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望的瞳仁猛然间收缩了一下,身体有一秒钟僵直,他缓缓将自己退至入口处低声笑道:“那是谁更漂亮些?”
祁蓝自然说不出来,已经迷蒙的双眼不自觉睁大,竟似乎在仔细回想辨别。
看着祁蓝这等反应,于南望只觉得一道地狱的毒火自脐下燃起,呼地一下便卷遍了全身,胯下那物烧得笔直作痛,当下咬牙笑道:“你慢慢想,不急的。”一面说一面伸手按动开关,萧瑟的车顶突然向一边撤去,露出宽大明亮的天窗来。于南望透过天窗眺望,目光所及之处,果然是能见到适才祁蓝下楼前与他打招呼的那窗口,那窗口拉着遮光帘,能看见走廊的灯光远远透出,勾勒出一道淡淡黑影。
于南望抿着唇似笑非笑低头道:“看不清你,跟星星借点亮。”
祁蓝这才发现天窗开了,自己赤身裸体袒露于星空之下无遮无掩,暴露的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大脑,一阵紧张战栗,身体紧缩,夹得于南望也打了个寒颤,舒爽得从鼻腔深处呻吟了一声。
祁蓝慌忙叫:“你怎么把车窗打开了,快关上!”
“这又没什么人,你慌什么。在礁石上不也是这样幕天席地的来着,还没有车子呢。”于南望不紧不慢地捻弄祁蓝胸前,茎头在入口处转来转去,转得祁蓝话都说不利索了:“快……快关……喂……停一下啊喂……啊……”
他要是能行动自由,自己就去关了,奈何双臂被捆,这会儿才意识到x_ing事中失去行动能力意味着全面沦陷,连招架之力都被剥夺。于南望笑道:“别这么叫,娘得很。咱们又不是没做过,你怎么比第一次还紧张。”
你被脱光了锁在车里上头还有个透明湛亮的大天窗试试紧张不紧张!祁蓝在心底是怒吼了,奈何于南望问完这一句突然一c-h-a到底,正正戳在适才寻到的敏感点上,撞得祁蓝那声呻吟走了调,几成哀鸣,怒吼瞬间忘光。
于南望又来了一次,退得更远,冲击的力度更大,祁蓝全身绷紧,被于南望突如其来的狂暴弄得不知所措,然而快感却因此成倍增长,如风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和身体,像大浪冲刷着岸边的贝壳,一波一波推到岸上再卷回海里,来来去去完全不由自主。
“你这会儿变得格外紧,是因为开窗的缘故吗?”于南望邪恶地啃噬着祁蓝的耳垂,“都快夹断了,早晚我得死在你身上。”说完这话,他埋下身子竭力冲撞,距离拉到最远,速度提到最快,车内回响着r_ou_体撞击的啪啪声,渐渐浸出了水声。
祁蓝被于南望的话刺激得全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黑雾中腾起大片紫红色妖异花朵漫天飞舞,肥大晶莹的花瓣带着甜香气息飘落在身上,每一朵花瓣的碰触都令他全身战栗,快感如潮,整个身体仿佛向着情欲的深渊不断堕去,心脏狂跳,一只黑色大鸟飞过来,利爪划开他胸膛,擭住他的心飞向遥远天空。在覆盖着坚冰的峭壁上,大鸟将他的心丢下去,摔成万千飞尘,飞入繁华的大千世界,眼前景象变幻迷离,七情六欲瞬间尝遍,带着缠绵悱恻的呻唤,猛一下收回到这个身体。
像是在于南望手里死了一回,又被他捧起来续一口气重生。依稀听见于南望在耳畔低声道:“一起走,不许偷跑哦……”
他没想到已经是那样惊人的速度和力度竟然还能提高,仿佛电钻刺入身体,铁刷子刷着脊椎,尖锐而激烈的快感把他整个人打透,打得灰飞烟灭,世界在眼前消失了片刻,神祗站在虚空中微笑,灵魂抽离r_ou_体,有人贴着他耳畔循循善诱:“叫我。”
“叫……我……”祁蓝双眼失神,星空在头顶旋转,比梵高的油画还要迷离诡异。
“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嘶哑诱惑,情欲满满。
“叫我的……”祁蓝没说下去便被人吻住双唇狠狠吮吸,再放开时,一字一句教他:“于——南——望——”
“于……南……望……”祁蓝终于听明白了,有百分之一的魂魄暂且归来,指挥着他艰难无比地叫出这几个字。
“说你爱我。”
“我……”祁蓝张开口喘息,于南望用尽全副本事讨好着他的身体,也掠夺着他的意志,他说不出话了,腰部以下仿佛已经寸寸碎裂,满空星体开始依次炸裂,迸s_h_è 出千万道耀眼烟花,而于南望在自己体内炸裂,自己的身体与星球一起炸裂,两人都在万丈光焰中消融于宇宙深处。
他瘫在座椅上,虽然还张着眼睛,却已失去了意识。黏稠的白色体液顺着小腹和x_u_e口往下淌,沾染了萧瑟昂贵的皮椅。于南望双手缠在祁蓝腰间,将脸埋在祁蓝胸前片刻,心满意足地回头透过天窗向楼上望去,那道黑影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第56章
白还歌缩在被中良久良久不能入睡,只是在黑暗中瞪大双眼,祁蓝一下午心神不定他是看在眼里的,不知怎地,他就不想点破这件事,只宛若少年时那般快活地笑,拉祁蓝走遍大街小巷,找一本子虚乌有的资料,再拉他回来,躺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房间。
