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今天自由活动,我昨晚上受了点儿伤就不过去找你了。”项柠说着从床上蹦下来,打开电脑。
手腕疼,前一晚上急着跑,脚后跟磨破的地方又给剜掉了一块r_ou_,上下都不利索,他准备在家里窝一天,休息一下,也好把这一周租房子倒腾设备的乏劲儿缓一缓。
孟洋没再说话直接掐了电话,跟着宿舍的几个人,摇摇晃晃地搭着公车往回走。
南方的树,他都叫不上名字,就是觉得叶片很肥厚,看着很多汁。树枝时不时地擦着公交车的玻璃窗,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不觉得弯了一下嘴角。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微笑,孟洋撇了撇嘴,他讨厌这种心情随着项柠跑的感觉——听到项柠不来就松了口气似地。仿佛自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自打认识了项柠以来,他就再也不是真正的自己。
一起回到学校,宿舍其他三人都挺兴奋的,毕竟是w大嘛,全国知名的学府,想乘白天叫着孟洋再一起去溜达一圈仔细看看,顺便把午饭吃了。
孟洋却觉得跑了一上午医院,浑身都是汗,想先回宿舍洗洗,再说,没什么心情,没胃口,干什么也都提不起劲儿。
“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不好,”陆鑫拍了拍孟洋的肩膀,背开高志远和维嘉辰小声又说了句,“女朋友的事儿随她去吧,别太影响心情。下午一起打个球?”
女朋友?孟洋愣了两秒意识到陆鑫说的是项柠,无奈地点了点头:“行吧,下午打球。”
回到宿舍孟洋洗了把脸换了件T恤爬上床铺,盯着天花板上那个歪歪斜斜的水渍发呆,胃里很空很难受,却也想不起来去弄点儿吃的。
项柠说“前一晚上受伤了”?
卧槽!关我屁事儿!怎么脑海里翻来覆去一直冒着这句话!
孟洋冲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翻了个白眼,说好无视他的,怎么他一出现自己就不自觉地围着他转。
难道是真遇上什么劫匪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要真遇到个坏人……也没什么事儿吧!那家伙虽然身板跟弱j-i似的,但力气大着呢,听说和项楠打架是一次没输过。
我呸呸呸!怎么又想到那人身上了?!
孟洋翻了个身,白天宿舍里限电,这会儿电扇吹不了,窗户虽然开着,但涌进来的全是热风,整个宿舍说成是个桑拿房也不为过。
被一圈s-hi哒哒的闷热包裹着,孟洋竟然迷迷糊糊觉得有点儿困,大概是前一夜就没睡好,不知不觉合上眼睛。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是被屁股下面揣在尾兜里的手机震醒的。他搓了搓眼睛,翻身把手机掏出来。
只要手机里响的不是项柠逼自己设定的lady gaga的oh lalalala的音乐,一般的电话他接起来还是挺快的。
电话那头是陆鑫,听声音有点儿着急:“孟洋,快快快,到食堂背面的小cao场来,咱们土木要和市政pk!”
“p……什么k?”孟洋伸了个懒腰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篮球啊,中午不是说好下午一起打篮球吗?刚好两个专业的碰上了,都是新生,别跌份儿啊,快点儿来。”陆鑫说完就挂了电话。
孟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身上的T恤都印s-hi了,他翻身下床,又换上一件,然后从行李箱里翻出新买的篮球鞋换上。
行吧,不知道项柠那个变态还憋着怎么玩儿自己呢,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他走出寝室,在楼道里空跳了几下甩了甩胳膊,跟个狒狒似的大吼了一声:“哦……”
*
手腕真的很疼,好像是越来越疼,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明还没这么疼的。
为了缓解疼痛,项柠还专门撒拉着拖鞋从楼下的小药店里买了一次膏药回来,可贴上也没什么用。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毕竟这手腕对他来说还挺重要的。
他是一个左撇子,平时化妆什么的都靠这只手撑着。
今儿在家里憋了一天,本想着好好休息休息,可真是闲不住。他得直播,得赚钱。不然这一个月三千块的房子,他租不了半年就得滚回c城去了。
哎呀,要说到钱吧……前两天还买了一堆直播用的话筒啊音响什么的。
项柠转了个身,从一个女士小挎包里掏了张卡出来,对着上面的查询电话打过去查了查,嗯,别说半年了,估计撑三个月都挺费事儿的。
“呼!”项柠呼出口气,往圆形粉毛床上一躺,仰头看着水晶吊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
那个休学靠直播创业赚钱的雄心壮志全都被这左手腕子给耽误了,他有点儿不爽。
正这么胡乱想着,手机响了。
项柠猛地窜起来,这个号码用了三年,其实只有孟洋一个人知道,为符合孟洋小心谨慎很傻很天真的气质,他还专门设定了《蜗牛与黄鹂鸟》的手机铃声,可是从来没响过。
第一次响啊,他都有冲动要跟着话机把这歌儿唱完。
“喂?”项柠接起电话,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的兴奋。
“喂?是queen吗?”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
项柠听了,眉头不由得拧到一起,换了个女嗓,一字一顿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您的king他受伤了,在w医医院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啵~
第6章 第六章
“cao!”项柠翻了个身,不留神,手腕又崴了一下,一阵钻心疼立刻冒了出来,“你说谁受伤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被这突然转换出来的男声给吓懵了,呃了好半天才说:“那谁……孟洋!孟洋受伤了!”
