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不清楚,那些绯红的脸色,滚热的呼吸,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的欲望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难接受了,只有舒服,身体被吻软吻化,像糖一样慢慢融化,可r-u‘头挺起来,硬得发疼,只是一层气息掠过,鸿毛般轻,颤栗就从那个点蔓到全身,骨头都酥透。
“宁奕……舒服吗?”
声音吹进耳朵里,宁奕全身的血都回流了,冲撞进心里,惊得他瞬间掀翻了被子。
太阳升,他晨勃了。
他蜷紧拳头擂了下床,软绵绵的床垫吃了力道,反而更恼,不是恼他有感觉,而是恼他有感觉的人,是关泽脩。
梦里那把低弦的嗓音,他这辈子也没有遇过第二个。
而且那句舒服吗,宁奕是听过他说的,在海滨洲际大酒店19层套房那个可以俯瞰整个俪湾港的双人大浴缸内,在他明明可以推开他却最终还是在他手里s_h_è 得一塌糊涂的第二次。
就算心里万般不愿,他也无法用被迫形容那晚的荒唐事,这个男人让他爽了,这是事实。
像和自己作对似得,宁奕故意放任底下的玩意儿不管,就让它这么硬赳赳得挺着。他不去碰,甚至不敢想,念头只要往那上面飘,关泽脩妖孽相的俊脸就会跳出来,打乱心率。
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慌张。
最慌的时候,迟来的敲门声响了,关泽脩在外头,用比梦中微微亮一点的声音喊他起床。
宁奕吓了一跳,心脏窜到嗓子眼,他怕关泽脩听出他的异常突然扭门进来,揪起一把被子遮裆,但男人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告诉宁奕,让他准备一下下楼用餐,一会儿他要带他外出,然后就礼貌地离开了。
宁奕心有余悸,裹紧被子下床,担心男人还没走远,他手贴着门悄悄转了圈,门轻轻开了,男人不在,宁奕吁了口气,但很快眉头又拧出个川。
足足冲了5分钟凉水澡,冻得皮肤白得好像上了浆,宁奕终于咬着牙,哆嗦着套上衣服下楼。
“你昨晚……到过我房里吗?”吃早饭的时候,他偷偷瞟了关泽脩两眼,他也不确定他昨晚是否锁门了。
轻轻放下勺子,关泽脩转头抬了抬眉,额头一点迷人的小褶皱:“没有,怎么这么问?”他费解地看了宁奕好一会儿,弄得宁奕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没什么。”宁奕避开他的眼神,拨弄手里的汤勺,“这么早,我们要上哪里去?”
所幸关泽脩没有纠结上一个话题:“带你去置办点行头。”
宁奕拉直身上大得跟布袋似的套头衫:“我这身衣服不好吗?”
软趴趴的头发自然垂下,没有骨子的宽大衣服令他看起来不像位警官,倒似个学生仔。
关泽脩手托了腮,看他时嘴角噙得那抹淡淡的笑容,让宁奕有点不知所措。
观察的时间都够火山再喷发一次的久,关泽脩终于在宁奕动怒前说:“不是不好,是你及得上更好。”富士山的樱花,一瞬间都开了。
用完餐,关泽脩果然驱车带他直奔闹市,山里待久了,再返如流的人潮,宁奕的心情好了些。他们在一处闹中取静的小街拐进去停车,宁奕没见过的店铺,镉绿色的招牌上流畅古典的圆体英文字savant——是间高级西装订制店。
关泽脩是这里的老客了,人人都认识他,一进去就有身着得体西装的店员请他们入了最里的VIP休息室稍等。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多,身材强壮,梳着背头的高大男人进来了,他是整个店里除了宁奕唯一没有穿西装的人,一件棕褐色银灰背的马甲,衬衣的袖口高高挽到手腕上,他很壮,倒三角的比例让他很容易撑起衣服,衬得衬衣绷绷紧,好像能把纽扣崩开。
他和关泽脩拥抱,用的是和店里格格不入的美式礼仪,他们好像交谈了些什么,说的是宁奕听不太懂的当地英语,语调又快又跳跃,偶尔聊到哪里,壮汉还会眈一眼一边穿大套头衫的警官,寒暄之后,关泽脩将宁奕介绍给他。
“我朋友,宁奕。”关泽脩这么介绍他,“带他来做两套衣服。”
壮汉曲手抱胸,绕着宁奕走,脚步正好化了个圆,他就把宁奕的尺寸都报了出来。
“你是裁缝?”宁奕有点惊讶,壮汉看起来像个打拳的。
“看着不像?”壮汉打开一扇墙上的隐门,里头是个小间,复古三面镜,一个半身男士衣架木三脚衣架,示意宁奕进去。
“在G城,没有人会比贤更懂得西装。”关泽脩笑笑说。
这句话壮汉很受用:“成了,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房间不大,硬要挤进三个男人就嫌小,关泽脩被留在外间。
掸开皮尺,宁奕配合着伸手站直。
