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洺仰天呼出一口白气,说:“走吧,去打车。”
“对不起......”
江洺回过头,看着陆焜,笑着说:“道什么歉啊?”
陆焜撇撇嘴,说:“让你今天没车坐了,还有就是......我觉得这天儿基本打不到车。”
江洺白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当江洺满脸生无可恋地站在街口的时候真是揍死陆焜的心都有了。
开过来的出租车不是载着客就是不往少管所方向去,更可气的是拒绝得还挺有理,“那太偏了,三环堵得要死!”
陆焜在旁边假装好心地摸摸江洺的头顶,说:“没事儿啊,大不了请假不去呗。”
江洺瞪他,“刚才你要是不那么说我肯定能打到。”
“......”
陆焜理亏,说:“要不你等着,我回店里再开一辆过来接你,行不行?”
江洺摇摇头,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说:“我给黄禹打个电话吧,让他过来接下我,如果他还没到单位的话。”
黄禹的电话刚拨出去就见陆焜把围巾拿下来围在江洺的脖子上,然后看着他打电话,一直笑着。
后来很多年江洺都没法忘记这个场景,没有太阳的y-in天,堵在街上的车流,藏青色的围巾,还有冰天雪地里他的爱人,陆焜。
这天早上陆焜一直陪江洺等到黄禹的车来,虽然他很想握着江洺的手给他暖暖,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陆焜没有办法,而在江洺接到黄禹电话说“快到了”的时候他就先走了。
江洺知道为什么。
陆焜是走着去上班的,下这么大的雪哪哪都堵,公交车也慢的像蜗牛,从江洺家街口走到店里陆焜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等到店里他身上落了一层雪,有的都结冰了。
毛毛没来,这在陆焜的预料之中,但预料之外的是陈君成来了,他双眼都肿着,一看就是宿醉的样儿,陆焜没他喝得多,所以状态还可以。
“陆焜,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电话?陆焜掏出手机看了下,还真有个未接来电。
陆焜在陈君成身边坐下来,说:“光顾走路了没听见,怎么了?成哥。”
“啊,没啥事。”,陈君成把刚泡好的茶放到陆焜面前,说:“我寻思这么大雪让你在家歇着,楼下田师傅他们都来晚了。”
“我走路来的。”
见陈君成有点惊讶,陆焜解释道:“我换房子了,离咱们店近。”
“啊。”
“对了,我跟你嫂子的事......不对,是二嫂。”
陆焜笑了笑。
陈君成也笑了,说:“以后我可能要经常回来看晓慧,要是你大嫂把电话打到你这知道怎么说吧。”
陆焜点点头,说:“知道。”
陈君成“嘻嘻”笑了两声,说:“你也别觉得成哥花心,我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可是你大嫂前两年怀二胎的时候流产再不能怀孕了,所以我就又找了一个,晓慧呢,聪明,识大体,以后只要我各方面照顾到了她不会找你大嫂闹。”
这些话陆焜觉得有一耳听一耳就算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陆焜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彭晓慧不是安分的女人,陈君成家肯定有后院起火的一天,只是这话陆焜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和陈君成说。
“你也不能跟毛毛和店里的任何一个人讲啊,毛毛是我小舅子,我对他再好他也得向着他姐,到时候肯定露馅儿。”
有时候陆焜真心觉得陈君成这人有点墨迹,而且做事极度小心,这有可能和当年入狱有关,如果他当年行事也能这么谨慎的话估计就不会折进去了。
可就算陆焜这么想还是得把话带到,让陈君成得个安心,“成哥,这些我都知道。”
“好好,那就好。”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之后半个月陆焜经常主动或者被动和胡来约饭,只不过吃饭是由头,汇报陈君成和毛毛的行踪才是正经事。
章泽易给陆焜的那只录音笔一直都没录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胡来那边跟踪得到的情报多一些。
一天下班陆焜给胡来打电话告诉他陈君成回广州了,胡来没往这上面聊,而是约陆焜见面再细说。
陆焜一听这话肯定是有事儿啊,他赶紧开了车就往约好的地方赶。
“什么?他没回广州?”
胡来跟陆焜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惊着了。
“那他去哪了?”
