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被打惨了,喉咙里一股酸涩的腥浓,一张嘴就往外涌。
露出点担忧的表情,文荣轻声细语:“你别怕,就算为了你,关泽脩也会来的。他对你有愧,他一定会来的。”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在同宁奕说话,还是和已经死了的林少朗。
可皎月般清明的眼睛是宁奕的,是他独有的清澈和傲气:“文荣,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是谁害死他的,你不认,因为你不敢认,你喜欢林少朗。”
文荣整个傻了,目光呆滞,恍惚僵在一句,我喜欢林少朗,喜欢林少朗。
沾了宁奕鲜血的手指哆嗦,移到眼窝上,又被如刃的目光横眉一刀,刺醒。艳红的血迹沿着宁奕的下颚,脖子,流进上衣领,在胸前洇出朵暗花。文荣的眼睛紧了,伸出舌头舔s-hi嘴唇:“你现在这样子,可比林少朗勾人多了。”
他借坐在宁奕身上的姿势压倒他,贪婪地去舔他脖子上的血,手也隔着衣服拧他的r-u‘头:“算时间他也快到了,你说等会他要是进来,看到我在上你,而你一脸s_ao得耐不住的发浪样,他会怎么想?”文荣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兴奋了,裤裆里硬了的东西贴着宁奕腹部的淤伤狗似的伏腰磨蹭。
宁奕恶心坏了,也拼了命扭动挣扎,耳边手铐声咣铛像助兴,宁奕边躲着文荣追来的嘴边说:“你搞错了几件事。”
精虫上脑,文荣急着去扒宁奕的裤子,嘴里含含糊糊问,什么?
“第一,我和关泽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自己思想龌蹉,不要把别人也同化了。”
“其次,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靠一张照片过活,你有你的回忆,他也有前行的权利,想用一个死人堵死自己的路是你的事,别拉别人垫背。”
挣扎停了,手铐再没响过,宁奕喘了口气,突然像头豹子扑起,抬肘,狠狠朝文荣脸上砸过去。
连续直拳猛击,刺辣辣的鲜红斑斑灼灼喷了一脸。光挥拳头还不尽兴,受了一晚憋屈气的宁奕抄起那瓶无与伦比的红酒,一甩手,满地的浆奔如流。
以锋利的碎瓶口对着文荣作孽的裤裆,宁奕扯动嘴角,露出极耀眼的一笑:“这种型号的手铐,我3岁就会玩了。你他妈下次找人增进感情,先学学怎么和人聊天吧,混蛋!”
鲜血劈头盖脸流进眼眶迷了眼,文荣来不及被那抹笑惊艳,胯下缩成一团的二两软r_ou_就猛然一凉又一热,他尿了,源源不断的。
第20章 (上)
距房顶30公分的地方,有一扇气窗。
宁奕拽过桌子又叠椅子,使劲将自己塞入那口小窗。
他动静不小,又喘又喝。外头的人听见了,却没人进来。一扇破门哪儿抵得住文荣发情的疯劲,玩男人这么刺激,听墙角的几个人呼吸都粗了,脸涨得通红,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交换一个是男人都懂的 y- ín 靡笑容,心领神会色情幻想。
于是当关泽脩被“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文荣的两条腿左右岔分,满头是血的斜躺在地上,像只被人骟了的镦j-i。一截碎了的酒瓶横在他大腿边,大滩腥臊的液体从他股见溢出弄s-hi屁股,像失禁,可偏偏颜色殷红,像血。
关泽脩在房间里快速扫了一圈,打翻的椅子,脱开的手铐,气窗中微微流入的清新空气。
他不可察地笑了笑,旋即怒斥:“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呐!”
那伙人傻了,以眼角偷偷窥视气焰嚣张的男人,在昏死的文荣和他之间来回揣度,就是迟迟不动手,还是关泽脩转身对领他进屋的人说了句:“他要是有点闪失,你和我都不好交代。”
“快啊!赶紧救人!”他们或许不听男人的命令,但大老板助理说的话还是顶用的,这么一吼,几人七手八脚地忙开。
也不知是哪个慢半拍发现,指着贴墙叠着的桌椅大嚷:“那小子跑了!”
身形矮壮的男人用福佬话骂了一句,挥手招上两个人同他一起冲出去追人。关泽脩也跟着往门外走,被文荣的助理拦下:“关少到哪里去?”
一滴汗自额头的悬针纹滑落鼻翼,黏答答地钻进嘴角,助理咽下发苦的口水,懊悔自己的突兀,干嘛招惹这双危险的黑眼睛。
还是这双眼睛,从眼梢到唇角,菩萨般慈悲:“我要是你,就先想想怎么替自己的老板……”羽翎般的睫毛徐徐而下,玩味地扫过文荣狼藉的裤裆,像在思考,又似斟酌,可一开口,话却说得极粗俗下流,“把他的老二留住。”薄唇轻挑,男人笑得风情万种。
踢踢踏踏的跑动声愈来愈近,凌乱、凶狂地在耳边肆虐,仿佛要奔进脑子里。
“刺仔,伊(潮州话:他)会不会已经跑了?”
