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秉洁被董理行的夸张吓了一跳,“你别哭啊,我寒暑假都回来的,你过几个月就又见到我了,不就一眨眼的事吗?平时不也是不怎么见面吗?”
董理行不抽不泣,光是眼泪一颗一颗从瞳孔正下方坠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邪门哭法,“那也不一样,知道你在身边和想见见不到还是不一样。”
齐秉洁拥抱住了董理行,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好好吃,好好睡觉,别老熬夜,点外卖点点有营养的,别太节俭了,活干不过来能推就推,别老那么上进。”
齐秉洁婆婆妈妈了一通,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出国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是董理行。齐父齐母两个“夕阳红”瞧着小年轻这情深义重,看电影似的,越看越消遣,颇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感慨。
齐秉洁成年以后,他的父母就默认他是个可以独立生活的男人了,于是把一套房子给了他,随便他怎么霍霍。还规定平时不许回家,人要独立就不能老和父母住在一起,只许周末回家看看。
这一套“独立论”让无房户董理行自惭形秽,然而其实他也属于既得利益人。
每当齐秉洁回国,他作为两人当中唯一有独立房产的,自然而然履行义务把爱人接回去住,黏黏糊糊几个月,又要前往资本主义国度进行知识熏陶与技术培养,争取早日回国报效国家。习惯了以后,董理行也不爱回家看父母脸色了,把齐秉洁那当成了自己家。
三年后。
齐秉洁被晒黑了一点,推着行李箱出机场。航站楼外有一个西服革履的青年才俊挂着一副笑不露齿的商务微笑靠在车旁等他。
董理行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饿么?浙江菜想吃吗?于樵说帮咱们订一个包间,一块聚一聚。”
齐秉洁拉开副驾的门,系好安全带,对司机说:“都行,她还在七中那呢吗?”
董理行发动了车子,“还在呢,最近又要评职称,忙着做课,要不是你我都约不出来她。”
齐秉洁打量着那位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司机,越看越喜欢,“我想你了。”
董理行一边开车,一边抽空分给了他一个眼神,“我猜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是那么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齐秉洁问他:“找工作还顺利吗?我听说你去电气公司了,那属于五百强吧。”
董理行:“嗯,还行吧,面了好几轮,一开始挺有自信的,后来一看来面试的其他人学历背景都挺硬的,就有点没底了,幸好最后还是要了。之前去国外出了一次差,挺长见识的,待遇什么的一般,主要是锻炼人。”
齐秉洁一直盯着他,像要把他盯出花儿来,“挺累的吧,吃完饭回去好好歇着吧。”
于樵订好了位,先点了几道必点菜,打算剩下的等他们来了再加,省得人坐齐了,菜还没上。
正等菜呢,就看见两个个高腿长,风格不同的美男子进了包间,朝她走了过来。
这种档次的男的,也就基佬才会出现在我的朋友圈了,她想。
董理行帮齐秉洁拉出了椅子,看他坐下,才自己也跟着坐下。餐桌上,两人来回夹菜,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让于樵见识了一把什么叫模范夫妻,又感慨了下高学历流氓的装模作样。
三人举杯相碰,庆祝董理行顺利入职,也替齐秉洁接风洗尘。
事了之后,董理行开车和齐秉洁回到了二人的小家,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在干净的床单上,两个相爱之人相拥入眠。
没过几天,于樵刷朋友圈就看到了董理行请了年假和齐秉洁去日本玩儿去了。
至此,齐董二人以年为单位,从一个热恋期进入下一个热恋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