仿佛这样就能将两人闭锁于香格里拉的世外桃源,从此让武陵人寻遍三春不见,只能望洋兴叹徒劳往返。
可他分明听见祁蓝出去,听见祁蓝在门外打电话,听见祁蓝匆匆下楼。他披衣起身,悄悄到窗口眺望,看见楼下那辆熟悉的金色宾利正在一下一下轻轻摇晃。
他宁愿相信那车里是于南望的司机在做俯卧撑,宁愿相信祁蓝只是临时去办公室加班,他宁愿自己眼神不曾那么好,心思不曾那么多。他看见金色宾利晃得越来越快,天窗打开了,他居高临下,透过宽大清透的玻璃窗,可以将里面绞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览无余。
甚至数得清他们换了几种姿势。
于南望。祁蓝。
祁蓝。于南望。
白还歌缓缓向后退去,一步一步,悄无声息。整个人像陷在寒冰地狱里,每拔起一步都艰难无比,他比自己经手过的任何一具尸体更冰冷。
他一点一点倒退回房中,默默上床躺下来把被子蒙在头上,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仍是绞缠在一处的两具身躯,上面的那个衣冠楚楚,下面的那个满脸潮红,双臂被捆在头顶,身躯随着另一人的节奏不断晃动,完全失去自控能力。
他认识他十年,没见过那副样子。迷惘而快乐,全心全意地信任与交付,满脸的无辜,满身的蛊惑,从骨子里往外透出来的x_ing感满溢,他完全不自知,只是不住向上面那人索吻,要得那么急那么恳切,一次又一次,再一次,还要一次。
那是另一个男人。
接过那么多女生的情书,朝女孩子随便就打个唿哨。喜欢看美女酥胸。去相亲时又紧张又兴奋。他当祁蓝是只喜欢女人,只喜欢女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可以接受男人的!
白还歌拼命咬着嘴唇,他眼眶很涩,喉咙发干冒火,一颗心像是被撕碎了,又掼在地上踩,踩烂了,又推进冰湖里冻着,冻到晶莹透明了,一条鱼漫不经心地游过来,一甩尾巴便击碎成万千粉末,被湖底的暗流卷得无影无踪。剧烈的疼痛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紧紧缩在床脚,抖得像深秋枝头的残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轻轻上楼,在门口脱鞋,开门,关门,慢慢走到床边。木床发出低沉的吱呀声,有人躺了上去,被子翻卷着,抖开了,盖好。起初那呼吸还强压着略带凌乱,很快就变得均匀沉静,彻底睡熟过去。
白还歌推开被子坐起来望着对面那张床,祁蓝裹着被子睡着,月光之下依稀可见蜜色肌肤上还有尚未褪尽的绯红。他的头发还没干透,额发沾成一簇一簇的,可想是出了很多汗。
白还歌的目光转到桌旁的饮水机,他在想出了那么多汗的祁蓝,有没有在于南望车里喝点热水。他为这念头想抽自己一耳光,手抬到一半,又改成捏住自己手臂内侧狠狠掐下去。
无声无息,痛到神思迷离。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白还歌敏捷地一把抓过来调成静音,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亮在屏幕上,只一个“看”字。
这个字来得如鬼魅般飘忽,没头没脑,在绿色的背景色下尤为诡谲。白还歌盯着手机屏幕,眼廓紧缩,心底渐渐揪紧了。
当手机屏幕暗下去两三分钟后再度亮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仍然是一个字的信息,这次是个“爽”字。白还歌一颗心都提在咽喉处又摔下去,他睡意全无,紧盯着那屏幕再次暗下去,再次亮起来,这次是个语气助词“了”。几分钟后,第四个字如期而至,依然是个助词:“吗”。
四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白还歌的心跳得快要飞出胸腔外,他死死捏着手机,感觉手指僵硬s-hi滑得快要握不住。那四条信息连起来的字一目了然,可他大脑思维几乎停顿,竟然什么都读不出。
也就是此时,第五条信息姗姗而至,发来一个最常见的网络笑脸,竟然还补了一个句号。随后那手机就安静下去,再无声讯。
白还歌摄定了心神,赤足下地到祁蓝口袋里翻出手机,飞快地解锁,在通讯录里寻觅那个陌生的号码,只搜索了三个数字,搜索栏下便跳出了“于南望”三字,那号码一字不错,正是于南望给他发来的。
看爽了吗,笑,句号。
白还歌把祁蓝的手机塞回他口袋,抿着嘴开始穿衣服,扯下门口挂着的酒红色西服披在肩头,风一般扯开门卷了出去。
那辆金色宾利竟然仍然停在原地没走,一名穿着同色西服的男子端着水晶杯靠在车前,悠哉自得地向天边明月举举杯子,自己再喝一口。白还歌把脚步声放重了些,那人转头一笑,向白还歌举举杯子道:“白警官,别来无恙否?”看见白还歌穿着与自己极为近似的衣服,脸色又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