胡来瞥向窗外,沉重地吐出两个字:“云南。”
“云南。”
他去那干嘛?
“云南边临缅甸、老挝、越南,其中缅甸曾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洛因供应地,时至今日它也是全球第二大的罂粟花产区,你说陈君成去云南干什么!”
陆焜听得脖后一凉,说:“他去取货?”
胡来摇摇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的人在跟,目前还没有消息,你那边呢,那个叫毛毛的最近还去店里吗?”
“来,只是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不来,我除了周日其余时间都得在店里。”
“那他有没有再吸/毒的迹象?”
这个......陆焜真的不清楚,如果毛毛没有戒毒成功的话那即使他要吸也不会把地方选在办公室。
胡来点了一根烟,就自己从他师父那听说的一段故事娓娓向陆焜道来,“你听说过坤沙这个人吗?”
“坤沙?!”
陆焜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有一点印象。
胡来接着说:“坤沙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上个世纪六十到九十年代他控制着“金三角”的毒品制造与流通,别人都管他叫“世界第一毒枭”,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海/洛因四号就是出自他之手。”
“后来呢?”,陆焜有了点好奇心。
胡来说:“坤沙组织军队,制造贩卖毒品,很多人要将他得而诛之,后来他向缅甸军投降了,带着家人一起住在缅甸仰光,零七年去世,据说是病死的,死的时候七十四岁。”
陆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毒枭能善终到老?他也这样问胡来,胡来摇摇头,说:“这就是国情问题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回去查一下,他这一生还真是挺让人震撼的,欸?说到这我想起来,你没听说过坤沙那你总听过糯康吧?”
陆焜还是和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辙,没听说,不知道。
“那前几年轰动一时的湄公河惨案呢?”
啊!陆焜猛地想起来了,这个糯康就是当年湄公河惨案的元凶,报纸和新闻曾经大篇幅报道过,后来还是四国联合围剿才把他缉拿归案。
胡来解释道:“糯康曾是坤沙的手下,参加过坤沙的蒙泰军,坤沙向缅甸军政府投降后,糯康就效仿坤沙当年“以毒养军,以军护毒” 的模式发迹。”
原来如此......
“唉。”,胡来叹了口气,说:“都是造孽啊,你说毒品这玩意有什么好,让这么多人脑袋削尖了往里冲,妻离子散,连命特么都不要了!”
陆焜沉着不说话,胡来刚才说的虽然让人听着挺震撼,但毕竟离自己的现实生活太远了,就像那些出现在教科书里的反面人物一样,迈出学校大门真正记着的也没几个。
“江洺最近怎么样啊?你俩见了吗?我这儿忙都没时间找他。”
陆焜搔搔头,说:“还行吧,挺好的。”
胡来听了“噗”地一声笑出来,说:“到底是“还行”还是“挺好”啊?这俩词可不是一个意思,哎!我听说他最近和一个官二代处对象呢,到底是江洺哈,憋了这么久终于憋着一个大的,那女孩她爹在省司法厅工作,真够牛叉的!”
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让陆焜有点措手不及,还有......官二代又是谁?
“你听谁说的?”
胡来瞪着眼睛,“我听我一在女监上班的朋友说的,你都不知道吗?”
陆焜摇头,冷冷道:“...没听说。”
胡来一挑眉,满脸写着“八卦”二字,“我告诉你啊,大学四年,江洺一个对象都没谈,所以我对他这个女朋友特别好奇,还挺想见见。”
陆焜的语气依然没暖过来,说:“那你就给他打电话叫上他那小女朋友一起吃饭不就见了嘛。”
“那改天,改天咱们一起,要不我一个还不得被人家小两口虐死。”
我特么才不去呢!谁爱去谁去!
陆焜暗暗地想着晚上回去要把江洺按床上多收拾几回才行,可烦躁的心情过后他又开始失落,那种从心脏传遍全身的痛痒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要是真给他找回来一个官二代怎么办?那可就“卧槽!”了......
话题没法再继续,陆焜就着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
回到店里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出门之前陆焜交代过毛毛看店,这没出去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算了,陆焜打算摊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无奈他腿太长,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正当陆焜尝试下一种姿势的时候储物间的门开了,毛毛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还边把衬衫的袖口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