。
是夜,哥本哈根时装周,METIE 新春秀。
T台上,模特身着新款春装走秀,时装周永远反季节,超前预测和引领新一次的潮流风暴是品牌的原动力。而齐锦之此刻看着那些白花花的大长腿。实在是要感叹一句,造物主的偏心了。
她戏谑着,目光轻轻地扫,停在了周承身上,走秀的灯光迷幻了些,打在人身上光影斑驳的,周承倒是没太在意,整个人在角落中站得笔直,脸上的神色没有刻意的紧绷,却也看出他巡视四周,及时关注着会场人流的动态。轴承今天连轴转了一天,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是非常尽职的保镖了。
音乐流动下,齐锦之倒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俊俏。
哈?俊俏?
齐锦之笑了,她摸了摸手腕的表,重新把精力放到T台上。
哥本哈根时装周作为经典四大时装周之外的东欧时尚盛会,主要是东欧独立设计师的舞台,走秀结束后是慈善拍卖的酒会,一到这会,齐锦之被仰慕的目光紧紧盯住,齐锦之在东欧不叫齐锦之,在名流与时尚的聚集地,大家都称呼她安娜小姐。
齐锦之仍是挂着满分的笑容 ,颇有大小姐的气场,穿过酒杯和拥簇上来的笑容,走向了今晚大放光彩的设计师,她的密友,Metie。
“安娜!”Metie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晚非常木奉,你的小女孩们太漂亮了。”齐锦之笑容洋溢,紧抱着她的密友。两个人穿过人流,来到了贵宾休息室。刚一坐下,Metie笑眯眯地贴过来,端起酒杯,在齐锦之的耳边小小声地说:“角落里那个男孩子,是你的追求者吗?”
角落里?齐锦之循声看去,隔着磨砂玻璃的幕墙,齐锦之看到周承背对着站在墙外,给自己守住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不是。他是我的保镖。”
齐锦之的笑容轻松,Metie也露出了戏弄的笑容,她靠在齐锦之耳边,轻声说:“他看起来很能干。挺帅的。”
“哈哈哈哈哈哈。”齐锦之被逗笑了,怎么办,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当夜,周承护送齐锦之回酒店,临到房门前,齐锦之停下了,她转过身来,薄唇微启:“今晚累吗?”
“不会。”周承回答得很干脆。
齐锦之微微抿嘴,“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有他的尊严,特别是这种从军队里撤下来的孩子,她最后说了一句辛苦,便回房休息。
齐锦之在哥本哈根呆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看秀,其他时间倒是清闲,走走逛逛,买买东西,齐锦之喜欢买包买鞋,去时装店里常要走上好久,周承是他的保镖,不知道是不是作弄,齐锦之将提袋重任都交付给他,一天逛下来,周承拎着大包小包混迹时装店,可谓非常像被女友领出门陪逛街的可怜男士了。
他倒是极有耐心,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有一个地方最好玩。就是齐锦之问他哪件衣服比较好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些脸红,憋了许久,才能憋出一句:“哪件都好。”
答了好几次之后,齐锦之就不再放过他了,只是笑嘻嘻的站着看着他,逼着他有理有据地给自己建议。
齐锦之是谁,齐锦之是次于齐衡之齐家的掌上明珠,长年累月居上位者带来的权威和压迫力,此时此刻竟然压得周承有些口干。
他架不住齐锦之一脸的揶揄,偏偏齐家这位小姐的眼睛,美得活灵活现,会说话一般,看上一眼,让他心惊胆战。
“齐小姐…”他少见的低声喃喃,求齐锦之放过他。
这模样落到齐锦之眼里,就分外的有趣。
晃了两日,到第三日的时候,齐锦之又开始各地飞,她这一趟,是为了巡视齐家在欧洲的地下赌场。直到她到达俄国已过了一周,这是她最后的行程,时近严冬,俄国的圣诞节就快到了,齐锦之这次想提早过来,多陪陪外公,所以早早到了俄国。因天气原因,在俄国西部的圣彼得堡先行转机。
因是长途飞行,齐锦之坐得腰酸背痛,特别是屁股,感觉要被自己的尾椎骨戳穿了r_ou_,她想着自己这个比喻也是搞笑,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出来走走吧,她想着。
走到机场靠窗的角落里,她看向外面的天空。冬天的俄国一片雪白,在阳光下闪耀干净洁白的颜色。
她知道周承就在他身后,她想转身,她想告诉周承,想让他一块看看今天的雪。
只是这一眼还没看到,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爆炸了!
混乱只在一瞬间,轰隆的爆炸声连续想起,墙体震动落下碎屑,四周快速升起浓雾,气味刺鼻,让人眼前花白,双眼刺痛,是催泪弹!
浓雾中,游客奔逃,四处哀嚎,狙击子弹穿过玻璃向他们密集袭来,齐锦之与周承的反应都很快,应声趴下,周承更是一下抓住齐锦之,倾身挡在齐锦之身前,将她护在身下,子弹蹭过了他的上臂。许是伤害到动脉,鲜血很快得渗出来,大面积的擦伤和身上子弹穿透而过的伤口,令周承的脸迅速地苍白下去。
烟雾弹袭击,炸弹爆破,狙击手埋伏,如此大阵仗的狙击,而齐锦之身边的安保,一路随行加上周承满打满算也只是五个安保人员。实力悬殊。
齐锦之也被灰尘和爆炸物碎屑沾了一身,索x_ing身上只有些擦伤,没有大碍。只是几秒的事情,她捡起地上周承掉下的手枪。
429式,子弹已经上膛,她扣下扳机,毫不犹豫地s_h_è 击。
齐锦之熟悉狙击子弹,经年累月的危险训练在此刻派上用场。她身上带有一种直觉,如同死神的眼睛,洞悉藏身在黑暗中镰
二楼,狙击手在二楼,子弹在至少三四个方向飞过来,他们有至少一个分队,密集的子弹s_h_è 击路线织成了一张网,要在此刻取了齐锦之的x_ing命。
这时候,齐锦之的安保分队摸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护住。
齐锦之将子弹打出去。
浓雾之中,兵荒马乱。
直到周围警笛响起,交战的枪林弹雨一阵闪过,机场重新安静下来时,齐锦之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她听到有人叫她:“安娜小姐,安娜小姐。”
她也能摸到,周承沾染在她手心的血。
温热,滚烫,黏。
齐锦之喊:“救他,他受伤了。”
是当地的驻军来接应他,车上,齐锦之闭着眼睛和外公通电,报了平安,等到把周承接到军医院,进行流弹碎片取出。
医院里,齐锦之的眼睛总算缓了过来,她靠在椅背上,一语不发。
她心里懊悔,此一行,她明明察觉到危险,却任x_ing地将手下的安保人员置于危险之地,她甚至没有传递这样的信息,只一心逗弄周承。
自己实在不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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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今天的雨有点大,齐衡之不大喜欢雨天,此刻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乌云和闪动在云层中的闪电。
电话响了起来,是特别铃声,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