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案子/Five Cases 作者:桑天良【完结】(27)

2019-06-30  作者|标签:桑天良 业界精英 欢喜冤家 悬疑推理

  杜新华叹气:“他要是有个兄弟我们能不养吗?好歹是我哥哥的孩子,血缘关系牵着呢。”

  “我们做了个背景调查,三十多年前,你们可不富裕啊,怎么养得起三个孩子呢?”纪樊阳问道。

  杜新华自己有一双儿女,再加上杜承先,三个孩子,在三十几年前近乎家徒四壁、揭不开锅的情况下,都养大的可能x_ing很小。

  “我们还没去走访你们老房子的邻居,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些老人的地址。”纪樊阳说,“你觉得我们能发掘出什么呢?”

  “是的,那时候是很困难。”杜新华说,他表情悲戚,似乎是想起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我打了三份零工,阿芳在家照顾孩子们,一个都不能少,我们拉扯大三个孩子,他们对我们也很好,特别是承先,经常来给我们送些东西。”

  “嗡嗡嗡。”

  陆徽当着众人的面接起了手机:“杨姐?”

  “时间太久远了,但是我们找到了记录,杜承先的出生证明归类在双胞胎那一个架子上,父亲杜新和,母亲王芸。”杨洁说,“同卵双胞胎男孩。”

  “我知道了。”陆徽挂断了电话,看着杜新华说,“现在坦白,我尽量把你们安置在条件好一些的看守所里。”

  “什么?”胡芳瞪大眼睛。

  纪樊阳叹气,每次都是他来扮演好警察,他温和地解释道:“我们查到了杜承先的出生证明,你哥哥杜新和签字的文件。”

  胡芳还想说点什么,杜新华阻拦了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算了……我们承认,杜承先有个双胞胎哥哥,两人出生相差七分钟,我哥和嫂子出事的时候,两个孩子才满月,抱到我家来,阿芳还怀着孕,看着两个孩子直发愁。”

  “那么多孩子,谁养得起啊。”杜新华说,他握着妻子的手,胡芳不住地叹气,脸埋在丈夫的颈窝,杜新华的声音沧桑了许多,“我们就想着送出去一个孩子,小孩才满月记不住事。没两个月,阿芳生了,龙凤胎,四个孩子,我们都绝望了。”

  “新华本来想着只是送出去,送个好人家养。”胡芳说,“但我们当时实在是太穷困,没钱买营养品,连j-i蛋都吃不起,更别说n_ai水喂孩子了。有个人找上门说买孩子,男孩给一万五,我们就同意了。”

  “你们卖掉了杜承先的哥哥。”陆徽说,他冷静的目光如刀锋割在杜新华身上,“杜承先知道他有个哥哥吗?”

  杜新华摇头:“不知道,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他。”

  “你们上一次见到杜承先是什么时候?”陆徽又问,“他的手掌怎么回事?”

  杜新华沉思,接着摇摇头:“前几天见了,他的手掌?挺正常的啊。”

  胡芳跟着点头。

  陆徽咧开嘴,像条闻着血腥味的野狼:“本来我是信了一部分,一大部分,可是你们最后的回答不过关。”他站起身,“案子已经过了诉讼时效,你们不必去看守所了。”

  “你!”杜新华睁大眼睛,“你骗我们!”

  “你也骗了我们。”陆徽气定神闲地说,“你们跟杜承先的关系根本没有所说的那么好,你们至少两年没见过杜承先了。”

  “我得查查欺骗警察的后果。”纪樊阳抬了一下笔记本,“全都记下来了。”

  杜新华神色微慌,胡芳也紧张地身子前倾看着纪樊阳:“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陆徽鼓励x_ing地拍拍纪樊阳的肩膀:“好乖。”

第31章 疑点

  “说说你们和杜承先的关系。”陆徽转过身面对胡芳和杜新华。

  有了前车之鉴,胡芳和杜新华也不敢再耍小聪明,杜新华说:“在我们送走……后,承先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他和我们一向不亲近。家里没有钱供他上大学,他高中辍学在外打工,自学考了个成人大专,拿到学历之后去考了会计证,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这些都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他不愿意和我们过多牵扯,跟他的弟弟妹妹关系更是淡薄,我们已经……三四年没见了吧。”

  “两年前杜承先搬过一次家,搬到离你们更远的地方。”陆徽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王晶说承先觉得房子太小了,离单位远,去物色了一个更大、离单位更近的地方。”胡芳说。

  陆徽说:“八十平到九十平,大十平方而已。”

  杜新华叹气:“我们年纪大了,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孩子们怎么样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杜承先和她妻子王晶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纪樊阳问。

  “亲近的朋友?”胡芳思考片刻,说,“我们参加承先婚礼的时候,王晶的伴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名字?”纪樊阳问。

  胡芳皱眉:“好像叫……赵紫绯,我们当初还称赞过她的名字好听。”

  纪樊阳在笔记本上记下:“杜承先呢,有亲近的朋友吗?”

