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还歌微微昂头,垂下眼睑,从睫毛下盯着于南望,片刻之后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已经得到了,白警官,你做法医的眼神应该最好,怎么突然像瞎了一样,还是我那车子的天窗擦得不够亮耽误你看清楚了么?”于南望向白还歌走过来两步,将高脚杯托在手中缓缓地捻,“白警官既然这么有心看,何不下来看个够。宾利也没什么好处,观赏的闲座儿还是有的。坐近看我怎么cao祁蓝,保证你精彩点滴不落。”
白还歌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于南望的话如毒针般,一字一句扎得他遍体鳞伤,却无处躲藏。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害了祁蓝,我绝不会饶过你!”
“白警官这话说得真是见外,我对祁队长仰慕许久,能到一起也是你情我愿,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强迫他了?何况你既然是祁队长知交挚友,怎么不祝福我们,倒拿狠话吓唬我。”于南望笑吟吟地举起两根手指,“算了,知道你也是一心为他好,我对天发个誓,保证不让白警官生气。”
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眼角眉梢都是饱食一顿之后的轻佻,气得白还歌直咬牙。两人年龄相近,身材相仿,又穿着同色西服,除了身高不同,细节出入,对面站着几如双生兄弟般。可是一人撤步c-h-a兜,手端香槟,说不尽的意气风发,一人肩部紧张,咬牙切齿,双手藏在身后再三握拳。抢了情人又撞衫,再没那么尴尬,再没那么窘迫,偏偏对方趣味与自己如此高度一致,想骂都开不了口。
白还歌沉声道:“于南望,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你总知道祁蓝是做什么的!”
“警察咯,刑警支队长咯。”于南望哈哈一笑,“白警官,你也总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宝鸿业集团董事长不是街边蟊贼,更不是夜哭的小孩,怎么,提警察来吓唬我么?”
白还歌盯着于南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祁蓝是警察就好,祁蓝一辈子的信仰就是做一名优秀刑警。”
“哦,是嘛。”于南望语气轻松地应道,“好得很,我喜欢这么有追求的男人,够阳刚,够味儿。”一边说一边将五指展开回旋,仿佛正在抚摩揉捏着什么柱状体一般。
白还歌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总这二三十年做过些什么事,只怕不是每一件都方便展示在刑警队长面前的吧。远的不提,就近的王一寒你怎么看?”
于南望眼睛中掠过一道y-in绿y-in绿的光,露出雪白牙齿一笑:“能怎么看,大概是他八字不好吧。抚恤金也给了,人也化了,白警官有何指教?”
“他胃中有镇定剂,身上有捆缚伤,人曾长期吸毒。自己贴身司机有这些特征,于总难道半点不知情?”
“他开车我坐车,闲着没事还要每天给司机验个血体检吗?”
“我知有些人吸毒成瘾,无处寻觅毒资,眼睛自然会盯住最近的有钱人。数据显示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杀人案都是熟人作案,见财起意和挟仇报复是最常见的原因。”
于南望摊摊手:“一寒人很nice、乖甜的,他怎么会想杀我。”
白还歌盯着于南望冷冷一笑:“可惜于总你并不乖甜,你聪明绝顶,我也会找得到你心狠手辣的直接证据。”
于南望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盯着白还歌道:“你怀疑我杀了王一寒?别搞笑了,虽然你是法医,也不能口说无凭,胡乱推断栽赃。”
“于总,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你,我十六岁起认得祁蓝,他的理想便是做一个维护世间公平正义的英雄,直到现在也没变。有些事他现在可能不知道,有些事他不可能一辈子不知道!有一天他知道真相,必然会执行他的职责!”白还歌说到后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于南望盯着白还歌,磨着后槽牙嘿嘿一笑:“谢谢白警官提醒,我也送白警官一句话。于某虽不能横行天下,侵暴诸侯,但就海东市这一亩三分地,要做到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还是不太难的。白警官久居法医室,见惯生死的人,想必对这句话的认知不会太陌生吧。”
两人隔空互瞪,目光在夜空中几乎撞得火花四s_h_è ,身遭暗气流动,杀机汹涌。
这一切的一切,楼上祁蓝半点不知,剧烈的x_ing事耗尽他全部体力,睡得呼吸悠长,梦乡酣甜,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57章
祁蓝到底是第三天下班才去了于南望那里,到门口一条腿都下了车,突然又改了主意,开到后院从一条隐蔽的楼梯上去,直接去于南望卧室等他。倒不是怕遇见在那里值班的同事,却总隐隐觉得让白还歌知道似乎有所不妥,就像前一天宁可硬着头皮陪还歌逛到底也不想对他提要赴于南望的约。
