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被擦着了,两人断断续续地亲吻着,在这蛊惑人心的歌声里一点点艰难地向着房间走去。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在两个人都试图掌控着主导权的时候,脚下磕磕绊绊,偶尔露出来的几丝气息都令人觉着面红耳赤。
两人一同重重摔在了床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江邪用膝盖牢牢锁着身下的人,预备去口袋里摸手铐。然而顾岷的反应也无比迅速,立刻便于腿上用了些力道,猛地顶开了他的膝盖。
这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决斗。
他们提起了十二分的心神,小心地注视着对方,犹如在Cao原捕猎的r_ou_食动物,等待着猎物那一瞬间不小心露出的弱点。只可惜猎物是相对的,捕猎者也是相对的,胜者注定只能有一个。彼此看时,都看到了近乎灭顶的征服欲。
征服欲算是人类的劣根x_ing,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且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让人热血沸腾。
房间中的空气都仿佛被加热过了,用一点明火便能轻而易举使其爆炸——江邪额角都是亮晶晶的汗,正欲再次发力,却猛地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来。
这声音就如同一盆冷水,把这几乎要着起来的气氛扑灭了不少。
“别管它,”顾岷低声道,“乖。”
“对谁说乖呢,”江邪摸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是不是反了?”
电话铃声完全不停顿,一个劲儿没完没了地响下去。江邪满心想着继续,却被这声音干扰地怎么也继续不下去了,只得啧了一声,愤愤地蹙起眉,不满地拿手远远地去脱掉的外衣口袋里勾了勾,半天才勾出一个仍在不停响铃的手机来。
“有事快说,没事就挂!!!”
江邪的眼睛里头这会儿没有月光了,焦躁的简直能喷火。
那头男人的声音沉着而冷静:“江邪是吗?”
“你这不废话吗!”
“那就好了,”男人笑了声,随即在那头轻咳了下,正儿八经地读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
“这什么鬼?”江邪越听越莫名其妙,“你有病吧!还不去脑科看看?”
“这怎么能算有病呢?”电话那端的声音愉悦地回答,“我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好时候来还你当时送给我的那一份大礼,怎么样,激不激动,惊不惊喜?”
顾岷的眉头不禁也皱了皱,“怎么回事?”
而此刻,突然间想起来这一笔账的江邪:“……”
“别说了,”他心塞道,“我造的孽。”
当时我到底为什么要皮这一下呢?
第47章 二次变形
那端的秦陆挂完电话,心满意足地把手里的经书扔到一旁,转而爬上床。床上的人拥着被子,颜色偏浅的发丝睡得有些乱,泪眼朦胧地捂着嘴打哈欠:“为什么非得给江哥打电话?”
他刚刚下了飞机没多久,时差显然还没倒过来,说三句话倒有两句是软绵绵的,满是困意。秦陆哼了声,凑上前去亲亲他的额头,带了些撒娇意味地抱怨:“哥……他当时打断我们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心疼心疼我?”
话虽如此,他的手臂却自然地环上了楚辞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像是哄宝宝一样的状态。楚辞靠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蹭了蹭,就听他轻声问,“哥今天放的那首歌是刚刚发的吧?”
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他满意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就对了。
睢眦必报的秦陆给自己的行动点了个大大的赞,又心疼地低头亲了亲,这才重新倒进被子中睡觉去了。
而另一边被人凭空打断好事的岷江二人:“……”
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半晌后,江邪挑挑眉,问:“要不要从头再来?”
……
来个鬼。
方才的气氛经过刚刚的一遭佛光普度,已经像是胀裂的肥皂泡一样,啪的一声,爆掉了。
偏偏此时,方明杰也打了电话来,说是由于天气预报的原因,后天的节目录制将提前移至明天进行——还偏偏是从一大早就开始。
江邪自认是个体贴的强攻,怎么也干不出一夜春宵之后还让刚刚被疼爱过的小对象拖着几乎快要残废的身子去录节目的渣事。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手铐和红绳都收了起来,和顾影帝一同吃了一顿饭,中途又不免腻腻歪歪亲了几口,桌下的腿挨着蹭了蹭,可到底是没有再做别事。直到上了童宵的车时,他还在遗憾地叹息,“我准备的道具都没用上。”
童宵抹了一把冷汗,心想:幸好你没用上。
否则今天不拆了我的车就怪了!
