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亭重重地喘着气,谢眺这个小妓子 算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跟他提密码的事情,可是交出密码这个诱惑,戳中了他心中一丝隐秘的焦虑。
船只即将开出公海,届时林糠拿不到FFI系统的密匙,方长亭可以自保却后患无穷。可他当初联手林糠,就是为了借助他的力量,压制在别国身居高位的齐家外祖。
没想到这次联手,让他最后的围剿束手束脚。
“呵呵,那好,那就看看你的办法。”
谢眺被拷上了手铐,走在泛出异味的船舱,许久才被押进一个房间里。
开了灯,谢眺看到了令他疼入骨髓的一幕。
齐衡之倒在地上,浑身衣服脏乱,沾满了无数的尘土脚印混着干枯的血液,仿佛一遍遍地被新的血液覆盖。
谢眺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尖叫,失控一般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押着他的保镖将他四肢钳制得紧紧的,肯定是用了力气,他却全然不顾。
“谢眺….”
齐衡之声音嘶哑,像是悠悠转醒,神志还有些模糊。
方长亭看着齐衡之至始至终没有露出怯懦表情的脸此刻终于有些松动,挥了挥手让保镖松开了谢眺。
突然放手,谢眺突然摔倒在地,可他全然顾不上,
“衡之….衡之….你不要出事…..衡之…..”
他哭得长气不接下气,贴在齐衡之耳边的呢喃声音不大,却让然听得清清楚楚:“给他….给他吧….他要的东西。”
谢眺哭得动情,演技浑然天成,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情,他受不了齐衡之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比拳脚加在他身上还疼,比他受过的苦还让他痛。
他倒在齐衡之怀里,泪水沾s-hi了
方长亭在一旁已经看得色变,一对爱侣仿佛专门在他面前表演情投意合,此刻的齐衡之仿佛不是身陷囹圄,一身的狼狈全然不见,在,他们如同牢笼中的小受相互抵舔,抚慰疗伤。
像是踩到了方长亭的尾巴,他挥了挥手,保镖将谢眺从齐衡之身上拎起来,拖远了,重重地按在地上,方长亭握着手枪,拔掉了c-h-a稍,将枪口抵在谢眺的头上。
“放开他!!!!!!!!!”
齐衡之一声怒吼如困兽。
方长亭的枪口指着谢眺的Cao眼,听他嘶吼,更觉得畅快,枪口顶得更紧了。
是齐衡之先败下阵:“我说,我说!我给你密匙!”
“密匙简单,但必须用隐藏代码,让你的技术人员来跟我谈….”齐衡之咬牙。
方长亭终于笑了出来,笑声嚣张,快乐冲到了顶峰,看啊,无能的齐家人,最终还是败在他的手下,他重重抓住谢眺的领子,将他摔向了齐衡之的身侧,挥一挥手,又走到一边看着齐衡之亲手输入了那个该死的密码,他得到了。
方长亭扬长而去。
船舱仍是一片黑暗,几点荧光从门缝渗进来,谢眺几乎是立马地撑起来,爬到齐衡之身边去,借着一点点光,颤巍巍地摸上齐衡之的身体。
先是脸,后是手,摸到齐衡之受伤的小腿处,几天来沾染的血污已经干掉了,他的手抖,控制不好力气,摸到了伤口。齐衡之重重嘶了一声,握住了谢眺的手,摸到谢眺脸上的水,才发现他又流了一脸的泪。
他心头一紧,用挤出来的力气将谢眺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谢眺….别哭别哭…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来,不能放你一个人。大哥同意了。”谢眺哭了一会,好不容易顺了气,才抽噎噎地答道。
“对不起,牵连你了。”
谢眺眼睛哭疼了,一开始是演戏,后来是真的哭,他揉了揉眼睛,又凑在齐衡之耳边说:“大哥让我带话给你。”
“大哥说了什么?”
“睡个好觉,他会给你讲睡前故事的。” 谢眺回抱着齐衡之,拿自己热热的小身子贴着齐衡之,想让他好受一些。
“眺。”
齐衡之甚少叫他单字,谢眺心里咯噔一声,回头看他。齐衡之把他搂在怀里,重重地抱着。
在他的耳边,齐衡之声音虚弱却戏谑:“用我给他们的密匙,破译密码的时间需要四十分钟,四十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发现,整件事情都是假的。”
“假的?”
