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番外 作者:司溟【完结】(22)

2019-06-28  作者|标签:司溟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通往好莱坞之路,双人床,真是又隐晦又直白。温禧脸上红得像在滴血。面前的男人缓缓弯下腰来,凑到她的耳畔,用他特有的低哑的声音说道,“一个女人要想成功,必然要有许多男人做踏脚石。”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廓,酥麻的感觉惹得她几乎要抽搐,几秒钟后他又像无事人一样翩然离开。

  这样一个男人,和他豢养的那些冷血动物根本就是同类,不过一个是胎生的,一个是卵生的罢了。温禧甩甩头,进了盥洗室洗漱,然后拎着包出了房间。

  刚出门,就看见流光的管事站在门口,朝她欠了欠身,“莫少让您起床后过去一趟。”

  温禧心里咯噔一跳,跟着管事进了一间包厢。

  莫傅司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镶有金边的骨瓷碟子里是一只只黄褐色的壮硕牡蛎。

  “莫先生。”温禧小声喊道。

  莫傅司灰色的眼睛扫了扫她的装束,唇畔略略勾起,“坐。”

  温禧觑了觑包间里西洋古董钟,时间还早,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下首。

  莫傅司将自己面前的碟子推到她面前,“英国科尔切斯特生牡蛎。”又递上了精巧的银色小刀。

  温禧接过小刀,忽然想起那次在莫宅的早晨,他伸出舌头舔唇角的小动作,耳朵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她以为莫傅司是要她动手伺候他,便学着他的样子,将小刀探进牡蛎壳的缝隙里,手腕微微用力,待上壳翻转之后,将还在颤动的牡蛎下壳递给了莫傅司。

  “我的已经吃完了。”莫傅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这是你的。”

  温禧尴尬地缩回了手,牡蛎,她只在语文课本里莫泊桑那篇经典的《我的叔叔于勒》里见识过,小说里文雅的淑女们会用一块精美的手帕托起牡蛎,然后向前伸着嘴巴免得在裙袍上留下痕迹。随后淑女们会用一个很迅速的小动作喝光牡蛎的汁,最后将壳扔到海里去。

  这优雅的海洋生物有着柔软的肌体和引人遐思的腥臊气味,温禧垂睫,壳里的牡蛎还在振颤,生食,给她一种虐杀的感觉。

  莫傅司靠在高背椅上,双手环抱,正注视着她,温禧感觉自己就和这牡蛎一样,也在目光的压力下颤抖。

  她活动了下手腕,终于将餐刀刺进了牡蛎的r_ou_体,黑腮还在抖缩,温禧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将刀尖上的牡蛎含入口中。

  咸、滑、软、嫩、腥、鲜,舌头上的味蕾被成功地取悦了。温禧低头小心翼翼地啜吸尽了牡蛎的汁水。

  莫傅司看在眼里,淡淡地来了一句,“因为愚蠢的偏见而拒绝尝试的人都是傻蛋。”

  温禧手里的银刀一颤,原来还是为了昨晚的冰糖炖雪蛤,你违逆他的意志,不要紧,他总会以别的方式讨还过来。真是可怕的人。温禧默不作声。

  当她揭开最后一枚牡蛎的外壳时,莫傅司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握住了她的手腕,温禧手一抖,牡蛎汁差点泼出来。然后就见莫傅司抬高了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将牡蛎r_ou_连同汁液一并吮吸了过去,温禧听着那销魂的吮吸声,看着他漂亮的喉结上下一滚,脸颊绯红。

  “知道十八世纪意大利著名的花花公子卡萨诺瓦吗?他一生和122个女人有过床第之欢,秘诀就在于每天早上以50只牡蛎做早餐。”撂下这么一句话,莫傅司扬长而去,“对了,司机在门外,他会送你去学校。”

  温禧不敢再试图违背他的意志,乖乖上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坐在车内的她简直像被文火烤着的鱼,坐立不安。

  离森木大学越来越近,温禧更加如坐针毡。

  高耸巍峨的校门已然进入视野,温禧再也忍受不住,开了口,“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吗?”

  司机面无表情,“莫先生吩咐过,最起码要将小姐您送到学校大门口。”

  在这段交易里,我没有迁就你的义务。想起他的话,绝望涌上了温禧的心头。

  时间似乎在绝望的强烈磁场作用下陡然加快,森木的校门一下子就到了眼前。司机迅速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温禧紧紧捏着书包的肩带,快速下了车,含糊地道了一声谢就像兔子一样逃离。

  她步履匆忙而仓皇,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厌弃,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说的不就是她这种人吗?

