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女装了不起? 作者:巧克力香菇【完结】(6)

2019-06-30  作者|标签:巧克力香菇 情有独钟 强强 欢喜冤家

  “刚旁边送进来一个断了骨头的,小腿骨都戳到外面了,我们几个害怕。”大雄解释着往后挪了挪步子。

  “快二十的人了,还怕这些,”小护士笑笑地把目光转向黑白短装里一枝独秀的光头。

  “小姐姐别看我,我到一百岁都怕那些!”

  小护士偷笑着撇了撇嘴问,“你是他家属?”

  “嗯,”项柠点着头,收了收笑,问,“他什么情况啊?”

  “有点儿中暑,还有点儿低血糖,新来的学生很常见,我们w市很闷热……”说着小护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项柠,“大哥,你不热啊?”

  “我……”项柠扯了扯身上那件印着骷髅头的T恤,说,“我体寒。”

  “呵呵……”几个傻小子又开始傻笑。

  “行吧,你们都回去吧,这留我就行,”项柠抬手在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陆鑫后背上拍了拍,“今儿多谢你们几个,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打发几个小子出门,项柠又把帘子拉上半拉,免得一会儿又送来一个腿骨戳皮肤外面的,看着瘆人。

  不过这天是真热,急诊室里吹着空调,也在不停地淌汗。项柠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手忽扇着T恤,一手撑在床沿上。

  百无聊赖地扇了一会儿,晃荡着脑袋,他微微仰起头往灯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就看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掉进输液管的滴斗里。目光不自觉地顺着输液管一路往下看,想象着那一小滴走过的路线,一点点地就把视线挪到了孟洋c-h-a着针头的手背。

  手背上粘着的胶布一边稍微有点儿翘。

  项柠看着孟洋粗健有力的手,伸出自己的手隔空比划了几下,然后落下食指在卷起来的胶布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你特么要干嘛?”孟洋的声音突然从脑后传了过来,是那种嘶吼过很干涩的感觉。

  “啊?”项柠眼睛还盯着孟洋的手背,没直接转过脸去,又换了只手抠了抠胶布,“我想把这玩意儿给你粘好。”

  孟洋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很无力地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胶布确实有点儿异常,又放下手去,问:“你怎么来了?”

  “那要问你啊,”项柠坏笑着转过身,冲着孟洋挑了挑没有眉毛的眉,“不是你差使同学叫我来的吗?”

  “切!”孟洋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已经这么几年了,还是适应不了项柠男女装的切换,“我是让他们打电话给辅导员请假,晚上还有事儿呢。”

  “啧啧啧……”项柠懒散地把大长腿伸展,两手抬高伸了个懒腰,“就是不承认你想我了。”

  “呸,”孟洋浑身无力,挣扎着抬了抬脖子,“全世界就你最清楚,我有多不想见你。”

  “别这么直白啊,考虑到我的少女心了吗?”项柠又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了看药瓶里还剩最后一厘米,“你又没吃饭吧?等会儿哥哥带你去吃点儿好的,我这几天都考察过了,什么莲藕排骨汤、蒸鲳鱼、三鲜豆皮、海鲜小面、蒸饺、煎包……啧啧都在旁边这条街上。”

  孟洋一副别理我,懒得搭理你,你丫爱滚多远滚多远的神情,却无奈听了这几样他最爱吃的东西,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吞了吞口水。

  项柠看孟洋舔嘴唇的样子,坏笑着拉开帘子喊了起来:“小姐姐,来来来,我弟弟的液体输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继续继续,欢迎看对眼的宝宝来个收藏鼓励一下。啵~

第7章 第七章

  孟洋输了点儿液体,又妥妥地躺在急诊床上睡了一觉,现在除了肚子空着有点儿恼火,其他基本上都算是恢复了。

  他自己从床上下来,边穿着球鞋边看项柠手里转着的那个核磁共振的片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你脑残啊?呵呵对,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呵,”项柠把片子来回又看了一遍走到小护士身边,“这我刚在外面捡的,您给看看是不是谁落这儿了吧。”

  小护士微笑着收下了片子,回头又冲着项柠嘱咐了几句:“新生水土不服加上天气闷热,回去一定要注意饮食啊。”

  “嗯,”项柠答应了一声,回到孟洋身边,“哎,我刚捡着的时候,还想骗你说是你被查出脑瘤,活不了几天了呢。”

  这种原本一听就是玩笑的话,孟洋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怎么着,听到“活不了几天了”还是突然就窜出一阵火来:“你特么才活不了几天呢。”

  “哟,嘴很欠啊?想不想让哥哥请你吃饭了。”项柠单手叉腰横着脸皱了皱鼻子。

  孟洋四下瞅了瞅,哎,除了小柜子上放着的手机,还真是没带钱包。

  “行啦,我就是随口一说,开玩笑呢,走吧。”项柠走上前,拉了拉孟洋的胳膊。

  孟洋撇了撇嘴,把胳膊抽回来往前走了,刚走几步又停下来垂着眼,冲比自己矮几公分的项柠说:“回头还你!”

