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墙和束缚,大多数人对此漠不关心,唯求自保,生怕自己失去了什么。有些人处于生活的污泥之中却又畏首畏尾,还对别人的争取和上进说三道四;这种人讨厌,可是,厌恶又能怎样呢,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都说现实残酷,现实残酷,正因为现实残酷,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汇成一片海,波涛汹涌、奔流向前。而不该作为一杯杯的水,互不相应、各自干涸。
是啊,我们应该把孤岛连称大陆。
第17章 17 小凯(第五 今年花映去年红)
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李诗瑶应该也会站在更少有人支持和拥护的这边。
乐于迎难而上,喜欢啃硬骨头,她的这些特点已经慢慢变得众所周知了,一节大学语文课几乎使她成了文学院的灵魂人物。我敢说,我们专业的每个同学都认识李诗瑶这个活泼开朗又积极上进的女生。
团结我们能团结的朋友,是制胜的一个法宝,况且李诗瑶这位朋友这么强大,更应该主动联系。
我便给李诗瑶发了个QQ消息。
“诗瑶,辩论已经在准备了吗?正方还是反方呀?!”
“必须正方,没有理由不支持!你怎么看?”
“嘿嘿,所见略同……没想到你还挺开明,女生中实在是少数啊!”
“嗯啊,哈哈,今天有时间吗,可以一起讨论一下。”言语中满是阳光,让人忍不住都兴奋起来,浑身满满的干劲儿。
我们便商量着,到图书馆门前的石凳上去讨论一下。
秋日的阳光并不热烈,微风轻拂,鸟声如洗,花池里的Cao地虽然略有几分凉意,仍让人忍不住想去里面躺一躺。
好多小情侣在里边谈情说爱。有的情侣,女生头枕着男生的肚子,簇拥着幸福说悄悄话,甜蜜的样子真让人羡慕。也有不少小伙伴三五成群的围坐在Cao地上,仿佛在讨论着什么充满信心的事情,时而迸发出阵阵欢笑。花池周边,站了不少背书的人,多是在背英语政治;这读书声和花池中的一片欢声笑语两相照应,为秋日的校园更添几分生气。
我和李诗瑶各拿着自己准备的资料,开始交流。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出众的长相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皮肤白皙,五官秀美;的确,那是一张让人看过第一眼之后难以抵挡住不去看第二眼的脸庞。
经过的很多男生都转头看我们,肯定不是都在看我;甚至有几个男生就在我们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夸张地讨论着什么国内外先进的电子产品;这是干嘛?!吹嘘,自我彰显?以博得女神的关注?幼稚,难道我在李诗瑶旁边他们不该感到自己已经没有接近女神的希望了嘛……
诗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然而我们心照不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经过一番讨论得知,李诗瑶辩论的思路和我大体相同,只是在语言的表达上有着不小的出入。我强调语言的攻击x_ing,要进攻,要掷地有声;她信奉“温柔,却有力量”。
刚讨论完开局,诗瑶的电话响了。她低头一看手机,低声说:“是苏老师。”
我一惊,惊奇之余又示意她快点接听。她走到旁边接了电话,回来后告诉我,苏老师的儿子患病在家需要照看,所以想把办公室里的作业都拿回家去批阅。但我们几个专业的作业太多,她一个人搬不了,想请诗瑶过去帮忙。
“那要一路搬回家去?还是搬到她的车上?”我问她。
“苏老师家离北门很近,她没有开车来。你干脆和我一块去吧,反正也没事儿,作业不少,搬着也不轻呢,行不?”她眉毛一挑,很直接的问我,其实我蛮喜欢诗瑶的x_ing格,开朗直爽又不失分寸,彼此不必设防,相处起来倍感轻松,让人心里痛快。
“行啊,当然可以了。”我爽快地答应了。我俩便一路欢欣鼓舞的去办公楼找苏老师。大概这会儿课程比较少,教学楼的楼道里都是空空的,不一会儿就到了苏老师的办公室。
“太好了,玉岸也来了,我还正担心我们两个搬着太累呢。”苏老师像一朵花,温暖宜人的花。每次见她都有这种感觉。
