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专业考试什么都好说,就是体能考试这一关。一看见那什么一公里和三公里的武装越野,她的脑袋就大了一个圈儿。
理想与现实,差距好大。
她之前以为警察很简单,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收心大会开完了,她跟着其余新警一起去队里交报表,完善必要的手续。等一切都弄完了,看着其他新警们都拿着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去宿舍区了,这才发现自个儿还是搞了特殊。
之前通知上有写,自备生活用品封闭训练。可是权四爷如狼似虎的年龄,离了老婆一天都不行,全封闭式培训三个月,他是能受得了空窗滋味儿的男人么?昨儿晚上,她好说歹说不想搞特殊,可他愣是没有同意。
这会儿拎着包站在大门口,见大家都去准备了,她深深地无奈。
今天报道,培训从明天正式开始。
看着这个特殊节奏,她心里有些幽怨了。
“权太太!”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占色转头过去,那人正是顾东川。
与上次在别墅的见面不同,他今儿穿了一套笔挺的警服,将执法者阳刚威严的气势,衬托得很是浓郁。鼻梁高挺,两道似剑的浓眉下,一双深沉的黑眸烁烁逼人地直视着她。
想到那晚在他家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占色心里就有点儿犯堵。情绪自然而然地波动了起来。不过,眉头稍蹙一下,她还是展颜笑开了。
“顾队好。那什么,你叫我名字就好。”
顾东川走近几步,似笑非笑着,目光一下子蛰在了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女人身上,语气世故的调侃。
“很难相信,权大首长会舍得把他娇滴滴的小妻子,送到警队这种地方来吃苦。”
“呵,他比较尊重我。”看着顾东川不辩情绪的眼睛,占色抿着唇敷衍地笑应了。
在占色的眼睛里,顾东川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单说依他现在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有了二级警监的警衔,有了重案支队大队长这样的重要职务,在警界里,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风云人物了。
更何况,依她的观察,顾东川除了懂得顺应官场规则之外,他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官员,其个人能力很强。
因此,在他面前说话,她分外小心。
聪明的人,眼神儿总是犀利的!
顾东川看出来她的顾虑,紧紧抿下唇,才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你们受惊了,实在抱歉!”
“顾队说笑了,我觉得还好,挺刺激的。就当提前上岗实习了吧。”耸了耸肩膀,占色浅笑着,一双晶亮有神的眸子,带着兴味十足的笑容,让人很难琢磨她心中真实所想。
顾东川瞄着她,瞳孔微微一缩,“那就好。”
“感谢领导的关心。”捋了捋头发,占色浅眯着眼睛,或真或假地笑着与他敷衍了几句,又想到自己搞特殊的事儿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解释说:“顾队,我爱人他考虑到我受了点惊吓,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所以,有点儿不放心,就没让我住在训练学校……”
瞧着她的脸色,顾东川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你不要想太多,权大首长只要开口,搞什么特殊不行?”
“这个……”占色迟疑一下,挑眉而笑,“顾队这句话,是反讽吗?”
没有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顾东川错愕一下,随即失笑不已。
“嗯,差不多是吧。占色,你得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那绝对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呵呵……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占色说得很保守。
顾东川盯着她,黑色的眸子微闪,一字一顿说得极慢。
“占色,你很会说话。好好训练,将来大有前途。等岗前训练结束了,就到我重案支队来工作。你的专业很对口,我们现在很需要犯罪心理这方面的人才。”
会说话与训练和将来的前途,有关系么?
占色心里寻思着领导这些常用的官话和套话,在他说犯罪心理专业对口时,突然又想到章中凯的事情来,不由就多问了一句。
“对了,我那天晚上才知道,原来顾队和章师兄很熟。我想问问,不知道像他这样的情况,警队会接收吗?他在犯罪心理领域的个人能力,远远超过我。”
“嗯?”她说完,顾东川似是不解。
“哦,我的意思是,学校好像不太可能再给他恢复原来的工作了。老实说了吧。我觉得做图书管理员,实在太埋没他的能力……”
顾东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现在的情况吧……”
他迟疑着拉慢了声音,又停顿了好几秒,才突然笑着说,“其实这件事情,你找你家权首长,会比找我更有用。你知道的,要说在京都官场上的能量,没有人比得上他了。”
占色微微垂眼,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把走正规途径和开后门混淆了。不过,却也不做解释,只是语气轻松地喟叹一声儿。
“行,那多谢领导的提点了。那什么,要是没有事情,顾队,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报道参加培训。”
顾东川眸光柔和,神色自若地将手c-h-a在裤兜里,状若无意地问。
“需要我送你吗?刚好顺路!”
