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叫板的能力,冷锐自然深谙低调的重要x_ing,逼的狗跳墙并不好玩。何况,他冷锐最终跟个男人结了婚,他那个大哥一定在笑话之余,放松了这么多年的提防。
不得不说,京城这盘棋,冷锐毫不迟疑的兵行险着孤注一掷,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就把自己跟佟厉的利益死死捆在一起,最终还是赌赢了。
另一方面,让冷锐心思复杂的是,那个让妈妈吃了这么多年苦的男人,他名义上的父亲,还是在乎他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儿子的,不然也不会有那封私嘱。
从两年前开始缠绵病榻,大儿子又一家独大,老头子终归力不从心。临终也没再见着小儿子一眼,亏欠也好,遗憾也罢,自眼一闭腿一蹬,一切归了零。
话说回来,冷锐全权托付佟厉打理一切,完全不涉及任何敏感的政权及利益,做个闲散股东只管分分钱。一方面是亲兄弟明算账,他不想将来跟佟厉互生猜疑彼此提防,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想卷进去,多出来的时间他宁可多陪陪小家伙。
大部分男人,明里暗里都是争强好斗的x_ing子,欲望蛇吞象。无论是权势还是金钱,亦或是女人。
可是冷锐不是。无论他表现出多么的强势强大,骨子里还是那个内敛寡言冷眼旁观看得分明的男人。
以前独自一人,他乐于轻松自在,哪怕被人言谓之认怂。
现在有了在乎的人,他愿意护他一生无忧,挺起肩膀撑出一方天地。
他可以做到,却不会在权势金钱的漩涡里迷了眼,舍本逐末。
那么多年的苦,他看的一清二楚。什么才是他想的,才是他要攥在手心,死都不放的。
另一方面,他把一部分资金投到了段晓辉这边,加上技术入股,两人在段晓辉的集团下面低调开了一家并不那么起眼的科技网络公司。
无论是企业的网络安全设计,还是房地产项目的安保系统,冷锐在这方面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优势,全面配套,全面渗透。公司很快上了正轨,利润可观。
冷锐没野心,现在国内那一套鼓吹成功学的洗脑对他没用。他的公司第一不融资上市玩资本,第二不大规模盲目扩张,踏踏实实养活那些百十号员工,自己有点事儿管管又不会忙的分-身乏术,小日子过的极其滋润。
一心想给冷锐当贤内助的卫鸿轩同学,最后大呼无聊,思来想去拍拍屁股离了职,跟原来的国内大学同学一块儿开了个手游公司,开发游戏项目。公司规模很小,可是开发出来的项目迎合当下年轻人的需求,居然意外之喜的很赚钱。
那些钱当然不能跟财大气粗的冷先生比,可是卫鸿轩跟自己比,想想当年一穷二白的苦日子,眼下也算知足了。
公司赚钱的第一个月,恰逢冷先生过生日。卫鸿轩冷不丁想起,自己曾经在佟罡那个大变态手腕上看到的润泽珠串,当时就觉得,一定很适合锐哥。
于是不是很懂这行的卫鸿轩干脆私下里去问路易,推荐个靠谱的店家。毕竟玩木头这里面水太深,被坑死还以为捡着便宜的大有人在。
然后,冤家路窄的,卫鸿轩在去见那个据说算是行家里手的吉茗云时候,在吉老板的茶馆里,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佟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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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路红灯,车行缓速,跟蜗牛差不多。
梁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闲闲架在摇落的车窗上,有点吊儿郎当:“这吊路况也真是够了……cao,你看那辆275开的,脸比屁股大吧?我打赌司机肯定是个娘们儿……”这人自己开车是个路霸,却对别人各种看不惯。
梁卫国被冷锐安排跟着卫鸿轩,除了开车打杂,另有随行保护的意思。可是这厮混熟了,跟卫鸿轩面前就没个样子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来卫鸿轩不介意,真心实意拿他当朋友。另一方面,梁卫国再怎么犯浑,可是他还不至于没了底线不分上下,坏了规矩。该干活或是掐架毫不含糊,手脚利落,一等一的好助力。
“哎我很好奇,”卫鸿轩坐在后排,趴在驾驶员的座椅背上:“梁哥,你那次跟锐哥干了一架,谁赢了?你俩都不说,简直憋死我了。”
提到这事儿,梁卫国眉飞色舞的嘿嘿笑着:“平局。”
看得出自家小家伙对梁卫国的亲厚信任,冷锐也想着,自己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何况从卫鸿轩去做手游,两人各有各的忙碌,也就下班回家才能在一起。
因此,卫鸿轩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人,随行保护。
于是,做事严谨的冷总亲自考察了一下梁卫国的身手。
两人找了个道馆茬了一架。卫鸿轩被挡在门外,四个近两米的壮汉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充当r_ou_盾。卫同学急的狗咬尾巴直转圈,光听着里面拳头揍在r_ou_身上砰砰闷响,两个男人一个赛一个的闷声大发财,半个字都不吭,卫鸿轩完全猜不出端倪,干着急就是没辙。
两人打了半个多小时,一身汗珠子往下淌的开了门,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不重。却是看得出的满脸畅快淋漓,很惬意。
“说实话,小轩子。”梁卫国跟着车队慢吞吞往前挪:“那天一开始我还没敢使全力,我拳头硬,怕你男人就是个花架子,给我打出个好歹。后来过了几招才发现自己大意了,啧啧,”梁子意犹未尽的回味神情:“冷锐身手可以啊,绝对。他招式杂,跟我在部队那一套又不一样。我瞧着,他应该学过武术跆拳道拳击什么的,加上肯定打过架,下手又狠又直接,完全不在乎架势招数,求的就是一招毙敌的效果。这点倒是跟我一样。”
小轩子听的一头劲,又往前靠了靠:“是不是特帅?哎我说梁哥,你是专业打架的,特种兵出身,我锐哥就是自己练着玩玩。还有,我锐哥都三十多了,你才二十七,体力巅峰值好不好?这么说起来,还是锐哥更厉害对不?”