江邪靠在车座上,突然又问:“哎,童爱卿,你的女朋友会做饭吗?”
童宵说:“会,就是做的不太好,只会几道家常小炒。”
他心中还在诧异江邪为何会突然提起这茬,毕竟江邪自己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有白川的照顾,江邪就连切个葱花恐怕都能因为不熟练切到手。
结果下一秒,他便听到江邪含着自豪说:“我家小对象做饭可好吃了,还会用红酒煎牛排!”
童宵:……
在这兜头浇下来的恩爱面前,他只好木然道:“哦。”
“口感也很好,”江邪装作不经意地炫耀,“他还会炖那种蔬菜浓汤,那汤喝着,就像能自己往你喉咙里钻一样,简直爽到不能再爽!”
童宵打了一把方向盘,木然道:“哦。”
“家里打扫的也很干净,”江邪幽幽望着车顶,恨铁不成钢道,“比我那一对不成器的儿女强太多了,它们俩连个地都搞不定。”
童宵:……
那只是一对扫地机器人,你确定要拿顾影帝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比吗?
他正想张嘴为已经失宠的太子和长公主说两句话,江邪的下一句就已经若无其事地来了。
“不过也没事儿,”他说,“反正小对象以后也是我的了。”
童宵彻底闭了嘴,两眼目视前方,脑海里都是哗啦啦往下落的狗粮。江邪犹在意犹未尽地问童宵还要不要吃点什么,一粒米也没吃的童经纪人蠕动了下嘴唇,回答:“我很饱。”
“真的?”江邪挑眉,“夜宵也不要?”
“不要,”童宵木然摇头,“真的很饱。”
跟着江霸王,狗粮管你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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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吃狗粮吃到牙疼的还有站岷江的cp粉。这几个星期来,两位大手发的糖简直不要更多:同游德国那都不算什么了,机场的行李箱那才叫血红,更别说最近《戏精的诞生》也开始录制,江父江母与顾岷同为导师,共处一台,言语之间都对其颇为赞赏,甚至当记者问起岷江近日甚嚣尘上的恋爱言论时,江母也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我觉得小顾很好,长得也精神,人也好看,又懂礼貌,我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一旁的江父听了这话立刻冷了脸,望了眼江母,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江母立刻机智地打补丁:“当然,像我们家老江那是从年轻时一直帅到现在的,谁也比不了。”
江父原本下压的嘴角瞬间回复了点,只是面上仍冷冷的,手却揽了一把身旁妻子的腰。
说江父从小帅到大,这话其实并不算是带了滤镜的盲目夸耀。
江父年轻时就生的俊朗挺拔,在一堆人里头也是个顶个地拔尖,当年江老爷子原本想让他从军,从小就对他要求的极为严格。从站如松、坐如钟到严格的生活标准,都让他身上烙下了浓重的军人印记。直到如今,江父仍旧是站得笔直,身上的那风度和潇洒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打磨而消失分毫,反倒愈发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来。当年和江母公布恋情时,也不知道究竟惹了多少怀春的少女心碎。
然而直到如今,他们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这也打了无数当年唱衰这对当红小生小花恋情的人的脸。
可这偏偏不是媒体八卦所想要看到的。
他们热衷的,是催还没恋爱的明星赶紧恋爱,催恋爱了的明星赶紧结婚,催结婚了的明星赶紧生孩子——什么?你说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一个怎么够,你怎么也得再添个,凑个俩!
已经有了孩子的明星,那就最好再出个轨、捉了j-ian、离个婚,闹个轰轰烈烈的大新闻。过上几年,记者们没有新鲜事可写了,就把这离婚了的夫妇再扒拉出来,催促他们看在孩子面上复个婚。只有这样,他们的手里才能源源不断地涌现出通稿,而像江家父母这样恩爱地携手从来也不吵架的,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资源和条件?
“要是能有什么事就好了,”一个八卦小报的记者喃喃道,远远地望着被簇拥起来采访的江家父母,“整天都是这些恩爱……不仅没有爆点,连吸引力也不够了。”
他身旁的前辈立刻扭头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他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以为他们只是普通艺人?——这样的话最好咽进肚子里,一辈子都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