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受。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最终目的就不是抹黑我……而是刺激我让我复发,对吗?”
莫遥含笑不语,夏华扬声问他,夹杂着刺耳的笑声:“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吗?”
方庭转身就走,步履稳健。
我有慕深呢。
你们的目的不会达到的。
方庭站在包间门口,推开门,付薛安和徐松的关心扑了出来:“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个卫生间去这么久?”
“快过来,这一球你来!”
方庭后知后觉的想起,慕深出差了,那么远。他要走一个月。
方庭痛苦地滑了下来,蹲在地上,头埋在膝间。
他怎么,走那么远呢。
第42章 第 42 章
夏华和莫遥一左一右站在走廊里,目送方庭的背影。
“病历拿到了?我看看。”莫遥伸出手,却没接到他预想中的东西。夏华笑容尴尬,但还是努力维持住了底气:“反正又不往外放,只要让方庭以为我们拿到了,就足够刺激到他了。”
莫遥不说话,挑着眉看他。
“那个医生太过死脑筋,还好刚见面时候我装作还和方庭很熟的样子,问了他几句方庭的病情,”夏华推了推眼镜,“刚才碰上方庭的时候应该已经产生效果了。”
莫遥冷哼一声,y-in狠的目光刮过方庭刚走过的地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春暖花开。夏华看着那过分欢悦的笑脸汗毛一竖,就听到莫遥说:“得了,不追究你了,只要能让我看到方庭新的病历就行。”
“我希望,尽快。”莫遥似笑非笑地望着夏华,“据说慕深这次一去一个月,一个月内,怎么也得完事了吧?”
“当然,”夏华满口答应,“我怎么也得对得起您付的钱。”
“那,很好,我等你消息。”莫遥退着走两步,“有进展联系我,让我也高兴高兴,老头子也高兴高兴。”
眼见着莫遥消失在电梯门后,夏华舒了一口气:“真是个变态,自己找事,怪在小方头上。真是飞来横祸。”
“不过也该着我从中赚一笔。都是运气。”
夏华拍拍他的公文包,眯起眼睛像个要偷腥的狐狸:“看这个样子,还得给他加把火,要不,再去撺掇撺掇易老?”
包间里,三竿球杆端庄地立在了墙边,三个人也坐在沙发上,听方庭仰在沙发上揉着太阳x_u_e,大概齐的讲了讲他去这一趟洗手间碰上了什么糟心人,当然,具体的没有讲,他实在还没有这种习惯,逢人宣扬自己得过精神病并且正有复发的迹象。
莫遥的出现和夏华的出卖都足够气人,徐松听了就拍大腿:“哥我这就出去跟他们打一架!”
方庭拉都懒得拉他,外面的人估摸着早都走干净了:“打明耀总经理?徐松你是不想混了,再说,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
实在不能怎么样。对方cao纵的是另一个战场。
付薛安贴心地递给方庭一支烟:“我明天给华庭那边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点最近的舆论导向,有什么不对头的,先压下来再说。”
方庭感激地笑了,接过付薛安递上来的烟,点着了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低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
付薛安和徐松对视一眼,付薛安拧着眉对徐松摇头。徐松扁了扁嘴,从酒柜里随便提出一瓶白酒,给方庭斟了满杯:“哥,我也不会安慰人,一醉解千愁。”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明天哥们还陪你出来,玩,发泄发泄。”
方庭坐起来按熄了烟,接过酒杯,玩笑道:“恐怕要累死累活处理后续了,这位莫总经理也是真的能作妖。”
付薛安自沉默中开口:“我倒是听说,莫遥一开始是为了讨那个小明星欢心,搭上别人的线来为难你,没想到慕深对你是认真的。”
“你说的搭上人,是指慕桦?”
“你知道?”付薛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手不稳,还洒了两滴出来,徐松忙给他擦,擦净了,付薛安的神色也整顿正常了,“嗯,慕桦,慕深早跟你说了吧,他们这一代,慕桦那边野心格外大。”
“还接着莫遥那头说,他没想到慕深对你是认真的。”付薛安一脸复杂地笑,“也是他倒霉,那两天他三叔,好像是三叔吧,也在搞事,他家老爷子本来就气得不轻,他这不成器的一闹,直接把老爷子气到医院里去了。”
剩下的剧情就不难猜了,方庭苦笑着抿了一口酒:“然后他就恨上我了?”