矮壮的男人定身扭过脖子,颈上一道新揦开的伤口绷着,像爬了条红虫:“跑了更好。”这是一处偏远的废厂,没有车根本走不远,他y-in测测笑,“要逃到外面,不怕抓不到他!分开找!”
宁奕躲在几个大木架后面,听他们由身边跑远。他确实没逃出去,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鼻尖上的汗越积越多,摇摇欲坠像颗晶莹的琥珀,宁奕高高扬起头靠在架子上,在灼热滚烫的呼吸声中,中了情毒似得长长呻吟。文荣的慷慨有备而来,那瓶天价的红酒中不知道被他搀了什么东西,来头很彪悍,这会儿经过酒精催化,醒了,要开始咬人。
他的呼吸越来越碎,人也有点神志不清,s-hi漉漉的舌头伸出来,一圈圈在干裂的唇皮上舔,收效却甚微,连呻吟声也渐渐变成痛苦的急喘。身体里嚣张的血液作弄他,齐齐往胯下一寸的地方汇聚,他想要,手指克制不住想往那里掏。
宁奕闭眼上,想象,想象这是一双钢琴师的手,修长、优雅、有力。
柔软的手心像层天鹅绒包裹他,如同熟知琴键上每一个音律一样,手的主人深谙他的渴望,细腻的指腹百般讨好他,揉捻他,快活的滋味根本停不下来,渐渐的,阖不上的嘴里断断溢出的情喘,也似风月场上一首荒 y- ín 的乐曲,叫人红了脸皮,却又舍不得漏掉一个音符。
还不够,还是不够像他,宁奕发恼,回忆男人伺弄他的手势令宁奕羞臊难堪,可不这样,他又全然得不到满足,痛苦写在脸上,快感悬在箭前,他手指快速耸动,弓已拉满,就是s_h_è 不出来。
鞋跟碾过地上的尘埃,发出噗呲的声响,宁奕猝然睁眼,烧灼到枯萎的嘴唇上多了一只冰凉绵软的手:“宁哥,是我……”一瞬间,烧红的锻铁沁入冰冷的凉水,汗水变成一团热气罩身,宁奕从s-hi淋淋的睫毛间认出,是关俊。男孩正以一种小鹿的惶恐看着他,眼中有惊有悸,还有些难以置信。
男孩先是愣了愣,伸手想探一探宁奕被汗水沁s-hi的额头,可最终作罢了。宁奕的眼尾绯红,似上了妆,眼波荡漾。关俊陡然了解,像只乖巧的猫儿一样伏近,一双手改而摸上宁奕的腿根,指尖儿将盖在他下腹的衣服一点点往上卷,向那处伸长脖子:“宁哥,我帮你。”小巧的嘴巴在靠近,宁奕能看到他口中粉色的舌头,像蚌珠里藏着的嫩r_ou_,一点点露出头。
也不全是好意,腥甜的气味说不上来是好闻还是c-ui情,关俊的脸上也迷乱了,仿佛动心,可宁奕拦下他:“别这样,你起来吧,我不需要。”
关俊惶惶去瞧他,宁奕的脸色仍旧泛红,但眼里的欲潮褪了,目光澄澄:“我没事,歇一会儿,歇会儿我就带你出去。”他靠在木架上,虚弱的嗓音,有种安抚人的魔力。
关俊没想到这个关头,宁奕想的,居然还是要救他离开:“宁哥……”愧疚犹如一把火,烧着他,拷打他的良心,“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
宁奕虚阖着眼,养神休息:“不想说就别说了。”
肩膀无法自持地颤栗,他知道了,他什么都清楚,可是:“为什么?”关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原谅我这种话,关俊问不出口,他觉得他不配,他害怕宁奕说不,我可没原谅你,更怕宁奕用平淡的口气说,是,我不怪你了。
宁奕闭着眼,只以微笑的嘴角回他:“你喊我一声哥,你有事,我管你,做错了想回头,我拉你,要是我也救不了你,还能亲手送你进去。无论哪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然你不白叫我一声宁哥了。”
关俊僵住了,长时间的,连呼吸也不会了,他捂着脸哽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肩膀还是颤的,但压在上面冻杀少年的积雪化了,泪从指缝中渗落手背,似一阵春风吹开料峭,生出新芽。
“行了,把你的鼻涕擦擦,过来扶我一把,我们出去。”
月光苍白如失了色,萎靡地躲进团团拢过来的黑云里,豆大的水珠在地上砸出一片坑洼,紧接着,雨就倒下来。木奉针那么粗的雨水连绵,泥泞了视线里所有的出路。
冷雨钢针似的打在脸上、身上,男孩掂了掂宁奕绕过肩头的手臂,小心将人扶稳,一脚深一脚浅的,扛着宁奕在雨中艰难举步。
雨声磅礴,宁奕在关俊的耳朵大声说:“这样不行,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你走,找机会报警。”
素来善解人意的男孩不依:“宁哥,我能带你出去。”
宁奕佯装生气,故意停下不走:“你不走,我们两个都走不掉。”
生死相依,逼出男孩的魄x_ing:“不走!你不丢下我,我也不会放开你!”他使犟,向天借了力气,硬是拖着宁奕往前挪了好几米。
一颗子弹飞过来,贴着关俊迈步的脚尖炸起一蓬水花,击溃他的坚毅,吓得男孩疯狂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