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痒啦,我给你搔啊!”
“去!”他拍开对方的手,轻巧的在裤腿上蹭掉手指尖上的粉末,才去摸宁奕的脸,“真好看……”小基佬痴迷地说,“我给你上点眼线,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不会坏了你的形的。”
宁奕听懂了,眨了眨眼:“天呐!别那么看我。”Daniel居然脸红了,特别谨慎的沿着他睫毛的根部,描摹他的眼,他突然放弃了给这个英俊的男人浓墨重彩上妆的念头,他太英俊了,根本不需要那些浮夸珠光的粉饰。
“好了么?!”有人盯着手表,不耐烦地催他。
“要急你上!”Daniel口气挺冲的怼他,可对宁奕又温柔似水,“马上好了,我会把你打扮得任何人看到你,都要爱上你……”像对待一件杰作一样,他恋恋不舍地落下最后一笔。
“行了。”然后仓促的,他背过身,低头整理桌上摊成一摞的化妆刷,“带走吧。”很冷漠的,Daniel说。
那人盯着宁奕,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妈的,s_ao透了,真他妈想办了他。”
Daniel扔下刷子冲过来:“你轻着点!”他像护犊的母j-i,“刚上好的粉,别把他弄花了。”
“成了,知道了。”那人嫌他啰嗦,拍开他若即若离碰到宁奕的手,“弄得再靓,最后还不是要给人cao。”在宁奕身上唯一罩身的布料上拍了拍,他故意说,“走了,去见见你未来的老公。”
Daniel没有骗他,当宁奕拖沓的,因为乙醚未消的余劲,飘然地走到舞台中央,几盏聚光灯汇到一起,打到他身上,喧嚣声瞬息静止。
他的身上抹施了粉,淡淡的金色,衬托肌肤的起伏,东方人的线条,干净、细腻。英俊的脸上正呈现一种巨大的茫然,是很天真的,无知的,引人犯罪的圣洁模样。因为只穿了一条纯白的反光质地内裤,那片迷人区域便随光,勾勒出各种暧昧曲线,微妙的x_ing暗示,纯洁和引诱,极端的两面,和谐的在他身上共生。
银发的男人身边的人凑过来,挤眉弄眼:“我说什么来着,最好的,总在最后。”
主持人意外的冷了场,他的手里是一张刚塞给他的简介卡片,上面的字,被他磕磕巴巴地念出来:“有请……52号拍品……阿多尼斯!”
这个象征美男子的称号一落地,人群就沸腾了,他们用饥渴到发狂眼睛去触摸宁奕,道德和风雅附着在脸上面具被欲望撕裂,领结扯开了,喉结在吞咽,心脏因为刺激而过电似的酥麻,恐怕只有得到他,将他弄碎,才能安抚。
“52号拍品,阿多尼斯,亚裔男x_ing。拥有完美的面容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整个身体……更蕴藏无限的力量和韧x_ing,是本场的压轴之献……起拍价,3万。”
谁还管那些无关紧要的数字,竞价声吵闹地从四面八方的软座冲出来,很快就被哄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10万……20万……50万……
一直到有人站起来,平静的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500万!”始终注视台上闪亮的人的年长者,出了他今晚的第一次拍价。
这个数字对于一个男妓来说有点过了,都够攒局睡一两个小明星的。
可偏偏明星都没有台上的人吸引人,很自然的,有人跟他杠上了:“交个朋友。”不远的邻座,挺风流的一个男士,也站起来,“台上的人我是真喜欢,550万,希望你能成全。”
他说话的态度很客气,语气却有上位者高傲的轻慢,仿佛笃定对方会让步,他都那么老了,要这样一个漂亮的s_ao货,无疑是在慢x_ing自杀。
可有人却愿意为了宁奕倾其所有:“1000万。”他定然地报出他的出价,好像那些数字和台上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是无价的。”他眷慕地说,目光灼灼的,无限缱绻地包着宁奕,“如果要为今夜的阿多尼斯标一个价,那么至少也是……1亿2千7百34万。”
烟蒂烧到了尽头,香槟倒进一口无底洞,潺潺的,沿着杯脚流淌到酒红色的长裙上,啊……女子哗然的叫声,让所有人都醒了醒。
这个人疯了,他要用全部身家,去换一个男妓一晚上。
主持人在听清那声出价之后,快速地调整到最专业的状态,用破麦的尖嗓子,他激动地唱价:“这位先生出价10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谁又会和一个疯子竞争呢……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
三角铃被清脆的敲响。
“恭喜这位贵宾,52号拍品阿多尼斯,是您的了!”
