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撩眼皮儿,见男人温热的唇还在自己脸上流连,占色刹那就想到他不喜吻唇的‘恶习’。一时间,邪念顿起,几乎没有过多考虑,她迅速地偏过头去,对准他两片儿嘴唇就凑了过去——
当然,她不是吻他。
而是恶狠狠的一口就咬了上去。
男人身体一僵,没有动弹。
占色盯着他的脸,好咬着他的唇角,直到嘴里尝到一阵血腥味儿,才慌忙退开了。
正想说话,却又愣住了。
无端端被她突然袭击咬了一口的权四爷,唇角挂着一丝被咬破唇而出来的鲜血,y-in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副傻呆的样子,不狡诈,不诡滑,不凉薄,更不狠绝,只是妖靡得犹如风雨残春中一颗诡魅的压架酴醾……
咳!
见了血,占色多少有点内疚了。
清了清嗓子,她垂下眼皮儿,“不好意思,我开个玩笑。”
男人看着她,没有反应。
一秒!
二秒!
三秒!
十来秒都没有动作,占色心揪起来了。
丫的,不就是被她咬了一口么?就算是强吻,至于这样?
心火上来,她正想发作,却见男人的眼睛有活气儿了。
吁——
权少皇长舒一口气,终于回过神儿来了。狼狈地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他冷鸷的俊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可一瞥头,瞧着占色一副做了坏事不毁灭罪证还倔得不行的小模样儿,恁地添了娇俏媚人,他嘴唇不由抽搐一下,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cao!下嘴真狠。”
说完,目光避开她的眼神儿,放开了揽住她的手,‘咚’的一声儿就栽倒在床上,扯松了军衬衣的领口,将高大的身躯躺得四平八稳,半叹半呻吟地命令着。
“占小幺,让冷血给我弄点儿醒酒的药来。”
总算正常了!
见他这么说话,占色悬着的心脏才算落下去了。
找了一个大外套披在睡衣的外面,她侧过身来看着男人像是憔悴了不少的脸,小声儿说:“知道喝醉了难受,干嘛还要喝这么多?!”
权少皇闭着眼睛,声音低沉。
“应酬!”
男人在外面应酬喝酒的事儿,占色多少知道点儿。可她觉着,这姓权的要自个儿不想喝,别人谁又能逼了他去?!心下不认同,可毕竟已经是夫妻了,她丈夫喝酒难受了,她做人妻子的能不遵照他的指示去办么?
只不过,冷血的醒酒药虽然有用,可是药三分毒。看在刚才她咬破了他的唇角,他也没有生气的份儿上,她就做一次‘贤妻’吧。
出了卧室的房门。
走廊外面,她碰到了铁桩子般杵在那儿的铁手。
心下惊了惊,占色拉了拉外套,小声儿问,“手哥,你还没睡?”
铁手面上没有表情,见到她,目光垂了下去,没有看她。
“四爷,他没事吧?”
“他没啥事儿,好像喝多了点?”占色偏了偏头,又上下打量着铁手,“你要没事儿也早些去睡吧,我去给他弄点醒酒的。”
“哦。”
铁手老实回答,可人却没有动弹。
占色走了两秒,见他的目光追随着自己,明显是有话要说了。
站定了,她回过头来,“手哥,你有话要对我说?”
铁手清俊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声音却不再踌躇了,“四爷,从哈市连夜飞回来的,占老师,他很记挂你。”
哈市?占色狐疑了,盯着他的脸,“然后呢?”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望着,铁手有些窘迫,脸上烫了又烫。那天婚礼上的事儿,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他俩之间好像有点儿小问题。本来他想要告诉她,四爷做完了正事,半分钟都没有歇着就赶回来看她,是希望她理解四爷心里对她的好。
可被她这么一阵追问,他又觉得自个特别没有立场。
一念,便惶惑,他急忙忙地别开了脸。
“没,没有然后了。我去睡了!”
话还没有落下,他便大步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那个感觉……有点像灰溜溜的?!
占色有些莫名其妙,这铁手搞什么?最近看见她就像见了鬼,逃得比谁都快。
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占色慢慢地下了楼,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径直去了锦山墅的大厨房。找了点儿山楂,找了一颗雪梨,又弄点了橘子瓣,将冰箱里的醪糟拿出来,绊在一起和水烧开了,再将用糯米做成了豌豆粒小汤圆一起入了锅。
待小汤圆起锅时,她在碗里又滴了一点儿白醋。
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一碗醒酒小汤圆就完成了。
放好了醋瓶儿,她拍拍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邪念再起,捞过白醋来,又往里面多倒了点儿,尝了尝那酸味儿,心下暗笑着,才端着上了楼。
“权少皇——”
唤了他一声儿,她将醒酒的小汤圆放在了床头上,侧过头看过去。
咦!这男人,竟然睡着了?……丫到底是有多累?
