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徐北瞪起眼睛,“老子能养你!”
南星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我可是很贵的,徐大爷。”
“多贵都养了,”徐北一拍大腿,“你还能一天吃两桶饭不成。”
南星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也可以开个店,你喜欢种花,就开个花店,嗯……书店也行,”徐北说着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南星很轻地笑了笑,“徐北,你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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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的语气虽然很轻,但很认真。
能听到这么一句回答对徐北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他从没想强迫南星改变什么,实际上他一直觉得南星比他成熟。只是这种细微的两个人一起计划未来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有些兴奋。
“乐什么呢。”南星戳戳他的胳膊。
“没啥!”徐北很欢地拍了一把大腿,拍完才反应过来,“我cao,手重了……”
南星一愣,弯腰笑了半天。两人在胡同口打了辆车,把南星送到营地,徐北让司机掉头,他打算去看看赵老。
到的时候正赶上师娘做饭,徐北去搭了把手,被师娘夸熟练度见长。
有阵子没见,赵老看着比之前当领导的时候还威风,吃完饭拉着徐北坐到沙发上,给他炫了半天新买的鱼竿。
徐北听得云里雾里:“我说,您怎么都不问问我工作上的事儿?”
“我带出来的,还能给我丢人不成。”赵老看都没看他。
“那可不一定,”徐北摸了摸鼻子,“上回就栽跟头了。”
“跟头总要栽的,”赵老摆摆手,“要我说你也该吃点苦头,跟着我一路过来都顺顺当当,年轻小伙子,就得多吃亏。”
“嗯……”徐北咂摸了半天,“话是没错,怎么就听着不对劲呢。”
“小北啊,”师娘给他两一人倒了一杯水,“你爸妈今年过来吗?”
“我爸妈?”徐北愣了愣,“不知道,没跟我说。”
去年快过年那会儿老爸老妈开车过来一日游,顺道把他接回家。
“要来的话,抽空一起吃个饭,”师娘笑着说,“你记得提前吭气儿。”
“行啊。”徐北一口答应。他老早都想让老爸老妈见一见赵老和师娘。
跟老两口又扯了一会儿,快十点的时候他才走,到家他给南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估计正忙着,就躺床上边看案子边等回复,结果白天几个小时的午觉也没能拯救他的瞌睡,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早上手机的闹钟响了一下就没声了,他迷糊了几秒又睡过去,等再醒来已经迟了。
手机昨晚忘了充电,自动关机了。
“我靠,真行。”徐北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出门。
到公司的时候小陈吸着豆浆看着他:“您这刚从戈壁滩回来的吧。”吸了两口又补了一句:“那也没辙,迟到了。”
“闭嘴你。”徐北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叹口气,中午又得购进一批零食给行政小妹妹了。
把手机充上电,等了一会儿才开机,他看到屏幕上南星的两个未接电话,刚拨过去又飞快挂断,差点忘了这个点儿南星还没醒。
徐北打开摄像头,摆了个委屈的表情,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徐北?”老任站在办公室门口冲他招手,“来一下。”
徐北赶紧收起手机,原地蹦了两下,整了整头发走过去。
“起晚了?”老任端着咖啡看他,办公室都是咖啡的香气。
“闹钟没响,”徐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忘充电了。”
老任只是随口问问,也没理他,转头从桌上拿过一沓资料:“好好看看,这案子之后的程序你都跟着我。”
徐北接过来直接翻开,果然是周桐的案子,上次已经大概扫了一遍,他一目三行地看完,皱着眉说:“只是分立纠纷?”
“不然呢,”老任喝了一口咖啡,“你以为有多复杂,公司分立重组纠纷最多,不过也最简单,大部分都是债权债务没收拾干净。”
周桐这案子就是公司分立债权纠纷,但徐北还是莫名有点儿不甘心:“那您上回出差是干啥去了?”
“管得挺多啊,”老任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开口,“看到原告方了吗,看看地址。”
徐北赶紧低头看了看,原告地址就是老任上回出差的目的地。他哦了一声:“您是去跟他们谈了?”
“顺便调查一下那边的情况,”老任老神在在地说,“经济纠纷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坑进去了,两边的情况最好都摸一摸,有备无患。”
“有什么问题吗?”徐北看着她。
“明面上没什么问题,这家是生产商,长期业务往来的就那么几家公司,跟周桐是第一次合作,资金流动正常,再往深我也挖不下去,”老任说,“家家都有些不能见人的,也不奇怪。”
“您真厉害,”徐北由衷地叹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了句,“那周桐这边您摸了没有?”
“没什么问题,”老任把杯子放在桌上,看着他,“我指得是这家公司,不是他这个人。”
徐北愣了愣:“哦……”
“你上次见过何慧,还不知道?”老任交叉着手臂靠坐在桌沿上。
“知道什么?”徐北一头雾水,“我们那谈得是周琦的事儿。”
“我还以为你对周桐很感兴趣。”老任淡淡地说。
“哎不带这样的啊,”徐北一下子急了,“我跟您说了,工作私事一码归一码,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老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了老长:“原来是私事。”
“我靠,您能别这么……”徐北想说别这么j-ian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欺负人么……”
老任笑了半天才收起表情:“知道何氏吧?”
徐北点了点头,他听刘斌说过,那是何家的家族企业,老董事长去世以后,何慧接替了董事长的位置。
“何慧是何氏董事长的独女,”老任说,“虽然现在她是最大的股东,但跟周桐结婚那会儿,老董事长可是把不小的股份转到了周桐名下。”
“……”徐北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就是那啥么。”
“入赘吗?”老任笑了笑,“这么说也有点勉强,周桐并不是一无是处。”
“嗯,”徐北点头,“白手起家也不简单,不然也不能给评个十大企业家了。”
“他名下公司很多,”老任的手指敲着胳膊,“今年或许是打算转型,频繁重组分立。”
徐北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上次那事儿处理完了么,”老任看着他,“那姑娘叫周什么来着?”
“周琦,”徐北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记不住周琦的名字,“完不完一会儿就知道。”
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小陈的脑袋探进来,指了指外面,一脸欲言又止:“徐哥……”
“来了。”徐北见他半天没憋出话,就跟老任打了个招呼,转身出去了。
一出门先是迎面一片y-in影,接着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整个大堂的人都站起来围观。
来得竟然是一群。徐北有点傻眼,明明只约了代理人。
“我没有拿到授权,”对方代理是个女的,胖胖的脸显得很和气,对徐北微笑着说,“所以我的当事人亲自过来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徐北看着她身后乌泱泱一堆人正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小声议论,顿时觉得头大,他给让了个路,“我们去会客厅吧,那儿地方大。”
“麻烦您了。”对方代理诚恳地说,徐北感觉她就差鞠一躬了。
一群人在会客厅坐下,等彻底安静下来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徐北仔细观察着他们,去营地泡了几次让他长了不少经验,这些人基本都是弯的。
“我们也不兜圈子,就直说了,”坐在代理人旁边的男人先开口,语气平淡,但很有礼貌,“小朋友的妈妈私下也跟我们联系过,我们也不想事情搞成这样,别的不说,现在我们只要店里损坏的赔偿,然后让她道歉。”
“必须道歉?”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徐北还是问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当然是必须道歉!”另一个细声细气地喊起来,“讲话那么难听,谁是变态来着?谁是?她他妈才是变态!”
“就是,嫌恶心别来啊,”另一个跟着附和,“谁他妈稀罕一个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
“见他们那群人好几回了,不就有钱嘛,”靠后面坐的一个抠着指甲翻了个白眼,“小男生还上手,看不起人那摸什么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