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停了下来接电话,父子俩在一声喂之后有了几秒的空白尴尬,接着顾承叫了一声爸爸,问顾楚哥哥是不是在。
顾长安不悦道:“问他做什么?大人总有大人的事情要忙。”
顾楚侧目,电话那头是他的小承儿,他伸手想去抢电话,可又顿住,即使讲了,又能讲些什么呢,他如今只是个寄生在顾长安身边的低等生物,都算不上是个人。
顾长安看一眼他的面色就知道他的情绪,心里暗骂小兔崽子电话来的不是时候,立刻便挂了,过来抱着人哄;“又不高兴了?”
顾楚不说话,顾长安叹了一口气把他摁进怀里叫屈:“总之我做什么都是错,你们娘俩就可劲儿恨吧。”
顾承被挂了电话,气得不行。顾兰生站在一边,自然少不了一顿拳脚,九岁孩子打人力气也不小了,顾兰生却稳若磐石一动不动。
他自然是知道顾楚在哪里的,只是不能靠近那屋子,也不想去犯顾长安的忌讳。
顾家上下反复确认婚礼当天的流程,确保万无一失了,也就到了大吉之日了。
婚礼应女方要求按传统婚俗办,低调奢华,光是新娘子的礼服饰品就耗去近七位数,请的宾客也不多,除了本家亲戚,还有便是政商界的名流,一个一个都是顾长安亲自推敲过,尤其是贵客容正非,他与新郎同桌。
容正非担心妹妹要胡闹,原是打算关在家里不带过去,但婚礼渐近,容栩也一天一天平静下来,容正非便想着带去看看也好,亲眼见了也就死心了。
女方娘家在一个老旧的住宅区,路途远,接亲时没有用花轿,计划是在顾家本宅附近下车换花轿,然后抬进顾家大院。
鞭炮是从换花轿开始放,路口聚集了一些迎亲的宾朋,结果,正那当口,容家大小姐突然又杀出来了。
顾家人一看是容家小姐,都要吓坏,这小姑n_ain_ai几个月前才来闹过。就这么一时的不防备,容栩已经两步上去一下就揭了新娘的红盖头然后狠狠甩过去一记耳光,把人打得一下子扑在了地上。
容正非正跟一道来观礼的友人说话,听见s_ao动还没意识到是自家大小姐又在作恶,直到在鞭炮声听到一声尖锐的咒骂:“贱货!凭你也想嫁给他?!”
容正非一下觉得自己头要炸开了,连忙推开人群,容栩压在新娘子身上,手里有刀,刀上有血。他的两个保镖相当敏捷,一个捉住了容栩,一个用外套拢住了新娘子。
顾楚想挤进人群看看到底怎么了,却被顾兰生牢牢抓着,顾长安很快得了消息赶来,容正非一把将他攫住拖进了车子。
陈最伤的严重,容栩那一刀刻在她脸上,长长一道疤,她用手捂着,见了顾长安,惊慌的扑到他怀里哭,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弄脏了喜服。
容栩不在车里,顾长安盯着容正非,容正非想起从前一起在丛林里s_h_è 杀对手的场景,背后冷汗下来。
司机超速开车,把新娘子送到医院,顾长安把人小心翼翼抱进了诊室,转身猛虎一样揪着容正非的领子将他往外头拖,容正非急促解释:“你听我说……”
顾长安咆哮道:“你还能说出花儿来?!”
容正非擦了一把脸说:“你听我说!长安,小栩也是你的妹妹,是吧,她不是有意的,她是误伤!”
顾长安说:“容正非,你是不是让你妹洗脑了?想让你妹顶新娘的缺吧?!我就不明白了,我他妈到底哪里好你告诉我,你容家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啊,非的吊死在我这儿?!”
容正非说:“你冷静点儿……”
顾长安说:“我怎么冷静?!我四十几了!四十几才结婚!你容家上来就毁我老婆的容!婚礼怎么办?!那一大帮子客人办?!你嫁给我啊?!”
