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湖,真的打捞出一具尸体。”魏从嘉说,“我打电话到连港市局问了一下,他们说杜承先王晶和他们的女儿杜欢月,在两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失踪了怎么不上报?”陆徽披上浴巾,顶着s-hi淋淋乱七八糟翘起的头发走出浴室。
“上报了,但是找不到又有什么用呢。”魏从嘉说,“尸检报告三天后出来,到时候就知道是谁了。”
“三天后?我等不起三天。”陆徽说,他拿着毛巾坐到纪樊阳身边,把毛巾塞进纪樊阳手里,晃晃脑袋甩了年轻人一身的水,“告诉中川市局我明天就要看到。”
“你以为王局和高局一样好脾气?”魏从嘉被陆徽的语气气得直笑,“让你等三天就等三天,你急着去投胎啊?”
纪樊阳拿起毛巾像擦一条大狗一样糊到陆徽脑袋上,陆徽的声音因为纪樊阳的动作变得不太清晰:“那我要去中川。”
“以什么理由?”魏从嘉问。
“东华公安大学犯罪学讲师宋卿川请求成为中川市局顾问跟随案子。”陆徽一本正经地说。
魏从嘉思考了一会儿,居然觉得可行,毕竟他也不想每日被陆徽七八个电话的s_ao扰:“我跟中川市局说说,看他们能不能给你发个聘用书。”
“行,等你好消息。”陆徽笑着说,他话锋一转,“如果不是好消息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你这混蛋。”魏从嘉挂了电话。
“怎么,有进展?”纪樊阳问。
“中川后山湖打捞出一具尸体。”陆徽说,他接过潮s-hi的毛巾放到向阳的挂衣架上,“这个案子严格来说不归林华市局的范围,我们要到中川去挂职。”
“我们?”纪樊阳疑惑,“我也要去?”
“不只是你,饶菲菲和杨洁也要去。”陆徽说,他嫌恶的语气愈加明显,“中川市局里的人婆婆妈妈的真烦人。”
“都是老熟人啊。”纪樊阳恍然,他取笑道,“那我还有点期待。”
“期待什么?”陆徽暼了幸灾乐祸的好友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们的臭毛病了。”
“我们等会儿做什么?”纪樊阳问。
他们已经无所事事两天了,在宾馆打牌,下棋,看肥皂剧,很是悠闲。
“出去吃个晚饭,然后去泡吧?”陆徽摸摸下巴,他想到黄子笠之前的话,【你和范辙长相不相上下】,“我喜欢随x_ing的女孩子。”
“行啊。”纪樊阳点头答应,他站起身穿上外套,“我可没有多余的钱。”
“穷鬼。”陆徽拿起钱包抽出五张红票子递给他,“花完再问我要。”他走进盥洗室抹上发胶,带上平光眼镜,刮干净胡子,恢复了宋卿川温文尔雅的做派。
“斯文败类。”纪樊阳把钱装进口袋,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我要吃海鲜锅。”
“吃吃吃。”陆徽语气嫌弃,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内心,他格外喜欢纪樊阳向他提出要求的样子,仿若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值得依赖似的。
两人一起吃海鲜锅的时候就有邻桌的女孩子们偷偷的往这边瞟,温和优雅的大学讲师和俊美阳光的年轻小伙,两人一起笑的时候恰似一道风景线。
“你当初怎么和刘葳遇见的呢?”陆徽问,“我很好奇女巫栽到小白兔手中的故事。”
“我在健身房认识的朋友,帮了我个小忙。”纪樊阳说,他咬了一口青虾,“撞掉她的咖啡,我替她拿稳了。”
“小伎俩。”陆徽夹走纪樊阳盘子里剥好的虾r_ou_,“倒是纯情的像肥皂剧。”
“没白跟你看那么多狗血剧。”纪樊阳狼吞虎咽地把盘子里剩下的r_ou_吃完,不给陆徽偷窃的机会。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你不适合卧底。”陆徽说,“我收回那句话。”
“哈,我接受你的道歉。”纪樊阳笑笑,“刘葳喜欢弱气的菟丝子。”
“我猜也是。”陆徽说,他拽了两张餐巾纸擦擦嘴巴,“我吃饱了。”
“我也差不多。”纪樊阳说,他拍拍肚子,后靠在椅背上,像只餍足的猫儿。
陆徽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纪樊阳懒洋洋地说:“你再这样看着我,咱们就不用去酒吧了。”
“怎么?想和我上床?”陆徽口无遮拦,“点我价位很高的。”
“多少钱,我砸锅卖铁养你。”纪樊阳顺着他的话说,他棕褐色的眼瞳映着昏黄的吊灯,仿若湖泊中央低飞的萤火虫。
陆徽笑盈盈的不说话,心中的弦被猫爪子轻轻地勾了一下,像是有种子生根发芽了一般。
“行了,走吧。”纪樊阳拿过外套披在肩头,“你去付账。”
陆徽站起身走到前台,结账之后与纪樊阳一同走出餐馆。
天色渐晚,霓虹初上。
两人漫步在街头,纪樊阳说:“你看中哪家了?”