  “好像没有。”杜新华说,“承先从小脾气有点孤僻,不爱和人说话,高中时跟他玩得好的唯一一个同学去国外读书了,他变得更加沉默。在我的印象里,承先接触最多的也只有他的同事了。”

  陆徽点点头,他站起身说:“近期不要出城,有事我们会给你们打电话。”

  “好的。”杜新华和胡芳也站起来。

  陆徽转身对其他人说:“好了,走吧。”

  打开门,陆徽和钟毓秀先迈步出房间,席君鸿和纪樊阳跟在后面。

  “这就完了?”席君鸿问。

  纪樊阳说:“这还只是基本信息,等回去得整理分析。”

  “分析?我没听出什么错误啊。”席君鸿挠挠头。

  “所以才要分析。”陆徽说,他似笑非笑地暼了富二代一眼,“骗子会在自己脑门上写‘我是骗子’吗?”

  “哦……”席君鸿讷讷地应了一声。

  纪樊阳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毕竟能忍受陆徽的人还是太少了,很不幸,纪樊阳是其中一个。

  一行人下楼走到汽车旁边,陆徽拉开门坐进副驾驶,纪樊阳和席君鸿坐在后排,钟毓秀开车。

  “说说吧。”陆徽说,“你们的看法。”

  “太巧合了。”钟毓秀说,“两年前的事情,旅游,烫伤,搬家。”

  “烫伤很可疑。”纪樊阳说,“但他的小女儿能证明……”

  “不要管他女儿怎么说。”陆徽说,“同卵双胞胎DNA相同,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指纹。”

  “你认为小孩子在撒谎?”钟毓秀挑起眉毛,“那小姑娘才几岁?”

  “撒谎存在于人的基因里。”陆徽说,“没有指纹,我们的推测只能是猜测。”

  钟毓秀继续沉默着,似乎不能接受“小孩子会撒谎”这个假设。

  “回局里,纪樊阳去查赵紫绯的资料,下午,钟组去孔雀食品有限公司问问同事,我和纪樊阳去找赵紫绯谈话。”陆徽安排工作。

  “可以。”钟毓秀发动汽车,“陆组有猜想了吗?”

  “太模糊了。”陆徽闭着眼睛歪在座位上假寐,“说得通又说不通。”

  陆徽习惯于在一大堆看似合理的线索中理出不合理的那一条,就像在密密麻麻的逻辑网中找到一条断线,但这个案子的线索交织在一起,以“两年前”为集中点,发散开来,每个人的说辞相辅相成,却又隐隐不对劲。

  巧合太多,多得有些诡异。

  “我们的重点还是那具尸体吗?”钟毓秀提出疑问,“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在绕着杜承先查了。”

  “杜承先身上有秘密。”陆徽说,“我们要做的,是抽丝剥茧拽出那个秘密。”

  “用任何方法?”席君鸿问。

  “任何方法。”陆徽肯定道,他看着窗外,一对父女在人行道上牵着手散步,小姑娘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父亲温柔耐心的倾听,陆徽脑中灵光乍现,说,“询问赵紫绯的事情让杨姐和饶菲菲去办,纪樊阳,查一下杜承先今晚带他女儿去哪吃饭。”

  “小姑娘说想吃虾。”纪樊阳翻翻笔记,“我们要去找他们?”

  “不。”陆徽摇头,“我们要去观察。”

  “什么?”纪樊阳没听明白,“父女俩吃饭有什么可观察的?”

  “杜承先对他女儿很好,如果他一直都对女儿那么好,他女儿从哪里学会撒谎的呢?”陆徽说。

  “他女儿没有撒谎。”钟毓秀皱眉,“你的假设条件是错误的。”

  “我们不知道全部真相之前,假定所有人都在撒谎。”陆徽说,“无论老弱病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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