容正非被吼得耳朵嗡嗡响,头都疼起来了。
顾楚前一晚以为能够难得清静,顾长安大婚,自然前一晚是要留在大宅里按习俗做各种准备工作。他吃了一点东西,原本窝在书房沙发看书,心思却总也不能安定下来,他觉得自己是担心顾承。
这屋子里至少有两名保镖在工作,每个房间都有监视器,顾楚下到工作室,觉得好过了许多。地面上还留着刨花,台面上杂乱放着一些工具,顾长安年轻当兵时学了些手艺,木匠活儿做的地道,闲时还手把手教他木刻,顾楚人没有他聪明,手劲也差,一个年画娃娃总也刻不好,顾长安的小摇篮却已经做好了。
木头被打磨光滑,顾楚抚摸着圆润的棱角,想着顾长安专心做这件事的样子,他确实像一个父亲,而自己呢,永远不能在顾承面前承认的身份,那样爱他,有什么用,再有一个小孩,再爱他们,又有什么用,没有人需要这样的爱。他与这世上任何人无关,就是顾长安,大概也不过是中意他作为一个工具来讲不惹是非弱懦愚蠢而已。
顾楚立在摇篮边上毫无意识的摩挲,他立的足够久,久到保镖警惕起来,通知了顾长安。
顾长安从来不相信顾楚这样的x_ing子会寻死觅活,再说还有顾承,他总不至于丢下自己的小孩。但尽管自信,却也不敢大意,无时无刻的陪伴之余仍然叮嘱了保镖密切注意他的精神状态,一有反常马上要汇报。
顾长安接了电话从大宅里出来,答应了长辈们马上就回去,可到了人身边,也就没想起来回去的事儿了。从英国回来之后两个人没有长时间分开过,能说的话都说完了,连一开始不堪的x_ing事都做成了习惯,一块儿在浴缸里泡着,不多久顾长安就往人身体里撞,混着热水撞进去舒舒服服的顶弄。顾楚早就放弃了抵抗,只昏昏沉沉让他弄,迷蒙间甚至觉得就这样死过去了才好,起码这个人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一刻他完全属于自己。
他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等再醒来,人却已经在荣晟的老总休息室里,不多久,顾乘松便来敲门了。
顾承躺在沙发上看着一个团队的人为顾楚上妆,为他换喜服,他心情大好。早晨起床时的y-in霾已经一扫而空了,他竟然觉得他的哥哥穿喜服的样子好看,好像原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如果是顾楚哥哥跟父亲结婚,母亲也应该能够体谅吧,他想,毕竟哥哥对待自己就像是亲生的小孩一样好。
顾楚像人偶一样被人摆弄,他还在消化顾长安的话,新娘子受了伤,他得帮他把婚礼撑过去。是顾乘松第一个想到了他,他是他们一致选定的人选,无论从身高,体型各方面来看只有他能代替陈最。他心里疑虑重重,但没有人需要他提供自己的想法。年迈的顾乘松亲自把他从荣晟接到顾家,顾长安板着一张y-in晴不定的脸,与前一夜欢爱时判若两人,顾老太太与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接受了现状,大约再找任何一个女人来顶替新娘的位置都没有他来得保险,来得省事。
顾楚害怕顾长安要闹出什么事,不肯合作,倒让顾长安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一句:“顾家养你这些年,这点用场派不上?!”
顾承背过身吐舌头,顾长安在顾楚跟前明明是纸老虎。
宾朋满座,经容栩那样一闹腾,婚礼差点误了时辰。拜堂时有些仓促,女方不知何故没有亲属出席,堂上坐着顾母与乐呵呵的顾老爷子,像模像样叩头之后礼毕,新郎一根红绸把新娘牵回去洞房。
自然洞房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把新娘安顿好了之后新郎还要敬酒,一直闹到九十点钟才结束。
顾长安很晚才回,喝了许多酒,顾楚仍在等他,大红的喜服没换,只摘了头上的凤冠,坐在床边疲惫无力的瞪着他,问:“你搞什么名堂?”
第七章
顾长安醉得厉害,对他的问题惘若未闻,门一关二话不说老虎一样扑了上来,嘴里胡乱说着:“老婆,你真香……”
他有得是蛮力,又是醉酒,礼服的做工考究,他解了两下解不开,直接便去剥裤子,顾楚被勒疼了,气得踢他:“顾长安!”
顾长安停了动作,居高临下看他,眼神深不见底,眉目间全是痴迷。
顾楚愣怔,忘记了挣扎,直到顾长安粗砺的手指打开了他的身体。
这一夜的顾长安出奇温柔也出奇难缠,他把情事的节奏拖得漫长,逼着顾楚说喜欢他弄他,逼着他叫老公。
顾楚被逼狠了,攀着他健硕的背脊哭着叫,我不叫,你的新娘不是我。
顾长安狠狠的冲撞,裹着破碎喜服的白皙身体给了他视觉刺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动。
你以为我娶的是谁,他告诉他,娶得就是你啊我的顾太太。
顾楚被拥抱着推到了云顶上,快感一波一波的堆积,他的身体不断的涌出欢愉的粘液,又被不停的灌满,失去意识的刹那他觉得自己被喷发的火山岩浆吞没了。
第二日清晨,他还迷糊着就被顾长安弄醒,拎去给老太太敬茶。
顾老太太有些糊涂,顾楚跪在她跟前,顾长安催促道:“敬您的茶您高高兴兴喝了就是了。”
等顾老太太喝了茶,顾长安便将人带走了,顾承起晚了一步,都没见上顾楚一面。
顾长安把顾楚带了回去,重新把人栓好,然后便去了医院。
在他们的交易里,陈最得到的要远远超出她付出的,脸上的伤是意外,因此顾长安额外答应了她一个要求——她永远不想再见到在狱中服刑的赌徒父亲。顾长安多给了一倍的酬金,足以供她重拾学业甚至出国深造,他向来出手阔绰,相对的,如果不能遵守他的游戏规则,后果也将可想而知。陈最庆幸从此可以两清,她无意与他过多纠缠,尽管她有些好奇那位真正的顾太太是怎样的人物。
容正非没有带容栩来探病,他已连夜把妹妹送回了父母那里,顾长安表现的很愤怒,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沮丧,他的新婚妻子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创伤,他要安排她出境治疗,什么时候能恢复还不一定,而这一切都是容正非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