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真坐在书房里,听着外面张罗得喜庆,不禁烦躁地挠了两下头发,他正给李桓写信。
梁军又组织了两次s_ao扰边境的小型战争,两边看似打了个平手,云苍的官阶却在这段时间里得到了飞速的提升。
他原本想做得不这么引人注意的,但是李桓却好像很急似的。
他在信里问过李桓如今的处境,可李桓总是遮遮掩掩地不说清楚,让荣真禁不住怀疑起来。
李桓能左右梁军的行动,就说明他的后台大得难以想象。
而最大也不过就是梁王了,可传说中那个y-in郁难测的梁王又怎会无条件地帮助李桓。
荣真想不透这之间的联系,再加上自己这一摊子事情,觉得心累。
书房的门轻悄悄地打了开。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荣真斥道,一抬眼才叹了口气,这世上不会敲自己门的人就这么一个。
“我趁李啸去赴宴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杨槿把门关好。
“你也是来看笑话的?”
杨槿的瞳仁转了一圈,“你真的是要成亲?”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还真的对玉簪姐姐?”
荣真也不能告诉杨槿真相,只能沉默。
“难道外面说的是真的,你……”杨槿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荣真是个何等自制的人,怎么会在酒后对江玉簪,但看荣真这沉默的态度,又不像假的。
“我有不得不娶她的理由。”
“那你那天跟我抱怨了半天木樨是为什么?”杨槿奇怪道,“怎么,你都要成亲了,还得让木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你说舍不得啊?”
荣真一愣,杨槿这话说得刻薄,却是没错的。
“你肯定有什么苦衷吧。”杨槿坐到荣真跟前,他是不相信荣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跟我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
就知道,这个人什么都要憋在心里,怪不得一身病。
杨槿耸了下肩膀,“反正这件事最难过的人是你,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荣真看他,“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掀了我的桌子,说我做的都是糊涂事呢。”
“来的时候这么想过,”杨槿坦白,“但是看见你这样子,又觉得不忍心了。”
“我现在可是世人眼中最不耻的那种人,你还不忍心?”荣真笑。
“算了吧,你在世人眼中就没有过好的时候,现在不过是印象更差了一点而已,”杨槿把脚搭在荣真的桌上,上半身倚在椅背上,悠悠哉哉,“但在我眼中,却没变过。”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没想到,你竟然能成亲。”
“我也想不到啊。”
他们俩就像一般的老友聚在一起一样,谈些有的没的不着边际的事,这才是他们最让彼此舒服的相处方式。
木樨端着茶水站在书房的门口许久,都没有找到机会敲门进去。
他最终把托盘放到了地上,自己也蹲在门边,抱紧了身体。
天又冷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差不多一半了,我说说关于杨槿这个人吧,虽然我说了荣真最后是会和木樨在一起的,但是又用这么多篇幅去讲杨槿,不只是因为我自己也很喜欢这个人物,而且这个故事确实是围绕荣真和杨槿讲的,更像双男主一点吧。
我这两天也发现如果有雷点的话应该提前说,省得到最后会被大家刷负【捂脸】。
这个故事的结局肯定不会很开心,后面会虐,所有的角色都会虐到。
所以如果觉得接受不了,就先撤吧。
但这个故事我还是会按着原定计划写下去,虽然笔力有限,可能传达不出我想要的意思,但是一年好歹让我写篇虐文吧。
最后谢谢一直支持到现在的小天使,MUA~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玉簪坐在花轿里,听着周边嘈杂的乐声,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对这套流程清楚的很,才几个月啊,又来了一遍。
媒婆敲了下她的轿门,这就又把她接了出来。
她面对的仍然是荣真那张丧气的脸,不过这回他却伸出手来拉着自己。
宾客没有许多,杨槿坐在边上,看着他俩,嘴角呈现着一种奇怪的弧度,似笑非笑。