“嗯,张晨飞早让他收拾了,现在就是条疯狗,乱咬人。”付薛安说完了才想起来,面向方庭,神色间不免带上小心翼翼的探究,“这个是我去查的,慕深也知道,他……没跟你说?”
方庭大概能理解慕深,就是怕他听了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心里难受,但其实没什么,再怎么也不会有易老爷子封杀他五年来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方庭只是开始反思自己,这事其实没多难知道,多打听几个人就能了解。他自己的事,到现在才偶然听到,是不是有点太过依赖慕深了?
慕深给他建了一座温室,他还就真的瑟缩在里面再不想见到风雨了?
思绪千回百转,方庭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
第43章 第 43 章
在柏林临时租借的休息室里,从墙壁到地面都是一副空寂的白。
慕深坐在沙发上,接过小张的报告,看完了梗概,扔回小张的手里:“关于和比奇尔的资金置换,重写。还有,最后一部分,再斟酌一下。”
“好的,是要再扩大一点,还是?”
“再让一点,尽快解决这边。”慕深斩钉截铁的回答,小张或许是听出了慕深的焦躁,下面的话问的小心翼翼:“那,飞瑞士的航班还是照旧?”
慕深站起来:“推一下吧,我记得三点还有一班?”
小张跟在慕深后面到门口:“是的,三点十五分。”
“好,去办吧,我出去走走。”慕深摆了摆手,小张没有再跟着,目送这位最近心情y-in晴不定的大老板出去散步。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恢复理智和冷静。
而在千里之遥的x城,正被那个人思念和牵挂的方庭坐在酒吧的包厢里,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
根本没有什么借酒浇愁,只有酒入愁肠愁更愁。包厢里自有人声色喧哗,只是方庭从不去掺和。他跟着徐松出来,也不过是想要找个热闹的地方,在黑暗的角落独自一个人呆着。
徐松也看出了他的不合群,前两天还担心他过来劝两句,今天这也是习惯了,只管自己去玩。但到底还记得付薛安今天不在,把方庭托付给了他,时不时的就要照他几眼,非得确认了他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才放心。
偏有人不安生,一定要扯上他一起玩。一个青年硬挤着坐到他身边,方庭不快的偏头看去,一头毛在五颜六色的灯下倒是看不出染过没有,但耳朵上的三个耳钉是怎么也漏看不了的。这青年一手一杯酒,右手里的酒摇摇晃晃的就要往方庭手里塞,方庭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烦别人这样靠近,也烦这人自作主张,自说自话。烦躁感蓦地涌了上来,有一个瞬间方庭是想要掀翻了这杯酒,再把这个人狠狠地掼在一边。但他还记得医嘱,克制自己的烦躁感,并且寻求更为平稳无害和有效的发泄渠道……但想起医嘱使他想到了邱医生的脸,温和的,没有压迫感。这张脸迅速地和夏华令人作呕的面目联系起来,引发了方庭更大的破坏欲。
青年还在闹着要他喝酒。
傻逼,方庭心里想。
他在全心全力应付封印在心底的魔鬼,因此漏看了身边的青年眉目间过于深重的戾气,还有他与徐松的一个微妙的对视。
这个包厢里的人也都各自说笑,眼角的余光明明都小心地注视着这个角落,却好像瞎了一样,同样看不见徐松和青年之间暗藏的鬼祟。
徐松露出灿烂的笑容,几步走过来,哥俩好的抱住青年和方庭的肩,低下头仿佛要贴在两人的耳边:“小航哥,方哥,都给我个面子。来,方哥,你看你过来也不和大家玩,我小航哥也是想让你融入咱们这个大环境嘛,一片好心。这得给个面子吧。”
“小航哥”像一个富二代一样扬起骄傲的头颅,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航哥,方哥喝了这杯酒,你也别再来闹他。方哥喜静。”徐松晃晃“小航哥”的肩,“啊,哥,行不行?”
“小航哥”当然得点头。他自己是怎么也劝不下这杯酒,徐松既然出手了,当然要跟着他的意思走。
真没想到这杯酒这么难劝。是谁跟他说方庭比较好说话的?
方庭压着火,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付薛安就在隔壁,当然,他和方庭说的是,公司里还有材料要处理和审核,他得加会儿班。
与隔壁群魔乱舞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包厢只有付薛安一个人,抱着他的笔记本,坐在冷白的大吊灯下。
他在打电话。
“他在酒吧,嗯,仔细挑过地方。徐松和他在一起,我在隔壁,”付薛安低声笑了笑,“对,谨慎一点,万一他对徐松有了意见还可以换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