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畏冷,又怕失去:“我怕你后悔。”关泽脩牢牢把他依偎,“宁奕,你想好了?真的愿意和我一起?”
宁奕拍开他,起身掸掸裤子上的灰:“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宁奕……”头一回的,关泽脩被他牵着鼻子走,宁奕转身,极小声地怨了一句,“傻噶。(方言:傻乎乎)”而后便笑了,唇角两个情窦初开又浓情蜜意的梨涡。
下山的路,风和日丽。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山坡上,半天没说上一句话。
男人就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默不作声,闭紧嘴巴,可皮鞋声泄露了他的焦躁,像斑驳的阳光山莺一样在眼前跳,用一种比语言更有意思的声音在他心扉上来回敲打,期盼。
是憋不住了,也不忍他偷偷揣测,宁奕突然开口:“我不会反悔。”
后头没了动静,连脚步都停下。
宁奕往前走,风却带着他的话向后:“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后悔。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就算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大不了我剁了你那条喂狗。关泽脩,不管你干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我们俩的每一件事,我都是认真的。”
他双手c-h-a着口袋,挺自然也无所谓的,随口说着,“改天,等钻石找回来了,你和我……一起回趟我家吧……我妈……她做饭很好吃,糖沙翁没准她也会做。我爸他……他是个枪痴,你跟他应该能聊到一块……我弟没什么的,很好相处,你就当自己弟来就好……”
有力的双手从后捞住他,宽阔的胸膛贴着后背,是那种心和心都贴到一起的拥抱法,宁奕甚至感到这一刻,他们的心跳同频了。
关泽脩站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山花烂漫中,轻轻的,久久的,无处宣泄,又绝无仅有的,将他拥有:“宁奕……”
有的人在天上,有的人在身旁,不再是孑然一身。
两个人,四只手,合拢在一起。
第27章 (上)
从上山回来的那天,他们做了一整夜,这一次,是由宁奕主动。
车子还未熄火,他就放开了和关泽脩交颈接吻,舌头,嘴唇,手指,全都有了自己的心意,急着扯开衣服的人不像自己了,喘息声不像,内裤里上劲的东西都不再是自己的,他想要交出去,坦诚的,毫无保留的一并送到这个男人手里。
他们抱着,吻着,磕磕绊绊进了屋,抵住一面墙,便是他们的床,倒向一张沙发,便是他们的新房,当关泽脩整个进去的时候,宁奕手脚蜷紧抱住了他。晚风吹起窗帘,月亮落在一片白色的脊背,蜜色的双手从下伸出来,难耐的在玉一样的颜色上抓挠,留下一道道情艳的红。
耻骨撞在屁股r_ou_上啪啪作响:“啊……”再也不需要掩藏的呻吟,宁奕张开大腿迎接了关泽脩无度的索要,也彻底向他,敞开心扉。
夜色醉人,窗台边的花瓶中,一小束铃兰羞羞垂下头。
周五,黑门俱乐部。
一个艳闻如平地惊雷,在所有人的口中沸腾,这件事如今在圈内都传疯了,人们用尽一切方式探究这个消息的真实x_ing,一方面又迫不及待的为故事杜撰上绮丽的色彩,好像他们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人人渴望与其春风一度的关少他,有伴了。
“到底是谁~”勾着细黑眼线的丹凤眼少年,拖着长长的尾音,猫似的冷眼睛,不甘心,“关俊,你陪过关少吧?你应该知道。”仰起高傲的脖子,他不大客气地直呼别人的姓名。
男孩抬起小鹿般纯真的面孔:“那个啊……”提到那个人,关俊笑得神采奕奕,他在大家翘盼的眼神中点头,“关少身边确实有伴了。”想了想,似乎还嫌不够准确,又自作主张地添了三个字,“是正主。”
这句话狠狠刺激了众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团住关俊,像拱一颗星,将丹凤眼挤到人圈外。他是什么来头?长什么样?能比邢哥长的还好看?以后想睡关少岂不是更无望?“他很帅,非常帅,帅透了。”关俊用比少年更骄傲的口吻一一笑应所有人的问题,“你还是别想了,关少有了他,别人就更不会看入眼了。”
丹凤眼遭了冷遇,抱胸y-in测测奚落:“什么正主,天天吃就是鲍参翅肚也没味,我倒看看你说的人能跟他好多久。”
入口熙熙攘攘传来s_ao动,有人兴奋地跑进来,抑着嗓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来啦!来啦!嘈杂便静默去。
所有的眼睛都往一个地方涌,攒动的人影,光暗了又明,两人一前一后入来,没有牵手,没有一句话,偏偏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从他们缱绻的眼眸,碰到一起就牵缠上的小尾指,脸上如出一辙的,足可被称之为一目了然的爱恋的神情,那些小动作,无一不在说,他们两个人,正甜出蜜呢。
“是他啊……”有人认出宁奕,曾在黑门的舞台上惊艳全场的英俊男人,唏嘘声悄然,艳羡而妒忌,最终还是释怀,“嘚啦,今次真没机会咯……”
丹凤眼也哑了,好半天才犟头倔脑的,一股子怨气,“冇晒人了咩?!【粤语:是没人了么?!】两个TOP在一起!”