量到胸口的时候,壮汉抬起眼皮看宁奕:“你是关的朋友?”言语里满是不信。
“看着不像?”他们确实不算朋友,宁奕心想。
“关没带人来过,你是第一个。”这个叫贤的男人说。
一些情绪又被勾起来,好像层淡彩,浮在薄不过一层烟纱的脸皮之下。
“你还得来几次,打版之后,还有试衣。”贤告诉他。
宁奕觉得麻烦,一件衣服折腾这么多次,其实外头店铺满屋的西装,路过时他不小心暼到价格,成衣都已经昂贵到离谱,难以想象订制的要价。
拍拍宁奕的肩膀,贤的脸上挤出一个笑,硬邦邦的线条变得狡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做最好的,账单寄给他。”交头接耳的样子,仿佛在教生气的女朋友变相惩戒自己男友。
出了小间,关泽脩正在店堂里挑衣服,一边的小店员手里取了两套,面色红润地赞他:“关少,你眼光真好。”
一件小窄领法式衬衣,剪裁笔直的细领窄腰双扣西装很帅气,关泽脩从店员手上接过,递给宁奕:“去试试。”然后又转身在饰品柜前挑选领结,这身小雅的西装,不适合规规矩矩的领带,“就这个吧。”最后,他选定一枚黑丝绒的钻石菱形结,比较精致,但不失活泼。
宁奕已经伸手去接了,眼睛撇过一枚银针,改了主意:“那是什么?”
关泽脩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是枚银色的领针,于是他放下领结,改以一条同色的领带:“会打领结吗?”
宁奕点点头,又摇摇头,非要穿制服的时候,他有一条一拉得,是浩子替他打好的,系上就行。
“先去换衣服。”将领带挂在手腕上,关泽脩让人取出玻璃展示柜里的领针。
男人打领结的样子很严正,他先用手轻轻竖立贴着颈部的衣领,将领带缓缓绕过脖子,小小使力拉出两条笔直漂亮的线,宁奕看修长的手指如舞,取下领针的小针帽,穿过衬衣领尖,仔细为他扣上,又用光滑的缎面黑领带,打了一个异常繁复而华丽的三一结。
“转过去看看。”
镜中人,英气中多了一份雅公子般的清贵,宛如新生。
几个店员围过来,眼中惊艳:“这身衣服简直比着宁少做的。”
贤也抱了下巴,在后边满意地点头:“身材不错,是个衣架子。”
宁奕不太习惯这样被簇拥,尤其是关泽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我去换下来吧。”
按着肩膀把人又从头到脚欣赏一遍,关泽脩说:“穿着吧,你这么穿,很好看。”
两个高高大大同样华贵的男人出现在街上,简直聚拢了一长街的目光。
女孩们窃窃私语,脸颊红得像Cao莓,高挑的女郎胆子大些,直接以眼睛和他们攀关系,宁奕迅速别开眼,他不擅长应付女人,而关泽脩,对红颜根本视而不见。
身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宁奕反而能够大胆怼回去。
他瞧关泽脩:“怎么突然带我来做衣服?”
“你不是想见文先生吗?”
“你是说,他要来黑门?”
男人侧脸带笑,不否认也不肯定:“学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你试试水了。”
第10章 (上)
对于他们的到来,邢砚溪没给什么好脸色。
“宁SIR。”灰色大理石面的吧台后,狭长的眼睛眯成一道柳叶似的缝,手里的冰刀在冰块上发出嚓嚓的切割声,“今天是来玩的,还是来砸场子?还是来砸场子玩?”邢砚溪对宁奕耿耿于怀,眼神却落在关泽脩身上。
宁奕在他俩之间打了个来回,眼睛溜了一圈,明白过来,老熟人,绊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关泽脩接他的话:“来捧场。”无视邢砚溪冷若冰霜的态度,他倒是一贯笑容迷人。
雕好的冰块咕咚投入杯中,邢砚溪瞟回宁奕收腰的小西装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笑:“欢迎之至。”
同样的卡座,同样的声色,换了一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今天的宁奕是少见的,漂亮的身子包裹在合体的西装下,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领口的三一结是华丽暗示,暗示这个人清贵傲气。宁奕本就生得英俊,再经一番打扮,尽然也有丝毫不逊色于关泽脩的派头,翩翩贵公子一样夺人眼球。
男侍者过来送酒,动作表情好像祗园艺妓一般峻雅缓慢,可他看着宁奕时嘴角边拧的那朵梨涡又太浅露,磨磨蹭蹭的样子也装模作势,宁奕没瞧见似的,看向关泽脩:“你确定他会来?”
给了一笔可观的小费,关泽脩罢了罢手:“还没学会跑呢,就想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