占色手指拽住挎包的边沿,轻轻笑了一下。
“不用了。我要去一趟医院,不太顺路!”
*
孙青已经在学校外面等她了。
一路说笑着驱车来到军总,占色的心里很愉快。
艾伦小姐今天出院了。
走在楼道上,占色与孙青两个大美女,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且不说孙青的美丽,单说占色,一身崭新的警服,竟也被她给穿出了一片春光来。那小屁股包裹得圆翘丰盈,那小腰儿软得灵活妖娆,那扎好的辫子在脖子上扫来扫去,清爽简单又神气。一举手,一投足,除了淡淡的妩媚,又多添了几分帅气。
孙青笑,“占色,你再扭下屁股,医院五官科就要挤满人了。”
“啊?咋地?”
“男人都鼻血流个不停,不得上五官科去啊?”
“去,瞎扯淡!”
两个女人说笑间,刚推开了病房,人就愣住了。
病房里,除了艾家四口之外,消失了两天没有露面儿的铁手,竟然也过来了。对于艾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可这会儿的气氛,却反常地静寂着,静寂得有些严肃了。
艾伦这个姑娘朋友很多,交际很广。她这一住院,屋子里的吃食、水果、鲜花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多得挤满了整个病房,而每天来探病的人,更是川流不息。
那一天,明明已经没气了的她,在送到医院后,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到第二天凌晨才醒过来。然而,在赚足了艾家父母和占色的眼泪之后,医生竟然告诉她们说,她其实啥事儿都没有,就是受了点儿惊吓,身上有几处小擦伤。
艾家人的心安了。
可是,占色却怎么都想不通了。回家去冲着权少皇‘严刑逼供’了一般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告诉了她一个关键点儿。
蒋清平身上的土制炸弹和手雷,在事先已经被他给处理过了,里面除了演视剧使用的血浆道具之外,还有冷血同志特制的麻痹类药物,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呼吸。甚至于连蒋清平手里挥舞的刀子,都是一件精美道具而已。
然而,对于这么做的目的,权四爷却讳莫如深。
除了被逼无奈告诉她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撮合铁手与艾伦之外,其余的一切事情,全都被他给打上了‘马塞克’,处理成了有码的情节,一律以军事机密来塘塞她。
腹黑如他,到底算计了多少步棋?
心里存了疑惑,可既然他说是军事机密,占色就不好再问。
总归来说,只要艾伦人没出事,一切就都是好事儿。
屏了屏呼吸,占色慢吞吞地走进去,盯着艾伦平静的脸,又扫视了一下屋内众人诡异的眼光,奇怪地问。
“咦,都怎么了?今儿开茶话会?”
艾伦撩了她一眼,歪着头看着满脸怒意却又拿她无奈的父母,压着嗓子小声儿劝:“爸,妈,姐,你们都先回去吧,都杵在这儿干嘛啊,好看吗?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cao心的啦!”
“你个臭丫头!我们不管你,谁管你?”艾家老父眼看又要动怒。
艾慕然皱了皱眉,伸手扶住老爸,难得替妹妹说一句话。
“爸,不要生气。就她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x_ing,你要真的硬逼着她回去,她指不定还能给你惹出更大的祸事儿来。算了,由着她去吧。她不都说了么?玩几天就回来!”
冷哼了一下,艾家老父扫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吭声的铁手,神色凝重地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恶狠狠地叮嘱了艾伦几句,一家三口率先离开了。
占色向护士了解了一下艾伦的情况,知道已经完全无事了,心情轻松地坐在她旁边,笑着过去拍着她肩膀。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艾伦像一个得了糖吃的小姑娘,脸上愉快地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