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别闹啦,说不定只是人家要求高呢?没有看到顾总的第一天,想他。”
“想顾总+1,今天工作量大到要命,我又要长皱纹了……”
“后勤部哭晕在厕所顾总办公室还没收拾好,大王估计马上就要入驻了,害怕。”
“财务部表示:我顾姓江山一代倾覆都还没说什么呢。但是不是昨天就开始收拾了吗?”
“理是这个理没错啦,但是顾总办公室有个保险柜打不开,销售公司也不接电话,说我前面排了27个人让我等。”
“一个保险柜而已嘛,哪能那么巧用到啊。”
“顾总走了我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难过。”
“顾总标准的理想型好吗?我男朋友都没他那么甜。”
“臣附议!去年财务部年终总结出了个错,经理把我骂的都打算辞职了,顾总飘过来说这份报表是他做的……经理当时脸都青了。”
……
当你握着手机的时候时间都会加速,顾疏林躺沙发上刷了会手机,一集电视剧都放了片尾曲。
之前把年假一天不剩浪费掉的顾总打算搞件大事情。他比划了下预期的衣服,好久没穿休闲装的顾总对着镜子打了个哆嗦。
顾总的娱乐生活极其贫乏,来上海呆了近六年连哪里有好玩的地方都不知道,顾疏林勉为其难地发了条朋友圈。
作为一个公司公寓两头跑的上班族,顾疏林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更别说玩了。
他和徐振聊过这个问题,也能理解这次CFO的突然换届。
顾疏林手上散股不少,但公司的股份却是一分没要。徐振和他不一样,手里43%的股份,不能做到绝对控股,反而被一轮一轮的增发稀释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也要下台,最后的结果就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一朝被掳走,顶替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徐振暗地里准备的一家小规模的公司,只是挂了个名字做账,核心科技全都挂名成了那家。
职员辞职了可以跳槽,可以另谋出路。手里的文凭就是金字招牌。一个CEO没有公司,什么都不是。
所以徐振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可以证明他实力的行为。
他选择了接洽CFO。
怪得了谁?
手机跳出来一条短信,顾疏林一挑眉毛:哟,正想着呢就来了。
“在我们的心里或许有一把旺火,可是谁也没有拿它来让自己暖和一下;从旁边经过的人只看见烟筒里冒出的一缕青烟,不去理会。”
发错了吧?点的最近联系人?顾疏林心里苍蝇搓手:这是个挺冷门的对爱情的看法,顾疏林给他续上了:“你希望有人挨着你坐下吗?”
片刻之后他又发了一条过去:你也喜欢梵高?
这回是两条连着蹦出来的。
“发错了,抱歉。”“不是我,是我追求的人。”
我靠,惊天八卦啊。顾疏林瞪大了眼。
老婆就老婆呗,还“我追求的人”,怎么想都别扭的很。
朋友圈被小姑娘们刷了一排,全然不顾还是上班时间。
顾疏林挑着提及频率最高的餐厅预订下一个大包间,圣诞节那天的。订完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有什么礼物是可以送给相亲对象的啊……送花不太好吧?姑娘二十四岁左右。”
在一大片的礼物推荐中,有一个就显得比较扎眼了。
又是Arthur,顾疏林这两天看见听见了无数遍这个名字。
“你要去相亲?”
他什么时候通过的微信申请!?