我们抱作业本,跟着苏老师,一路说说笑笑的就出了北门。
“到啦,就这儿,还是年轻好啊,你看,我上来就气喘吁吁了。”
“哈哈,苏老师不是说过吗,年轻是内心的一种状态。”
“恩,不过身体不饶人啊!”她用手扶了扶自己的头发,拿出钥匙,低头开了门。
家里装修的简约精致,和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截然不同。朝阳的客厅里是木质的沙发、茶几;蓝色、棕色的地毯铺了两层,踩上去软软的。
“快坐吧。自己拿水果吃啊,别拘着。” 苏老师示意我们把作业都放下。
我俩往里挪了几步,把作业本放在茶几上,挨近沙发坐下。米白色棉麻布料的沙发垫坐上去舒服极了;我才想起来,上次诗瑶表现优秀,曾被苏老师邀请来过这里一次。
“小凯,干嘛呢,你看看谁来啦……你诗瑶姐姐和玉岸哥哥来啦。”
那屋里并没有回应,苏老师走进去,揽着肩膀把儿子领了出来。
我正和李诗瑶窃窃私语,抬头一看,这孩子的眼睛有点眯缝着,鼻梁低矮,头部扁扁的,脑袋后边平平的一直到颈部,头发稀稀疏疏,看上去软软黄黄的。这是、是唐氏综合症患者!我心里猛地一惊,始料未及;又立刻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做出平常一般的样子。
李诗瑶微笑着向他打招呼,这才把我从头脑的混乱中拯救出来。
“小凯好,还记得我吗?我是诗瑶。”
“我是玉岸,第一次来喔!”我故作轻松,跟着说。
他认真地看着我们,仿佛在思考着怎么回应。
“来,告诉哥哥姐姐,今天你听话了没?”苏老师煞有介事的问他。
“没有,今天我——我把那,那,给弄s-hi了……”小凯一脸的认真,还自己承认错误呢。像个孩子一样认真,认真的让人心疼!可不,他就是个孩子。
“没关系”苏老师给他打圆场,“其实小凯平时可乖了呢。”
“你多大了呀?”诗瑶微笑着问他。
“我……我今年……。”他嘟囔着,手指还不断地掐算。
“多大了呀,来,告诉姐姐。”苏老师一脸的兴奋和期盼,仿佛要打一场必胜的战争一样。
“九,恩……九……”他仰着脸,仿佛在征求苏老师的意见。
“昨天还说对了呢,今天就不好好说了呀,八岁啦!”必胜的战争显然没有全面胜利,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小凯的战绩,“看我们小凯,这是想快点长大帮妈妈做家务呢!”
苏老师是那样专注的对她的小儿子说着话,就仿佛所有母亲第一次教自己的宝宝识字数一二三那样。
内心忽然一阵涌动,不知是什么在翻滚。是怜悯、是敬畏,还是感动;这种情愫是之于这位两鬓如染轻霜的老太太,还是她患病的儿子呢?无从得知。
如果天使有另一个名字,她的名字应该叫作妈妈!
“我刚才摸了他一下,有点发烧,前两天就烧,昨天吃药好了一些,今天又烧起来了;你俩谁会开车呀,咱们得去趟医院,我自己开车怕他跟我闹。”
“我来吧,驾照下来的还早一些。”我说。
“那我也跟着去吧,我没什么事儿,还能帮忙拿点东西啥的。”
“行,那就太好了,人多了还热闹点呢,能多点照应。我快点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走,车在楼下停着呢。”说完就领着小凯回卧室里换衣服。
诗瑶坐在副驾驶,苏老师在后边和小凯说话。
路上的车很多,绿灯放过红灯拦,每个路口一道关,一辆辆车呼啸而过。
走在路上经常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去想想,这么一群人,每天生死疲劳、奔波于计,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呢?
有经常会有一种跨越时空的追问,这片已然为城市高楼的土地,曾经是一片海和树啊!亿万年来才得以发展成这样,用各种有形无形的高墙束缚、隔离抑或是恫吓、保护着自己的同类。
高楼汽车,好具体;文化头衔,又好虚无。在一秒的匆忙里,没有人会去追问着一切存在的意义。
正想着,对面的鸣笛声响极其刺耳。前边那段在修路,双向车道合并成一条小窄路,两边的车挤着往里c-h-a。慢慢走还好;各自通行;偏有不规矩的人在两边c-h-a队,想顺着挤进去。一看这样的就心里来气,你不守规矩,我偏不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