邢砚溪双手撑在吧台上,瞟过面前的两个人:“你们俩?”他不看关泽脩,专挑宁奕盯着,“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呀?”笑容狡猾,眼神刀子似的在宁奕脸上审视。
大大方方的,宁奕抓过关泽脩的五指:“就你看到的意思。”目光澄净,言简意赅,“在一起了。”一句杂的都没有。
“呵……”边上男人笑得开怀,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仔,邢砚溪无视他的幼稚,开了瓶唐培里侬,馥郁的泡沫,他以香槟交换,“宁SIR,这杯算我请,借你男人说几句话。”
吧台后的房间,光是一层虚影,浮动在眼前,透过一面透明幕墙,将外场看得清清楚楚:“收收你那情种的眼神,他又看不见。”见不得老友这副痴相,邢砚溪曲指,在光面玻璃上叩,问男人,“确定是他了?”
窗外,蹦蹦跳跳的男孩拉开了宁奕与他对视的目光,关泽脩这才扭头:“怎么?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认真的?”
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邢砚溪戏谑着:“来真的?”他靠上玻璃,整个人挡住关泽脩的视线,偏不叫他看,“你打算怎么告诉他,钻石是你盗走的,你就是他一心想要逮捕的人?”
也没多在意,男人的平静一如既往:“噢……你提醒我了。”他漫不经心地想了想,张嘴就来,“这个怎么样?英勇的警察在卧底任务中发现了疑犯的真实身份,并亲手……将其逮捕归案。”
“你疯了吗?!”调酒师像吞了一口火爆的呛椒,连领带同衬衣,粗暴地拽过男人,眼对眼,鼻对鼻,火山对冰川,“为了一个男人,要你出头替文氏背黑锅?”邢砚溪的眼里有惊,有怒,更有惶惶不安的担忧,他太了解关泽脩,看着冷静理智的男人,豁出去了是有多不管不顾,想想都叫人心寒。
手掌握着腕子,攥紧了,使了把力:“如果这个男人是季墨頔,你会怎么做?”这是一道死题,无情者相安,有情者死,邢砚溪无解,答案在舌尖上绕了个圈,“我不会让宁奕有事,这是我最好的选择。”关泽脩替他说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邢砚溪怒目,甩开男人的手:“不就是一句喜欢么?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想对他说多久,说多少次都可以,何必要用这种方式?”他不懂,也不想明白,只剩失控地大叫,“他现在就在外头,你说不出口你有多爱他,行,我替你去告诉他!”
关泽脩拉着他,难得的,以眼神相求:“砚溪,我不能带着秘密和他在一起,我要他,就得要得干干净净。况且,这也许是我摆脱文氏,得到他的唯一机会。”
邢砚溪在光和影子的交界线中沉下来,站住脚跟,是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你在玩火……别怪我没提醒你,太贵重的东西,一旦给出去,就没法回头了。这么危险的游戏,值得吗?”
黑暗中,高大的身影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至少有他陪我……”背脊上还留有昨晚爱人给他的痕迹,隔着衣衫有些瘙痒,让他想起宁奕在他身下纵情坦白的漂亮样子,见过那种无遮无拦的美,谁还有勇气放开他。
关泽脩的笑容一点点渡入明亮中,像上光的釉,出晴的天空,“要么一起赢,要么一起输……”目光拉远,从玻璃上穿过,在空中划了一道笔直的线,缠绵地落到英俊的脸上,明明看不见的,宁奕却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那么直白,那么鲜活,关泽脩也笑了,似心意已决,也心满意足,“无论哪个结果,他终将属于我……”
关俊不是没见过宁奕的温柔,却愣在他迷人的笑靥里,傻呆呆的:“宁哥……”嘴唇皮动了动,他轻轻喊了声。
“嗯?”说不上是哪里,宁奕的英气中多了一股动人的明艳,越发耀眼,关俊心里明白,是谁让他发出宝石般的光,“你和关少,你们相处的……挺好的吧……”
宁奕上扬的嘴唇,有令人过目难忘的弧度:“嗯,我们很好,他也……不错。”
心里塞了许多道不清的情绪,关俊替他开心,可转眼鼻子又酸:“他……好么?”瓮声瓮气地咕哝,“关少这人太难琢磨了。”他指指自己的脸皮,对宁奕说,“总觉得他藏了太多的东西,看不透。”不止这些,男孩急着告状,“你看他和文荣、还有邢哥、这里坐的大半的人,哪个不对他心心念念,宁哥,就算他现在真心待你……你也……自己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