  “呵……”项柠笑着冲小护士摆了摆手,快步跟上孟洋。

  来的时候心挺急的没注意,项柠现在才感觉到脚后跟那块儿还是很疼,而且这左手腕子也突然开始窜着火的疼。

  出了医院,走到小街上,孟洋似乎才意识到项柠不像往常穿男装时候的大步流星,刻意放慢了点儿脚步,清咳了两下,问:“你昨晚……哈哈……是不是给那什么……挺开心啊?”

  “我?”项柠的脚努力往铆钉靴前面窜着,尽量不让后跟挨到鞋边儿,走的时候有点儿踮,“你就不关心我会不会被人害了?”

  “你?被人害了?”孟洋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害别人的份儿。”

  “我有那么坏吗?”项柠停下脚步,眉头皱起来隐隐约约有了个川字。

  “哎,”孟洋叹着气,看了一眼从小街拐进来的一辆出租车,伸手把项柠往里面拦了一下,车灯绕过去项柠锃光瓦亮的大脑袋也跟着亮了一下,孟洋又快速把手收了回来,“对我挺坏的。”

  “哈哈,”项柠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两手甩了甩裤腿,身上全是汗,粘粘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好受,却有点儿开心孟洋为他挡了一下车,“哎不是我说,你怎么总是被篮球砸啊?还都是赶刚开学的时候。”

  又一辆车从身后开过来了,就着灯光,项柠看到了孟洋胳膊肘上那个清晰的大伤疤。

  “还说?”孟洋猜到项柠是看到自己伤疤了,蜷着胳膊摸了摸胳膊肘。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自从在项楠家厕所遇到往脸上糊卸妆油的项柠后,孟洋回家里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毫不夸张。

  小男孩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梦里的项柠温柔美丽,皮肤白皙,手指纤长,唇红齿白,扑闪着大眼睛,似真似幻,仿佛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可转而提着丝袜要抹脖子的大黑脸出现的时候,他又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了。

  每次的梦都是差不多的场景,每次的主角都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在没遇到项柠以前,孟洋觉得自己从来记不住人的脸。不对,就算遇到项柠以后,也还是有点儿脸盲。可是为什么就偏偏记住了项柠的脸?还是一男一女两张脸?还都那么真切,真切到每一个细小的毛孔和每一根竖起的汗毛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刚考入重点高中的孟洋,不想就这么跌入一个女装大佬的黑洞,可以说是苦苦挣扎了。

  每次上学都是绕着项柠家的那条小街走。就算是在学校里,见到和项柠颇有几分相似的项楠也都是快步的躲开,还专门找班主任调换了座位。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多月,正当他的梦慢慢恢复到了往日的色彩斑斓时,更加恐怖的噩梦——一个长达三年的噩梦才正式地上演。

  在校篮球比赛那天,他上场没几分钟,刚带上球,就从最后排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人——这张脸,虽然只在项楠家见过一面,可是他在梦里已经反反复复地贴近看了无数回了——是那个女装变态!用余光就感受到了。

  项柠站在二中室内篮球场的最后一排,微微起身冲着正在场上带球飞驰的孟洋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效果就像是网上流传“隔山打牛”的小动图。手指头轻轻一撩,孟洋就呆了,再一撩孟洋就被一篮球砸到了脑袋,最后一撩,十六岁的少年就顺势躺倒在篮球场边,胳膊硬硬地磕在地上。

  能在平地上摔倒,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一件挺神奇的事情。孟洋一直觉得自己在高中篮球队坐了三年冷板凳,和那次的平地摔有很大的关系。

  “你那时候多好玩儿啊,”项柠跟在孟洋身后出了小街,看着他被路灯一下拉长的影子突然有些感慨,“多单纯可爱的一个小孩儿啊。”

  孟洋回头,瞪了项柠一眼:“我当年那叫怂,要是有你一半不要脸的精神,才不会和你签那个什么该死的三年协议呢!完全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

  “呵呵,”项柠追上孟洋和他并排,“哎,谁让你当初躲我呢!我那天可是第一次穿女装出门,就为了给你猛猛地来一记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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