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焜没想到陈君成还带了一个女人,看他们举止亲密的样子陆焜才恍然一下明白这女的是陈君成的情人,所以他才不能让毛毛跟来。
“陆焜,认识一下你嫂子。”
嫂子,呵呵。
女人身着白色貂绒大衣,短款的,这在北方很常见,裤子是黑色皮裤,长款靴,全身上下无一不张扬着“贵妇”两个字。
陆焜刚要开口叫“嫂子”就听她说:“我叫彭晓慧,你叫我慧姐就行。”
“啊...慧姐你好。”
“都别站着了,赶紧坐吧,今天咱们吃烤r_ou_,陆焜我跟你说这家店的烤r_ou_特别好吃,还是你慧姐带我来的呢。”
陆焜尴尬地笑笑,他不知道陈君成带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引荐情人。
服务员站在一旁烤r_ou_,等r_ou_烤好后又把r_ou_依次盛在每个人的空碗里才离开,陆焜连着起了两瓶啤酒然后看向彭晓慧,说:“慧姐喝酒吗?”
只见彭晓慧利落地把貂绒外套一脱,豪爽地说了声“好啊”,然后把外套递给陆焜,示意他放在旁边的空位上。
“喝什么喝!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
儿子?!
陆焜一脸懵逼地看着陈君成,两人眼神对上,原来“二嫂”连孩子都有了......
“你说话那么凶干嘛呀,再吓到儿子。”,彭佳慧娇嗔地打了一下陈君成的肩膀。
陈君成摸着彭晓慧的肚子,然后对陆焜道:“你嫂子怀孕三个月了,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
怪不得这次回来呆这么久......
虽然陆焜心里对这样的事还是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陈君成的家务事,陆焜不想评论什么,而且当着他的面陆焜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成哥这么威武啊,真是宝刀不老!”,陆焜说着拿起酒瓶和陈君成干了一大口。
陈君成喜笑颜开,脸上很少皱纹,虽然年过不惑,但是保养得当,整个人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他旁边的彭晓慧应该也就二十五左右,陆焜心里一阵唏嘘,“还没我大呢就造出了个孩子......”
“陆焜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
“啊?”,彭晓慧夸张地捂住嘴,鲜红色的指甲格外惹眼,“比我还大三岁,看着好年轻啊,像大学生。”
果然和陆焜猜的一样。
彭晓慧又问:“有女朋友没啊?”
陆焜:“没有。”
彭晓慧这下更吃惊了,嘴张着,那张涂得惨白的脸再配上这个表情着实有点吓人,她拉过陈君成的胳膊,说:“你这个老板怎么当的嘛,自己都两任夫人了也不照顾弟弟一下。”
陆焜对彭晓慧这种安于“二女共侍一夫”的态度很不习惯,可当事人好像都挺享受其中。
陈君成饶有意味地看着陆焜,说:“你和周芸,真没下文啦?”
陆焜忙着往嘴里塞r_ou_,含糊地回了一句:“一直都没有啊。”
“诶?要不慧姐给你介绍一个吧,我有几个朋友长得还不错......”
没等彭晓慧说完陈君成宠溺地摸了两下她的头发,说:“我这个弟弟要求高,看模样就知道了,一般的姑娘配不上,再说你的朋友里就属你长得最漂亮还跟了我,剩下的都没法看,给陆焜他也不能同意啊。”
这话不仅拍了二夫人的马屁,还替陆焜解了围,果然小妖精都是被老狐狸骗走的。
彭晓慧被哄得从里乐到外,说:“那陆焜说说看你的标准,慧姐给你留意着,等有好的肯定第一时间介绍给你。”
“我的标准可能在等我回家跪搓衣板呢!”,陆焜想。
连续两天晚上不回家吃饭,陆焜觉得今天晚上他大有在门外过夜的风险......
第60章 第六十章
事实证明那只是陆焜的一厢情愿罢了。
当他喝得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江洺已经睡下了,陆焜尽量小心翼翼怕吵醒他,可他还是醒了。
江洺像梦魇一般用沙哑含糊的声音叫着陆焜的名字,双手抓过去,胡乱划拉几下就揪住了陆焜的衣领。
黑暗之中陆焜站不稳直接倒在了江洺身上,也是在那一刻他有点清醒了。
江洺被陆焜压住的同时也睁开了眼睛,而酒精的气味却先一步传过来,这还是江洺第一次看见陆焜喝醉的样子,他闭着眼睛,任凭自己满身的酒气打在江洺身上,而他却捧着江洺的脸一直笑,像个傻子。
“怎么喝这么多酒?”