“511院是什么鬼?”项柠一边龇着牙,一边用鼠标把电脑屏幕晃亮,在百度地图里输了个“511”。
“就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那个附属医院。”电话里,小伙子的声音有点儿哭笑不得。
“哦……”项柠松了口气,看着卡到一半儿的页面,把鼠标甩开了,转身就去找牛仔裤。
半个小时后,项柠就赶到了医院,被电话里那个哭笑不得的声音遥控着,穿过门诊大楼直接进了旁边的一排急诊大厅。
“我到了,在哪儿呢?”项柠冲着门口的有机玻璃指示牌摸了摸光头,脚边儿一张被人踩了两个大脚印的黑色塑料纸,他顺手捡起来看了看,几个大圆球放远了才发现是个脑核磁的片子。
“您是……”陆鑫手里握着电话,从一面帘子后边把头探出来,看着大夏天穿着铆钉靴、牛仔裤、骷髅头T恤,还剐着一个大光头的项柠皱了皱眉。这装扮让他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港片儿里的黑|道大哥。
“是我……那什么……来找孟洋。”项柠把视线从有机玻璃上收回来,把片子放在身侧,今儿出门急了,都没好好拾掇拾掇,前两天手贱还把眉毛剃了,现在还没长出来。
“这边儿……”陆鑫把帘子稍稍拉开一些,冲着里面撇了撇大拇指。
项柠没听说过孟洋有什么毛病,只知道他肠胃不好,吃不了凉食,不过这家伙一般都挺注意的。突然给闹到急诊来了……呵……
项柠揉了揉鼻子,钻进帘子里,看着孟洋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周围站着一圈儿同学,都穿着非黑即白的篮球短装,瞬间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我去,这儿怎么感觉少了点儿东西啊?”项柠把片子放在床尾的架子上,走过去伸手拨了拨挂在床头的点滴瓶,盐水里加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圆珠笔写的龙飞凤舞,他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少……少了点儿什么?”站在孟洋头旁边儿的维嘉辰拧着眉毛弱弱地问了光头黑老大一句。
“少一照片儿啊!黑白的那种,搁这哥们儿头顶上,啧,再从外面小花园摘来一把鲜花,齐活!”
“哈哈哈……”围在床边儿的一几位,瞬间被逗乐了,各自捂着嘴巴偷笑。
原来黑老大也不是那么——黑?
陆鑫笑得最开,急诊室里被圈起来的这一小块儿地方瞬间变的热闹起来,他问:“大哥,您是孟洋他……”
“哥哥吧,对,算是一个哥哥。”项柠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孟洋鼻尖儿上渗出来的汗,觉察到这小子不是装睡,是真睡着了,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一篮球砸的!”大雄的声音突然从床角蹦了出来。
凭一种女装大佬该有的职业习惯,项柠很想纠正一下高志远的发音,告诉他一个快二十的小伙子什么声音最惹人爱,不过转头看到那小子就是活脱脱一个大雄样,很和善地笑了笑。
“确定是被一篮球砸的,不是被你们一人一篮球砸的?”项柠又撑着脖子看了看孟洋,这家伙睡着了也皱着眉,以后得给他说说,太丑了。
“呵呵,大哥你真逗。”陆鑫终于意识到是在医院笑得收敛了一些。
“哎哎哎……”
正聊着,一个矮胖的年轻护士拉开了帘子,空气一下子通畅了,裹着一身长衣长裤的项柠突然觉得轻快了不少。
“让你们把这帘子拉开通通风,你们怎么又给拉上了?这儿留下一个人守着就行,别都堆在这儿了,快回去吧。”小护士说着,踮着脚尖,把帘子又往开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