瞅了瞅热气扑鼻的醒酒小汤圆,她心里暗叹了下,伸手就准备替他拉好被子。可看到他连衣服外套都没脱,就那么和衣躺着,心里又不免踌躇了。
她要不要帮他脱掉外套?
老实说,两个人从最初帝宫的交织到现在,不管如何也算凑成了对儿,她现在不想再跟他闹什么别扭了。风花雪月的爱情,她没有再幻想过,就想安安静静地过轻松日子。只要他好好地对她,她必定也会尽做好女人的本分。
现在这情况……
不过思考了一小会,她就想明白了。两个人虽最后没有成事儿,可之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现代人,没有那么多讲究。要等他这么和衣睡着,又喝了酒,明儿早上生病了,吃亏的不还是她自个儿么?
于是乎,她不再犹豫,迅速地伸手解开了他军装的外套。
她手脚放得很轻,就怕把他弄醒了。
没有想到,这男人睡着了,竟然还能配合,不仅没醒,完全是由着他扒。
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她没有打算给他脱衬衣。目光垂下去,一双小手就别扭地伸向了他腰间的皮带……第一次替男人干这种事儿,她对男式皮带又没什么研究,干得有点儿手抖。好在皮带扣上的‘八一’字样给她壮了壮胆儿,她平静下来研究了一下,慢慢地就解开了!
呼!
皮带松开,她心下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褪下他的裤子。余光扫到头顶上的光线不太对劲儿。条件反s_h_è 地一抬头,发现男人原本紧闭的一双眼睛睁开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占色囧了,飞快地缩回了手。
“醒了?”
“继续脱啊!”男人唇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占色小脸儿热了热,心里寻思,他这笑容啥意思?
莫不是,他以为她要吃他豆腐?
扫了他一眼,她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过身去,拿起床头柜上还带冒着热气儿的瓷碗儿来,递给他,“来,把这醒酒的喝了再睡。”
“你喂我——!”权少皇的心情依乎很好,没有为难地询问她刚才‘脱裤子’的举动,唇角依旧噙着若有似无的潋滟笑意,慢慢地坐起来靠在床头,双手往后抱着脑袋,摆足了一个大老爷的模样子。张开嘴巴,就等着她来喂食。
占色见到他这样儿,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想到醒酒汤圆时的‘内容’,她心下的尴尬没了,更懒得跟他计较了。
一手端着瓷碗儿,一手拿着勺子舀了几颗小汤圆,送到了他的嘴边儿。
“吃!”
“乖!”
对她这么乖巧的服侍,权四爷相当的受用,一口就将勺子里的汤圆含入了口中。
下一秒,他含着汤圆的表情僵化了,怪异地盯着她,没有往下咽。
“怎么了,不好吃?”
占色故意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笑得快乐开花了。她当然知道不会太好吃,加了那么多的白醋,而且这个男人向来喜辣不喜酸,吃这一碗下去,就算酸不死他,也能膈应死他了。
权少皇皱着眉头,没有吭声儿。
占色神色敛住,嗔怪地抛过一个小眼神儿,说,“放了点白醋,醒酒的效果才会好。”
男人眉梢抽了抽,凉薄的唇无意识地动了动,接着,‘咕嘟’一下,全部都咽了下去。同时,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我媳妇儿做的东西,当然好吃。”
好吃?
占色惊诧了一秒,心里真特么想笑了。明明皱着眉头难以下咽的可怜样儿,转瞬间就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好吃。不过么,既然权四爷说好吃,她能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么?!不动声色地眯着眼儿看着他,她服侍他的热情也空间高涨了起来,再次舀了满满一大勺子,又递到了他的嘴边儿。
“既然好吃,你再多吃点儿。补脾益肾,醒酒提神,特别有好处!”
“哦?!”男人明知道这小女人没有安好心,也没有再别扭了,干脆利索地咽了下去。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让那些小汤圆在嘴里连半秒都不停留就被咽了下去。一直似笑非笑的俊脸上,火辣辣的目光边吃边沿着她睡衣下的丰盈,掠过她雪白的脖颈,慢慢又移到她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话里的意味儿更为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