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有些眼熟。
雾浓浓打量这位资深总裁秘书曲悦依的时候,曲悦依又何尝不在打量她。
当了宁墨快十年的秘书,可以说曲悦依对宁墨身边的女人甚至比宁墨还来得熟悉。她们的生日、喜好、住址甚至三围都无一不详细地记录在曲悦依的秘籍上,时刻供上司参详。这叫里里外外全部管完,否则她曲悦依凭什么能在这总裁秘书一职上一待就是十年。
不过虽然“阅女”无数,但曲悦依不得不承认,她所见到的宁墨的第一任女友兼抛弃的准前妻雾浓浓的确是最漂亮的。
八年前的雾浓浓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一般,惹人疼惜。曲悦依本来也自恃美貌又智慧,也曾幻想过要将年少貌美,位高多金的上司征服于石榴裙下,可惜第一眼看到雾浓浓的时候她就死了那条心了。
八年后的雾浓浓依然漂亮得惊人,岁月仿佛特别优待她,白瓷一般精致的脸庞上少了婴儿肥,平添了些许清丽和成熟女人的妩媚,漂亮到了极致。曲悦依不得不感叹,造物主实在是太偏心了。
“你是?”雾浓浓记不起眼前的人了。
“我是宁总的秘书,我叫曲悦依,你可以叫我Gillian。”曲悦依也是聪明人,立马看出了雾浓浓并不记得她了。她轻轻一笑,八年前的雾浓浓眼高于顶,哪里会记得她这种小人物。
曲悦依还记得那时候雾浓浓的一句名言,“凡是领薪水的人都是穷人。”
由此可见,雾大小姐的口气有多大。
“噢,你好,我是雾浓浓,我来找宁墨的。”雾浓浓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哦,总裁在办公室等你。”
曲悦依望着雾浓浓的背影,有一丝走神,看来岁月真的很神奇,连雾大小姐都懂得打招呼和自我介绍了。曲悦依盯着雾浓浓那一头在空气里晃悠的漂亮卷发,思绪飘得很远。宁墨悔婚那么大件事之后,很多女人都以为有了契机,甚至包括曲悦依。
可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女人立即打破了曲悦依的美梦。同样是一个一头漂亮卷发的女子,从那以后,宁墨的每一任女友都是卷发。
最特别的是,她们美发的地点都是同一家,因为宁墨指定让她们都去那一家做头发。曲悦依还记得,那家的Kevin曾经是雾浓浓最喜欢的发型师,每一次都是曲悦依为她预约。
雾浓浓深吸一口气后走入宁墨的办公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自虐,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一辈子都不用看宁墨那张满带嘲讽的脸,可是她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雾浓浓不能退让。
推门进去,雾浓浓就能看见宁墨的王国,整整一层都是他的办公室,广阔如海洋。只是最奇特的是,宁墨在里面不像是大海上的孤舟,反而有海神之威严,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人而已。
这是他的世界。
“宁墨。”
“雾小姐。”
这距离可拉得够远了,光听这话,雾浓浓就知道宁墨要公事公办,看来想让他同意实习的事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雾浓浓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是曲悦依,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雾浓浓一向是挑嘴的,她正要拒绝,便听曲悦依低声道:“这是低咖啡因的,两包糖。”正是雾浓浓的喜好。
雾浓浓挑起眉,这位秘书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
她哪里知道自己给了曲悦依多深刻的印象。
曲悦依走后,雾浓浓直接向宁墨道明了来意,她总不能跑这儿跟宁墨闲扯吧?雾浓浓想着当年她偶然心血来潮来找宁墨闲扯,他一副蹙眉不耐的样子,片刻就将她轰走了。所以雾浓浓万般不敢找宁墨闲扯。
“恒远一直不接受认识实习的。”宁墨抬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雾浓浓呆愣了片刻,这副眼镜真可以算得上是点睛之笔了。硬生生给有些粗犷硬朗风格的宁墨增添了一丝温雅。雾浓浓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可是为什么呢?”