拍品是个很高雅的说法,为所有遮遮掩掩的事情,都套上嗟羡又光鲜的外衣。
但说到底,还是一桩交易。
银发的老男人叫出了一个开船以来的最高价,惊人的天文数字,哪怕他们再平安无事地干上几十年,也未必会有后来者超越。毕竟嘛,谁会真为了一个婊子一掷千金?大抵也只有一个不吝惜金钱的富翁、一个携带了一身疯子基因的狂徒、一个情种,才能做到。这桩妙事甚至惊动了猫在顶层的老板,下楼要见见这位风月场上宝刀未老的风流浪子。
但垂暮的老家伙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原本还存有的顾忌:“我付的钱,是从这一刻开始算的么?”他才没功夫像个婚礼上疲于应酬的傻新郎倌一样浪费时间,他要挺着他那把老骨头入洞房,去享受他应有的千金良宵。
“当然!”老板将支付清全款的黑卡交还到他手上,挥手招上来两个人,“送我们的贵客回他的客房。”他满意于老头的爽快,又惺惺相惜他的迫切,他理所当然的将那理解为色欲熏心,于是笑着同刚花了千万的财神爷爷贺喜,“今晚的航行,希望能令你尽兴。”
房间里亮着馨黄的灯光,仲夏午后的色调,一点来自于海上微醺的颠簸,宛若置身朦胧梦境。
也不全是梦……比如……那件他刻意留下的黑色西装,此刻正静静躺在地毯上,像张被人拆开包装的废糖纸,失去了价值。
他知道了?所以故意躲起来,不愿意出来见他?
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垂垂老矣的面孔,松弛的眼皮向下耷拉,在眼眶下方形成了一圈黯淡的,落寞的y-in影。
他在进与退之间徘徊,还未等同自己分出个胜负,灯就灭了。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朝着他来了,他提着心,竖耳数奔向他的脚步,鼓槌一样落到鼓膜上。他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方向,以至于能够在对方飞奔来时张开手接住他。可是黑暗第一次令他体会到了焦躁,因为看不清,他的所爱反而无处不在。
紧接着,在他转身的须臾,一副火热的身子用撞的,扑倒在他身上。
“咚”的一下,很大声的,后脑勺磕在玻璃上,辣出泪的碰撞,他却丢了魂,甘之如饴的享受。没等到砸下来的拳头,倒是被两片火辣的唇,把他摁住。
宁奕拿出打架的气势,亲了他。
“呜……”听着就很疼,一个凶残的吻,毫无半点柔情地啃咬,可又妙不可言。
他们抵死不肯放开,已经完全不似在接吻,而是斗兽场上两头出柵的囚兽,一得到释放,就亟不可待的要将对方撕碎吞下肚,可又偏偏出于一些难喻的原因,暗自憋着劲,要用尽一切小花招,以纠缠的舌头,s-hi津津的唾液,以灼热的鼻息,拼了命的讨好对方,让对方舒服。
嘴在忙,手也没歇着,男人摸宁奕的身子,宁奕就扯他的衣服,两个人你争我夺,竞争一样要把对方剥个精光。
宁奕的身上滑溜溜的,那堆质地细腻的金色粉末让他的皮肤摸起来多了一种缎子一样的柔滑,还有些说不清的甜香,可口得像一枚熟到压枝的山莓,那份滋味,酸甜极了。
他用缠绵的指法捏弄宁奕的身体,把他绷紧的皮肤都搓红了,揉匀了。手指摸到那条算不得遮身的布料,拉开边,弹了弹,滑了进去,两根指头左右一撑,很容易,就戳在个位置上。
宁奕懊得睁开眼,他应当给他一拳,而不是和他死死地抱在一起。
“怎么不装了?”他的眼里有火,是受了骗的气愤,也是伤了心的委屈,宁奕曲肘,出其不意地将他压到玻璃上,眼对眼的去辨认那张垂老的脸,“这是什么?你的新面具?是不是我没认出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瞒我下去?!”
男人腾出一只手,去摸他朝思暮念的爱人:“想我了?”
宁奕很干脆地笑了,不像是装的,反而很冷峻:“不想。”他斩钉截铁地说,顺便掐住男人另一只手,狠狠甩开了,“要快活,和谁不是快乐。”
这话有点狠了,是伤人自伤的挑衅,黑眼睛果然蹙了下:“那你快活过么?”
宁奕没有马上回答他,他们在无声中对视,不知道想在对方的眼中找到点什么。
“我快活过。”抵在脖子上的手臂松了,宁奕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的目光,陷入一种对往事的回忆,可很快,又像一波被惊扰的池水,变得黯淡,“在你还没有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直……都快活着……”
男人的黑眼睛瞪大了,被刺伤一样的疼痛:“不是故意的……”他说。
宁奕瞧了他一眼,放开了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他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