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肯定不会让我去。”我咕哝道。
我妈怒不可遏,叫我挺胸抬头,有本事就大声说出来。这话吓得我立马求饶,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回去干嘛?”她厉声道,“是不是干儿子叫你去的?”
我可不想身陷婆媳大战,也不愿把兔姐的事说出来,只好背锅:“好不容易有个长假,我想回去看看,就把阿真带上了。谁知道同学是个神经病,还绑架了阿真。”
她的语气柔和了下来,说学校允许我们调整几天,配合警方调查,还叫我明天早上去医院找她,向她负荆请罪。
“干儿子受伤了,让他休息,你来就行了。”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我心想受伤的明明是我,到底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无奈之下,我们去局子录了口供。
官方在核实过白宇森的身份后,确定他就是所谓的“嗜血狂魔”。如果不是他按耐不住,绑走了舒皓,他的事或许会永远成谜。
这些我都不意外,只是不懂他对血的依赖,便问了一句:“他是鬼吗?”
“如假包换的人呀。”
录口供的蜀黍告诉我们,白宇森昨晚大喊大叫,说他遇见猝死的女孩纯粹是个意外,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倒在了地上,只扑上去咬了几口。
我和阿真面面相觑,难道白宇森真的不是波波?
我带着这个疑问回到家里,“莉琪波登”没有发来消息。而警方也确认过了白宇森的物品,他根本不用企鹅。
阿真叫我别想太多,帮我换了块纱布。可当他晚上洗完澡出来后,却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说要找我算账……
“我的天,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揪着我受伤的手臂不放。我拼命往后退,就差被他壁咚在墙上。
“那个混蛋,居然不告诉我!”他恶狠狠地说,“料到我拿他没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我快疼晕了,便靠在墙上省力:“媳妇,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随即放开手,面无表情地瞪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把我提了起来,说:“事到如今,只好先把你原来的事处理了再说。”
“啊,什么事呀?”
他拉着我朝客厅走去,一下子把我丢进了沙发。我骂他,说他当时这么有力气的话,也不至于被白宇森打晕。
“闭嘴!”他把波波送的书扔在了桌上,继而坐了下来。
我心想他这是要我看的意思么?我没吱声,只有模有样地翻了起来。
他抢走了书,说:“我想跟你谈谈舒皓。只有把他解决了,我才放心。”
我问他舒皓怎么了,还说我早就对他没了感情。他不满意,说不论是喜欢的心情,还是讨厌的情绪,都不许我放在心上。
“特别是你以为他把你绿了的事。”
“什么叫我以为?”我皱起了眉头,“他确实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阿真摇了摇头:“他没有。”
屋里顿时安静如j-i。我不相信,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阿真继续说着,而我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完全没有代入感。当他说到舒皓只是想找借口分手时,还拿起了《善意的谎言》,说我只是被他骗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跳了起来。
阿真跟着站了起来,说:“因为他了解你,顾文,他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我有点方,不停地眨着眼,回想过去。虽然我没有捉j-ian在床,但舒皓并未露出破绽。他说得很真切,在对我全盘托出的时候,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不服气:“仙人跳怎么解释?”
阿真笑了,说我依然没亲眼所见,还说:“或许是为了气车方毅。你应该还记得,车车出现在了宾馆楼下。”
这下我急了,吼道:“他想分手,干嘛不直接跟我说?”
阿真拉着我坐下。他没有回答,却抛出了一个想法:“他没提分手,或许是因为,他当时不想分手。”
我嗤之以鼻,说这太矛盾了。
阿真却不以为然,问我是不是经常在舒皓面前提起他。我愣愣地看着他,说我确实经常提到他,还抱怨我的发小像电线杆那么直,一掰就炸……
说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过来。
舒皓会不会以为,我的心里一直都有阿真?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事,他却发现了?