荣真穿着红衣的样子让他平时苍白的脸显得有了些精神气,这兴许是他第一次成亲,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的场面可是稀奇的,不好好记着可不行。
杨槿这样想着,还是有些担心地转过头看看木樨。
他不想知道荣真为什么一定要娶江玉簪,以前他就善于躲避会让自己难堪的话题,如今更是。
可是木樨哪有自己这样的心计,看他那憔悴的样子怕是还没接受。
木樨手里端着合欢酒,木呆呆地看着一对新人行礼交拜。
从那天荣真莫名其妙地朝自己发火之后两个人已经许多天都没说话了。
他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行为完全不用沟通,荣真抬手他就知道要的是茶是水,眼神一瞟他就明白桌上的摆件该换了……
“礼毕!”陈展大声道。
木樨这才定下神来,不知所措地看看周围,他竟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杨槿走过来,把木樨手中的托盘一抽,放到另一个下人的手里,“别傻站着了,陪我喝酒去吧。”
木樨点头,跟着杨槿往饭厅走。
荣真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心里复杂,却还是跟着江玉簪一起进了房。
“你不该在外面招待宾客吗?”江玉簪头上还盖着红布,她问荣真。
“一共才几个人,”荣真坐在她旁边,低着头看着系在自己手上的红绳,“他们自己会料理好自己的。”
江玉簪抿起嘴,把头上的盖头摘了下来,“你总不能在这跟我大眼瞪小眼吧。”
“有何不可。”
“我不舒服,”江玉簪把手里的红布团了一下,“我看着你和木樨这样,难受。”
“我和木樨怎么了?”
“一个屋檐底子下面的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不对,”江玉簪对着荣真,“木樨不该知道咱们俩是假的吗,为什么一直还这样?”
“我又怎么知道。”荣真根本不想提这件事,一头倒在床上,“我累了,休息了。”
江玉簪坐在床上咬紧了牙,看看吧,结了两次婚,一次嫁了个公j-i,一次嫁了个闷油瓶,也说不上哪次比哪次好了。
杨槿把茶水推给木樨,自己倒是斟了杯酒,笑意中有点苦涩,“今天办得还不错。”
木樨盯着眼前的杯子,没有动作。
“等木樨你也成亲了,可要比这个多请些人,”杨槿看看周围的清清静静,只有几个下人收拾着残局,“那几个大人参加完仪式就走了。”
木樨点头。
“你别这样,”杨槿拉着木樨的手,把他转向自己,“你心里不好受就跟我说,没了荣真不还有我呢嘛?”
木樨看着杨槿真诚的样子,心一横,把杨槿的酒杯抢来一饮而尽。
杨槿吓了一跳,木樨很少碰酒,一来是荣真不愿意他喝,二来木樨自己也很克制。
木樨才喝这么一点,脸上就飘起红晕了,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朝杨槿比划,“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和我生气?”
杨槿头歪了一下,这是在说什么?
“就突然不和我讲话了。”
杨槿愣着看木樨又喝了一杯,“木樨,你冷静点,这个酒有些烈。”
木樨一阵比划,让杨槿更加懵了,木樨这是在生气?
因着木樨平常总是温和的样子,又因着他没法讲话只能靠手语,所以他总是慢慢悠悠的,让人觉得他一辈子都不会发脾气的样子。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明显是因为荣真。
他不是为了荣真成亲而难过,而是因为荣真不理他了?
杨槿尽力凝住心神,想从木樨的动作里捕捉住重要的东西。
可木樨喝多了和平常人一样,比划得根本不准,让杨槿更加迷茫,不过更重要的是,“别喝了。”
杨槿制住木樨,把他手里的酒杯搁到远处,确定木樨拿不到了才接着说,“你可别喝坏了,不然荣真饶不了我。”
木樨的嘴一瘪,像孩子一样。
他就是个孩子啊,杨槿感叹,拉着木樨的手臂扶着他站了起来,用肩膀抵着木樨的头,胳膊肘贴着他的身侧,“别喝了。”
木樨的手挂在杨槿的身上,小一个月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他一直强忍着的,□□真连问都不问,以前不会这样的,荣真以前不是这样对他的。
杨槿心疼地抚了下木樨的后背,让他站直了,省得被眼泪呛到,也不知道荣真犯得哪门子毛病,对木樨这样。
难道他对江玉簪还是真的不成?
这种想法一从脑袋中掠过,杨槿就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宁愿荣真喜欢的是木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