  “温禧!”一声沉痛而错愕的男声响起。祈博禹从校门一侧追了上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活像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

  眉毛微蹙,温禧和祈博禹简单打了声招呼便欲离开。

  “温禧,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劳斯莱斯幻影,你居然走那辆七百多万的劳斯莱斯上下来,你怎么能如此不自爱?出身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但命运却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祈博禹满脸郁愤。

  温禧以为自己会满面羞惭,但是没有,她居然觉得原本僵硬得肌r_ou_忽然松弛下来,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纹。真真难为他,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只用了“不自爱”,甚至没有说她“自甘堕落”,“自轻自贱”。像他这种人大概是老百姓要饿死,虽不至于问出“为什么他们不喝r_ou_粥”,估计也只会反复叨咕“面包会有的,牛n_ai会有的,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的”,绝对是理想家。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学长,你高看我了。”温禧神色淡漠。

  祈博禹双眉紧锁,“我不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一个喜欢艺术的人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不相信。”

  温禧觉得感动又觉得可笑,“艺术,不过是生活的点缀罢了。没饭吃的时候看提香画册能解饿吗?交一篇《威尼斯画派风格论》的论文能抵学费吗?”

  “我可以帮你。”祈博禹一脸恳切,“你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帮你。”

  “这样有区别吗?都是矮人一头,我不如找个个子高的。”温禧突然觉得厌倦,他以为他是谁,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根本没有捱过穷受过苦,除非亲临其境,他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捉襟见肘的难堪。物质的匮乏为难的不过是口腹以及发肤,精神上的压力才是压在她背上的沉重十字架,担忧随时都可能念不了书而一辈子都埋葬在里仁巷这种地方,担忧不得不和郭海超那种人厮守一生,担忧父母的缘故而被人耻笑侮辱,担忧自己这一生都注定是被污辱与被损害的。

  她是出身贫家,怕穷怕过死,但她从不打算借此被任何人了解或者同情。

  “祈学长,你不是耶稣基督,拯救堕落的灵魂不是您的职责。”温禧调整了一□上的书包,快步向教室走去。”

  祈博禹呆呆地立在那里,望着那翩跹的身影越走越远。李薇薇不经意地告诉他昨天有一辆白色宾利欧陆GT敞篷跑车开到校园里面,接走了温禧,他还不相信。今日却让他亲眼目睹温禧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出来。这种打击对他年轻的心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她到底碰上了何等有钱的男人,能出得起何等价钱,让她出卖自己?

  难道是上次在博雅轩遇见的那个苍白贵气的男人?想起那双金属般无情的眼眸,祈博禹只觉得烦燥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二司恐怕要食言而肥鸟……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还木有写……我努力挣扎一把啊~不准打我,嗷~菇凉们要有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把二司累SHI鸟,以后可就神马r_ou_都木有吃鸟……嘎嘎~

  温禧刚进入自习教室,就看见前排好些女生正簇拥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

  不时传来啧啧惊叹的声音,“这个男人真是极品啊。”

  “倒贴我也愿意。”

  “切,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有曾艺宁的姿色吗?”

  听到曾艺宁这个名字,温禧脚下下意识地一滞,找了一个不远的座位坐了下来。

  从人头的缝隙中依约可见是一张花花绿绿的报纸,大概是娱乐版。

  “曾艺宁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觉得她好看,现在又不是唐朝,杨贵妃这种类型早就不时髦了。”

  “听说她的鼻子是垫的。”

  女人聚在一起就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闲磕牙,题材不外乎没结婚的是老姑婆,嫁的好的是奉子成婚,漂亮的自然是整容出来的,不好看的影响市容,成绩出众的是因为死读书,成绩不好就是智商不行,老土的要命。对于她们而言,仿佛不踩低别人就显示不出自身的高贵。

  “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迷人了,侧脸漂亮得不像真人,看轮廓好像还有点混血的感觉。”

  “报道说他开的是劳斯莱斯幻影哎,七百多万啊!真有钱啊!”

  温禧的头垂了下去,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下子顿住了。

  雪白的书页上是黑色的印刷体字母,是苏联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的——

  “你叫我百看不厌,可是又那么神秘,

  我日复一日,更加听从你。

  可是你的爱情,严峻的爱人啊,

  犹如烈火和镣铐,使人备受煎熬。”

  黑压压的字母突然成了乌漆漆的枷锁,沉沉地锁住了她。窗户通通大敞着,温禧还是觉得像被扼住喉咙一样透不过气来。

  坐在前排的一拨女生又道了一会儿是非,这才三五成群离开了自习教室。

  报纸被随意地扔在桌上,清风吹得报纸不时一开一阖,温禧注意到报纸上被开了好大一个天窗,应该是那个男人的照片吧,唇畔逸出一个苦笑。

  与此同时,正在流光的套房里补眠的莫傅司满脸y-in沉地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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