梁子不乐意了,斜着眼睛瞪他一记:“你看你那个花痴样!丢不丢人?就你家男人好!小轩子你被下药了吧,不对,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卫鸿轩得意的扬扬眉:“我老公当然全天下第一好。”
“唉呀妈呀恶心死了。”梁子搓搓胳膊,拧着眉一脸嫌弃:“见过秀恩爱的,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哎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冷太太?”
两人抬着杠,热热闹闹的把车开到了舍人茶馆。
梁子停稳车,叼上根烟卷抬抬下巴:“小轩子你去吧,我坐车里等你。”
“一块儿进去呗,听说吉老板这边有好茶。”卫鸿轩拉开车门:“走,请你喝茶。”
梁子懒洋洋摆摆手:“就我这么个大老粗还喝茶?你快别瞎糟害钱了。”
卫鸿轩伏在车窗上鬼笑:“你不是喜欢那谁么,锐哥的特助,叫什么来着?”
提到心上人梁子来精神了,坐直身体,小眼睛直放光:“廖助不是海归派吗?我琢磨这样的姑娘肯定喜欢咖啡啥洋玩意儿,她喜欢茶?早说啊……”
卫鸿轩看着梁卫国腰杆倍儿直的领先一步去开门,有点犯愁的叹口气。
梁哥喜欢那个妞很难搞啊,海外名校留学归国,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梁卫国这样貌不惊人又没背景又没学历的男人。偏偏梁子眼光还挺毒,一眼相中那姑娘,妥妥的单相思。
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吧……
领路的茶女应该得了吩咐,直接带着两人往里面小隔间走去,停步的时候声音悦耳:“吉老师,您的客人到了。”
于是,卫鸿轩和梁卫国随着掀开的竹帘子,抬眼看到了佟罡。
吉茗云起身跟卫鸿轩打个招呼,语气温和:“卫先生是吧,路老师是我好朋友,进来说话。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佟总,他在北京有这方面生意,小叶紫檀沉香木金刚菩提什么的,都是好东西,刚巧今天碰上,一起聊聊。”
佟罡微笑,也没什么诧异的欠了欠身:“真是巧。”
卫鸿轩和梁卫国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别扭的不知道该掉头就走还是大度的坐下,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梁子更是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就这么寸劲,碰上这个活祖宗……
吉茗云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手上娴熟的倒了两杯茶,杏黄的一盅茶汤推过来:“尝尝看,第三泡的福鼎老寿眉,存了十三年了。”
卫鸿轩又看了看梁子,眼中无声释放出的问号——我要是跟你前老板打起来了你帮我吧?
梁子给了个领会的眼神——放心,我跑得很快。
……
茶水喝了两壶,吉茗云不紧不慢的说了茶叶又说了手串,后来才问卫鸿轩:“自己戴还是送人?”
卫鸿轩摸摸鼻子:“送人。”
坐边上的佟罡笑笑,没出声的悠哉喝茶。
梁子这时候想起来自己就是个司机保镖了,坐那儿埋头喝茶装聋哑人。
“偏好什么珠子吗?”吉茗云看看佟罡,眼底有着了然的浅淡笑意:“还是让佟总帮着参考参考?”
“送锐哥?”冷不防佟罡捅破那层窗户纸,不再办家家酒充陌生人。
卫鸿轩心一横,抬头对上佟罡的目光:“对。”
吉茗云是个有意思的人,闻言一不惊讶二不追问,悠悠站起身,长衫飘逸风度翩翩:“你们先聊,我去拿一饼老枞咱们尝尝。”
包间里没了旁的人,梁子迅速坐到门口,摆出给两人自行解决恩怨的态势,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