顾疏林觉得自己要被所有叫Arthur的人折磨得夭寿五年。
从初中开始背世界史,亚瑟大帝就要时不时出来混眼熟,到大学……,现在跑出来一个Arthur接替他的工作,哦,昨天还见了一位。
顾疏林没再去管,他跑去书房,找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封面很精致,是他在伦敦买的,空白处被他添上了不少备注。
那时候他的字已经定了型,初见现在的端倪但还脱不了青涩。现在看来居然也没有那么的惨不忍睹。
内封里两个字一个句号:沈眠。不在正中央,而是偏左,留下了大片深褐色的底色,大概是他当时想写点什么,忘了之后就再没想起来。顾疏林抓了一支银色的彩笔在手上,捧着相册一页一页地翻。
这张是在校门口拍的。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学长或者学姐被他找来当免费劳动力,拍了张傻得不行的照片。
这两张是宿舍的照片,一张是第一次去时拍的,一张是走之前拍的。顾疏林记得他报道去的迟,新生宿舍安排满了,就只能去大二混住。顾疏林搬好行李收拾好床铺,刚脱了上衣打算去洗澡,宿舍门就被“咣”地撞开,进来的那位和他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彪了句“我靠。”
那是徐振。顾疏林愣是没想到还有比他来的迟的新生。大概是那一眼的缘分,到现在两人认识了十多年,没腻。
顾疏林更没想到的是,徐振后面还跟着一位。
门是半开着的,跟着的那位听见声儿了转进来一看,也愣了。徐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刚探进来半个身子就被转了180推出门外,徐振啪地关门才一叠声地喊:“沈哥!沈哥我到宿舍了没事了你就回去吧!”
这一系列动作看的顾疏林一阵接一阵地懵。
徐振见他呆着不动,又把他推进卫生间,依旧是啪地一关门,隔着门板喊:“哥们你洗澡吧!我啥都没看见!秃噜出去一个字我天打雷劈!”
一瞬间顾疏林全身过了电似的,汗毛根根炸起。
响铃没过三声,徐振接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
“徐振。”顾疏林咬牙切齿,“你新聘的CFO是沈眠?”
“是啊。”徐振一派理所当然,这一记直球给他打懵了,两人抱着手机一句话不说,徐振抢着挂了电话。
顾疏林很耐心地又拨了一遍,依旧是不过三声,通了。
“喂?您好——”
“徐振你——”
“不是!”徐振像是被点了尾巴的兔子,“我刚才和Jenny聊事情,手机我看都没看就接了,刚才那句话不是跟你讲的……”
“哦。那你让Jenny接电话,正好我问问她母亲怎么样了。”
徐振没说话。
“徐振。”电话那头忙不迭地应了声,“是你忘了你亲口说过什么了,还是你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老顾我对那你的忠心日月可鉴啊!我老婆我都没给那么多零花钱!”放屁,那是他工资。
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
“顾疏林,你别折腾他了。”
呦呵。顾疏林直接挂了电话,捏在手里的手机犹豫半天还是没扔出去,搁在他腿上的相册成了替死鬼,撞在墙上硬壳面都磕折了一个小角,内页撒花似的散了一地。
“他这是……?”
“挂了。”徐振尽力让自己显得无辜一点。
“……”沈眠把手机还给徐振,“你怎么不告诉我,他是你公司的CFO?”
“告诉过的。”徐振闭着眼,瘫在椅子上,“而且不只一次。”
“回国前是我说的,回国之后他又陆陆续续提了几次,最后一次是他生日那天。”
“五月十八?”
“哥,是六月十七。”徐振睁开眼,看着沈眠,“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沈眠示意他说下去。
“他是早上一年学的,你知道吧?你二十岁的时候不是请室友出去玩么,我俩也被捎上了。回来之后他特严肃跟我说,我只比沈哥小519天,迟一天就能凑个整了。当时我就傻了,我想啥玩意啊,你88年的天90年的,还有一年被狗吃了?我还没吱声呢你就凑过来了。”
“你说,1988年是闰年。小兔崽子当时眼睛都亮了。”
“但是哥,大学六年工作六年,我没见他跟谁急过眼,可我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去玩过。一开始他说创业,忙,我信了。现在走上正轨了他比过去还忙。”
“今年公司体检,我拿了他报告单一看,人三高他是三低,我这回借着换届的事儿把他开了,是希望他休息一阵子的。”
“他答应他妈三十之前稳定下来,结婚。”
“他对公司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当妹妹疼了?一排排等着嫁呢。”
“哥,是你先招惹他的。我求你了这事别——”
“全是我的问题吗?”沈眠的声音很冷。
“……”
“从我踏进你办公室的那一刻你就在维护他了,我不是受害者?”
“对啊哥,你们俩明明谁都没错,可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顾疏林他办公室,有个保险箱。密码是你去美国那天,你看着办吧。”
把人赶出办公室后不久,徐振手机上跳出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