江洺边说着边要拿开陆焜的手,可醉酒的人总是力气出奇的大,江洺推不动,就任凭他压在自己身上,而江洺却冒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这一刻的陆焜让人格外想要。
“江洺......”
“嗯”
“江洺!”
“在呢。”
陆焜说完又笑了,他的手摸进江洺的睡衣里用力的抓着,嘴里还嘟囔说,“江洺,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天夜里,陆焜无数次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就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告白都讲完一样,而江洺就一直安静的听着,一句都没打断。
后来陆焜的声音渐渐模糊,直到被重重的呼吸声取代,他的睡眠渐深,而江洺却睡不着了。
这个城市总是在深夜下雪,今晚也一样,江洺站在窗前,身上披着陆焜的外套,手指夹着陆焜的烟。
冬日的夜晚是一年里最安静的时刻,火车和汽车的鸣笛好像也被落雪声覆盖,沉进了地底......
以前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没觉得涨一岁和去年有什么区别,可自从陆焜出现以后,他开始期盼相见,想念逐日递增,连他自己也浑然未觉,在一起后他又开始期盼长久,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份感情。
虽然很多东西江洺不在乎,比如小城人言可畏也好,世俗鄙视也好,他都可以看淡,看无,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陆焜爱他的前提下,爱情有时候给人的力量强大到可怕,这是江洺必须承认的事实。
“江洺。”
江洺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卧室传出来,手上的烟一抖掉在了窗台上,火光明灭间他看到外面的漫天大雪,像是能埋掉整座城市的大雪......
陆焜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声嘶力竭喊出的名字会真的脱口而出而且还被当事人听见了,所以第二天一早江洺跟他如何对峙他都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死犟死犟的。
江洺手里攥着陆焜早上给他蒸的速冻包子,斜着眼睛边看他边吃。
陆焜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我...我睡觉从不说梦话,再说我记得昨晚做梦是在打野兽啊,咋会喊你名,难不成你还是野兽?!”
“噗”地一声,江洺差点把嘴里的包子喷出来,他扯张纸擦擦嘴,看着陆焜那张心虚的脸尽力憋着笑,说:“我要是野兽你是什么?”
陆焜翘着兰花指向耳后别了一下头发,说:“我当然是美女啊,咱俩绝配!”
“滚!赶紧送我上班,要迟到了。”
江洺说完回屋换衣服,早上起来他看了天气预报,今天降温,最低温零下十九度,这可要命了,江洺倒不是怕冷,因为他发现陆焜的衣服里没有太厚的。
“不是快迟到了嘛,怎么还磨蹭?”
陆焜走进卧室就看见江洺愣在衣柜前,眼睛盯着敞开的衣柜直发愣。
“你都没有羽绒服吗?”
“啊......”,陆焜走到江洺身后,想了想,说:“去年那件破了就被我扔了。”
江洺转过身,盯着陆焜身上那件穿了好几天,还不知道是不是羊毛的大衣,说:“你穿这个太少了,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他又钻进衣柜里一通乱找,找出一双手套和一条围脖,然后全都给陆焜戴上了。
完事后江洺像是很满意地看着陆焜,说:“好了,这样应该就没事儿了,走吧。”
两人迅速收拾出门,可还是迟到了,因为昨夜的那场大雪。
从单元门出来他俩就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住了,到处都是白色,车被雪盖住了,路被雪盖住了,还有行人的头顶和肩膀。
江洺和陆焜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卧槽!”
大街上漫天的汽车鸣笛和铲雪声,环卫工人穿着荧光绿的工作服,手里拎着铁锨,由于冷,眉毛和头发上都是白霜。
江洺每每看到环卫工人工作的样子都觉得心里难受,不能说是怜悯,更像是一种心疼。
“走吧。”
陆焜搂着江洺的腰往自己平时停车的车位走。
寒冷总是会让人的行动莫名迟缓,连思考也一样,就像此刻陆焜怎么都找不着自己的车了。
“你车呢?”
陆焜挠着后脑勺,眼睛向周边扫视了好几圈后终于想起来了,说:“我昨晚喝酒了,打车回来的。”
“那你昨晚停哪了?”
“......好像是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