“这条街尽头,有一家猫眼酒吧,我以前蹲点的时候去过。”陆徽说,他顿了一下,“现在是四月,也算是庆祝一下好友日了。”
“是啊,我以为你忘了。”纪樊阳抿唇笑了一下,格外高兴的样子,“走吧。”
霓虹灯照亮长街十里,两道瘦长的身影并肩走着,说着笑着,像是徒手描出的画作。
进入酒吧,仿若进入一门隔绝的异世界,陆徽和纪樊阳坐在吧台旁,点了两杯啤酒。
“随便选选。”陆徽喝了一口酒,“我们是两头狮子。”
“你当是夜总会啊。”纪樊阳晃了晃酒杯中的冰块,环视一圈的男男女女们。
陆徽拍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说:“瞧八点钟方向那个,她在朝你笑,快去。”
“她可能在看你。”纪樊阳有些犹豫。
“绝对在看你,我帮你买了一杯酒送过去了,你看,她接受了。”陆徽怂恿道,“快去。”
纪樊阳叹气,放下酒杯走了过去,陆徽坐在转椅上胸有成竹的观望。
纪樊阳顺利地坐在美女身旁,陆徽松了口气,仰头喝完酒液,豪气地对调酒师说:“我买一轮送给所有人。”
酒吧里气氛猛地沸腾起来。
一位打扮爽朗帅气的短发女士坐到陆徽身旁的位置上:“嗨,有兴趣聊聊吗?”
“当然。”陆徽欣然答应。
第63章 模糊
“送所有人一轮酒,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短发女士问。
陆徽晃了晃酒杯:“自家养的猪会拱白菜了,能不高兴吗。”
女士不禁微笑:“你很有意思。”
“我也是这么觉得。”陆徽放下酒杯,托腮偏头看向女士,带着些憨真的孩子气,“你怎么看朋友这个词?”
“那可是个宽泛的词。”女士说,“我有不少朋友,但真朋友又有几个呢。”
“我有一个朋友。”陆徽说,语气中有着惊人的笃定,“他能为我去死。”
女士的表情有些迷惑和震撼:“这么确定?”
“是啊。”陆徽要了一杯白兰地,两种酒掺在一起喝,他有些微醺,“我们是不是要进行到下一步了?”
“去我家?”女士抬手放在陆徽肩上,“这个情况怎么感觉是我占你便宜。”
“都差不多。”陆徽不在意的摇摇晃晃站起身,“如果你觉得愧疚可以再请大家一轮。”
“我可掏不起。”女士说,她扶了陆徽一下,免得他直接栽到地板上,“你叫什么?”
“怎么,你想长期联系?”陆徽眨眨眼睛,聚焦涣散模糊了周围的景物和声音,他挣脱开女士的搀扶,看向那个匆忙赶来的熟悉影子,“啊,你来了。”
“啤酒能让你喝成这样?”纪樊阳哭笑不得,走过来扶住陆徽,“酒量太浅了你。”
“我还喝了白兰地。”陆徽晃了晃手指,“两杯。”
“行行行你厉害,我帮你再叫一杯二锅头怎么样。”纪樊阳抱歉地朝女士微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挺可爱的。”女士摆摆手,“你是他那个唯一的朋友?”
“他这么说了?”纪樊阳有些高兴,“是的。”
“我想把他带回去。”女士问,“可以吗?”
“……恐怕不行。”纪樊阳说,“我们明天要出差。”
陆徽看着纪樊阳的侧脸,像是小男孩找到了新奇的宝贝,酒精催化他的神经,让他比平时更兴奋。
“这样,那好吧。”女士拍拍陆徽的脸庞,“嘿,帅哥,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