阿真朝我点了点头,说舒皓是个聪明人:“我家里这么有钱,却到这里来上学,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自己会输,却不想为难你,所以才编了个谎话。”他抖了抖书,“而且,是你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真打了个哈欠,说他不是恋爱大师,但这本书写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我彻底懵逼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招。我只感觉头顶的绿光在逐渐消失,却没有任何光环。
他说波波送的这本书,原本指的就是舒皓,根本不是他。我说他确实被白宇森绑架了。他摇了摇头,说白宇森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舒皓,只是中途撞见了他,顺便把他绑走了。
“那把折叠伞代表了你吗?”
他依然摇头,叫我回想那段视频。我的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了那个雨天,白宇森全副武装,出现在镜头下,他撑着一把伞……
“这两份礼物,代表了舒皓和白宇森?”我喃喃自语,“波波知道白宇森是‘嗜血狂魔’,他这是借刀杀人!”
阿真走到窗边,淡淡地说:“他这份礼送得真大,看看白宇森的下场。”
我无话可说,也没心思骂波波。阿真叫我明天去医院的时候,顺道去看望舒皓,解除心结。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阿真与我擦身而过,说他困了。我拉过他的手臂,想说一声“谢谢老婆”。不知道为什么,话刚到嘴边,我却吐了句:“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他扬起嘴角,拍了拍我的手,把我关在了门外。
第二天,我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阿真躺在沙发上,笑着说:“只给你半天时间,在这之后,不管爱也好,恨也好,只能是我。”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水果篮,里面装了一辆模型车,是没能让兔姐拉风的保时捷……
我打车去了医院,先进了我妈的病房。为了让她消气,我特意买了几束玫瑰。她倒是很不客气地收下了,却把我骂到怀疑人生。
我像个受气包,大气都不敢出。她瞧我没反应,突然哭了起来。我认识我妈这么多年,知道这是她的老套路,便夸张地安慰起来,最好让整栋楼都能听见她有一个多么孝顺和不孝的儿子。
她似乎还是不满意,抱着我的脑袋哭诉:“你还是休学吧!这鬼学校也好不到哪儿去,老是出怪事!”
这话把我吓到了。我各种讲道理,叫她放宽心。除了学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这么闹了半天,我才冲了出来,朝舒皓的病房走去。
车方毅守在门口,像座雕塑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并不意外他的存在,也不意外他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你来干嘛?”他把双手抱在一起,“舒皓要养病,他需要清静!”
“他是我的同学。”
“如果不是在医院,我就揍你了!”他哼了一声,“你已经有人了,还来招惹舒皓干嘛?”
我没有被他的气场镇住:“你应该没有忘记,你才让莫辰出了柜。”
这话产生了某种效应。车方毅缩了下脑袋,显得特别心虚。我没再理他,推门而入,把他关在了外面。
舒皓坐在床上。他抬头瞧了我一眼,笑着说:“看来,土豪真还是没有忍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我把沉得要死的水果篮往旁边一放,随即扯了根椅子,坐了下来。
“我很吃惊。”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在救护车上的对话。但阿真说得对,我并不赞同。”
舒皓说他还是有把握赢过阿真,只要利用我的犹豫就行。他赌我绝对不会出轨,由于先来后到的关系,我会为了他慢慢忘记阿真。但他并不想这么做,换来的只有痛苦。还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可我还是认为,他应该一脚把我踹了,不用绕这么大个弯子,还毁了自己的名声。
他摇了摇头:“如果我实话告诉你,你铁定会自责。我并不在乎名声,只想有人爱我入骨。”
瞧他说得这么r_ou_麻,我不禁有些尴尬,便问他:“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外面那条小狼狗?”
他哼了一声,说车方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待观望……
我和舒皓聊了很久,心里的刺就这么消失了,不再耿耿于怀。
至始至终,我都想着阿真,很高兴他回到了我的身边。
当我正要离开病房,好让舒皓休息的时候,他却叫住了我,说:“土豪真当了次长舌妇,我也要摆他一道才行,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