宁墨没有回答雾浓浓的问题,这种问题他也没有必要回答。“不过如果你能办成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
有松动,雾浓浓赶紧问,“什么事?”
对于实习这件事雾浓浓之所以这么上心,便是这同她后来的计划可有密切联系,可以进一步加强她同宁墨的联系,可没有时间浪费,像前几个月一般,平均一个月连一次面都见不了,如何能请君入瓮。
Chapter 12
“如果你能将那晚白莉戴的那套首饰拿回来,这事就可以办。”
有一刹那,雾浓浓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怎么回事?雾浓浓瞬间就肯定,那首饰果然如她所想,是宁墨送给白莉那贱人的。
雾浓浓的怒气在胸中积聚,可还是不得不轻声细语地道:“这怎么可以,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收回?”雾浓浓觉得宁墨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他自己送的东西,要拿回来已经是很不应该了,更何况他还不自己去,偏要让她雾浓浓去当那个恶人。
她才不做傻事哩,“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送了不就送了?”雾浓浓本以为自己是在教宁墨做人的道理,可惜宁墨反而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瞪得她心里哇凉哇凉的。
“那没什么说的了,雾小姐请回吧。”宁墨重新低下头翻阅文件,显然又是在逐客。
“你这明明就是强人所难,不行就不行,何必提这种滑稽的要求。”雾浓浓愤怒他将自己当猴耍。
宁墨重新抬头,扶了扶眼镜,“那就不行。”
雾浓浓气得发抖。
片刻后宁墨忽然抬头,嘴角噙起一丝笑容,雾浓浓暗道不好,这种笑容她经历过数百次,每次都没好下场。
“哦,对了,我一直很好奇,那天紫罗为什么不邀请简苒呢,还专门叮嘱我?她一向很喜欢简苒的。”
雾浓浓想脚底抹油。
宁墨皱了皱眉,仿佛在很费力的思考,欣然道:“那晚看起来很像是情侣聚会,除了不请自去的何丽娜,你说是不是浓儿?”
得,一声“浓儿”又将关系拉得十分暧昧,这就是宁墨,对你忽冷忽热,忽近忽远。
雾浓浓觉得她的脸一定红得像猴子屁股了,都快烧起来了。
她就知道那晚那么拙劣的安排,宁墨一定能看出来。
正在雾浓浓挣扎着怎么反击的时候,就看见宁墨站了起来,他抬腕看了看表,“我还有个会要开。”
前一秒还暧昧地戏谑他,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而且显然宁墨是不需要雾浓浓给他回答的,因为他自问自答得很好,真相猜得也很到位。
这就是他可恶的逻辑推理。
雾浓浓更是气得都喘不过气了。
“是要让我请保安带你走吗?”宁墨的口气很不善。
雾浓浓又想起了可怕的前尘往事。
那时候她自持是宁墨的未婚妻,烦闷无聊地时候来烦着宁墨,却遇上他老人家一点儿不吃撒娇耍痴那一套。
宁墨让她走,她就偏不走,看他能怎样,结果很凄惨,她雾浓浓被两个保安架着从总裁办公室抬了出去,丢死人了。
雾浓浓想起这噩梦,赶紧抬腿,银牙都咬碎了,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给了宁墨一眼“走着瞧”的眼神,然后踩着高跟鞋愤愤地离开。
无功而返。
反而被人耍了一通。
不过如果这样你以为雾浓浓会放弃,那就不是她雾大小姐了。
雾大小姐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就仿佛当年从十三岁开始追卢域一样,即使受尽了挫折,她也从未轻言放弃。
更何况,没有这股子劲,她如何能在美国建筑界新人那样激烈的竞争力脱颖而出。
所以第二天雾浓浓又去了恒远,而且事先并没有同宁墨以及她的秘书预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预约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雾小姐。”曲悦依有点儿吃惊地看着雾浓浓,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Gillian,我是来找宁墨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当着人的面总是比在电话里难以拒绝别人,所以雾浓浓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