他次日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距离上班时间不过五分钟,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套上衣服洗把脸就往办公室冲,总算赶上了早例会。今天的早例会偏偏是个大会,领导刚从省里开会回来,传达了几千字的会议记录,各种上级指示精神,祁蓝一边听领导传达一边偷眼望白还歌,暗自庆幸昨晚出去得轻巧,回来得稳妥,白还歌睡得一无所知,不然于南望上门约会跟他搞车震这种事情要是被还歌知道,自己一张脸往哪里搁。
按省厅要求,不少簿册台账笔记要重新修订整理,祁蓝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抽空跟于南望通了个电话,于南望声音失望得像是越过高山跨过大海才捞了一条鱼的猫,回来走到家门口还不慎把鱼掉进y-in沟给冲走了,祁蓝听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刚要说几句情话,局长打进来电话,祁蓝只得匆匆安慰几句挂了,专心应付局长。
稍闲下来时,便觉得白还歌似乎对于南望不是那么友善,而且还不大像是能调和的那种。还歌貌似合群,实则清冽孤高,宁可独处也不群居他是知道的,虽然如此,平时交往还是与人为善,只不过祁蓝每次提起于南望,还歌的表情就不怎么自然。
祁蓝当然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对自己的爱人有这么强烈的抵触。他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劝劝还歌,于南望虽然是个商人,日常生活奢华些,平时行事高调些,总还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何况被人盯上伺机报复已经很倒霉了,自己于公于私都得多照应着些,不然这社会要警察做什么,交朋友要兄弟做什么。
当然自己跟于南望滚了床单这事儿不能提,怎么都没法儿张口。祁蓝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悄悄给于南望发了信息,不多时于南望匆匆赶回来,一进屋便被祁蓝推在门上缠吻了一番,于南望喘嘘嘘地笑:“到底是来了,想得我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干什么都没精神。”
“你没事么?”
“哪还有事比你更重要……”于南望反锁了卧室门就把祁蓝往床上推,俩人踉踉跄跄地还没等走到床边就被彼此使劲儿往对方胯间磨蹭的力度给带倒了,索x_ing就在地毯上帮对方撕扯衣服。两人搂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祁蓝占据了上风,吻着于南望就要上,于南望想叫又不敢叫,一口咬在祁蓝肩头,咬得祁蓝倒是低声惨叫起来,于南望连忙给他揉肩膀,又是道歉又是抚慰,又把手腕往祁蓝嘴边递:“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啊,要不你咬我一口?”
祁蓝低头一看,肩头被于南望咬得渗血了,忍不住将手捏在于南望下颏上扭了两扭:“属狗的啊你!真能咬。”
于南望在地毯上摆了个姿势:“我趴过去就咬不到了,我真的再也不咬了。”说完把头埋在小臂上,咬着自己手腕不吭声了。
他这样弄得祁蓝老大不忍心,拽过来吻了吻低声哄道:“我知道我进去你会疼,还能有你咬我这一口疼?都把我咬软了,你看看。”
于南望低头一看,祁蓝张开双腿,那物件刚才脱了衣服时还直撅撅的,这会儿耷拉着脑袋半软着,显然是深受刺激。他抚着祁蓝肩头的噬痕不住亲吻道歉:“都是我不好,等着。”起身匆匆去抽屉里取了些酒精棉球和云南白药气雾剂来,先用酒精给他擦了,又喷了些气雾剂,酒精杀进伤处,祁蓝疼得肩头肌r_ou_一跳,气雾剂喷过去凉凉的倒是缓解了许多,于南望舔着他脸颊道:“还疼不疼?”
祁蓝只得向下努嘴:“还软着呢。”
于南望一脸 y- ín 笑:“那也别耽误功夫,能干什么就干什么。”
祁蓝把眉毛拧成两个问号,还没等摆足表情,已经被于南望推在地毯上,轻车熟路地用铐子铐在了床脚上,祁蓝叫道:“喂!又搞突然袭击——你还想在上边啊!”
于南望扑过去使劲儿吻他,吻得祁蓝脊背在他臂弯里发了软,这才抬头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这会儿你又不行,再耽误几分钟该吃晚饭了,小杨他们见不到我要到处找的,撞进来看见怎么办?”
祁蓝本来被他吻得情动如火,想想于南望说得也有道理,便默许了。两人在地毯上翻云覆雨一番,折腾得几乎无力起身,于南望喘了一阵子,撑着身子爬到房间一角的冰箱处,从里面拎了两瓶啤酒出来,自己先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有了点力气,这才爬回来嘴对着嘴喂已经失神半晌的祁蓝。祁蓝一腿伸展,一腿微屈。于南望喂他喝了些啤酒,祁蓝缓缓吐了口气,伸臂揽着于南望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慢慢地道:“什么你会死在我身上,我早晚会死在你身上才对。”
“身下,是身下。”于南望小声提醒,态度十分严谨,心思十分欠揍。祁蓝翻了个白眼,没力气骂他,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洗浴,换了衣服跟于南望到小餐厅吃饭。
祁蓝觉得自己有好一阵子没怎么见着白还歌了,仔细一想,每天早例会时还是能见的,过后各忙各的,他出巡白还歌去解剖室,晚上他去于南望别墅,偶尔回了两次宿舍白还歌也都不在,不晓得去了哪里,两人至少一周以上没有一起在宿舍里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