谢眺几乎是立刻地,对着齐衡之转着眼球,他心跳响动如雷,惊愕却灵敏地提醒他:“小心点。”
“放心吧。”齐衡之吻他的耳朵,轻轻地:“他是一个自负的人。这里有监控器,却没有窃听。”
“事情是假的。”齐衡之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谢眺的怀抱里得到了些许的放松,他眷恋谢眺身上的味道,仿佛在他的气味包裹中,能消去他全身的痛苦。
“对…”齐衡之身体虚荣,用他最轻柔的语气哄着谢眺:“早在我刚回国不久,就已经抓到了他的蛛丝马迹,所以我和外公,哥哥做了一个局。真正的FFI已经交到俄国军方的手里,他和越南抢到的是假系统,我给的密码也是假密码,时间一到他就会发现。”
“金三角对他的容忍有限,内战在即,林糠对方长亭的耐心应该有限了。我原本以为会过几天,但从大哥把你送上来,要你让我交出密码,本身也是一种信号,时间他掐得很准。”
谢眺有些楞,他迟疑了一会,说:“大哥说…他有其他安排…一会也…”
“对,他会反攻。”
“那是不是我们就得救了!”
谢眺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齐衡之,眼里全是希望,齐衡之看着谢眺,心里却有些酸涩。
大哥的计划,他稍微猜猜都能知道,这回可能已经将这艘货船层层围起来了,说不定联合了官方的力量,倒不是说不可一战。可是时间就这么多,二十多分钟后方长亭就会发现这个骗局,越南和他都是一个不可控因素。
而自己受了伤,身上有高浓度的神经抑制剂,自保都无力,谢眺又在他身边…他只求一会事情有变,能全力保下谢眺。
谢眺的心被狠狠揪起,又听齐衡之说:“谢眺,你挪一下身子,我身下有一个小钥匙,你帮我摸上来。”
钥匙???
谢眺彻底惊呆了,他蹭了蹭齐衡之的身子,将那枚小小的钥匙攥在手里,又听到齐衡之靠在他耳边说:“方长亭应该是得了病,要把我们三个一网打尽给他陪葬,不然他不会把我母亲也带出海。”
“衡之…”
齐衡之苦笑一下“大哥一会如果赶不上时间,我护着你,刚才的技术员是我们的人,一会你找一个办法跳到海里面,不要留在船上,大哥会救你的。”
“你要…你要做什么…”谢眺睁大酸涩的眼睛,齐衡之想送他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吗?
“我的身体,怕是走不远了。”齐衡之说了实话。
“所以…你打算一个人留下来承担危险,”
谢眺心里酸涩,齐衡之总是这样,即便牺牲自己不顾代价也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他也想啊,他也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齐衡之已经把他送走一次,难道还要把自己再推开吗…
他紧紧地搂着齐衡之的脖子:“我…我不想走,大哥让我上来,就是觉得我有用,衡之…”他的声音真正带上了哭腔,却生出一番孤勇:“我…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好不好,不要赶我走…”
齐衡之的新北重重揪了一下,谢眺来保护他,谢眺来勇敢…
他能做到吗?
齐衡之突然想起来,很多次谢眺比他勇敢,比他真诚,比他有力量的过往,心里酸涩又甜蜜,拍了拍他的后背:“会很危险的,谢眺。”
“我不怕!”谢眺的声音瓮声瓮气。
“好…我左边的裤袋里,有一把小手枪,你拿着防身。”齐衡之叮嘱道:“一会你扶着我,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大哥不一定会迟很久,你要紧紧地跟着我。”
“好。”
小房间里没有光明,仿佛时间停滞,齐衡之听着自己心里清晰的心跳声,仿佛感受到将来的命运。
他捏住谢眺的手,感受他温暖的体温浸润他的心灵,明明从没应对过这样凶险的场景,却紧紧地跟自己绑在一起,为了不让自己,为了他而拼命勇敢。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最后一只靴子落下的时候,齐衡之轻轻地吻上了谢眺的耳廓:“别害怕,我们一起。”
踹开门的是一群黑衣人,进来拽起齐衡之和谢眺,一路拖行到二楼甲板,方长亭回过神,面色已是y-in冷:“小衡…解释一下,无效密码和空白内容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上的笑容已癫狂入骨,下一秒便会失控一般。
齐衡之瞥了一眼桌上的时钟,直视方长亭:“是,系统是假的。”
“方叔叔,真真假假,你也谙熟此道,雅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将她联姻西北费家,借此搭上金三角。她怀着孕,你怕他坏事,授意费家将他囚禁起来。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在齐家安的卧底,是在外面生的儿子,让他对领养他的你感恩戴德,在我身边窝着多年给你干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