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寝室除了尿哥、上哥和飞哥,还有一位姓曾的同学,我们平时都称呼他“小曾”,也是很值得一提。说起这位曾姓同学,他呆在宿舍的时间最少,和我们的交流也不多,而且经常会有专车接回家住。宿舍的聚餐和集体活动也经常不能参加。
记得有次宿舍聚餐,气氛很好,很少喝酒的他也随大家一起喝了几杯,喝得正酣,他便给我们讲起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只说到自己家风敦严,平时束缚极多,不能和大家每天聚在一起,也只能借着几杯酒略表歉意。虽然他没有明说自己家族的权势,其实,我们几个人早有耳闻,有同学不止一次说我们专业有个人的关系直通中央;学院里一入学也有好几个学长问我,我们专业是不是有个姓曾的同学,还说了“身穿黄马褂,背景深似海”之类的话。加之平时看他说话办事的作风,吃穿用度的表现,也该知道他家族有多显赫了。小曾、浩浩我们三个经常同去图书馆看书,闲了就去打会儿羽毛球。
我们宿舍有六个人,除了以上他们四个,还有石浩和我;我俩走的最近,也许是x_ing格相近的原因吧,相似相溶,总能玩到一块。这不,一块逛跳蚤市场,一起淘旧货。
2 闲时
话说我俩遇见了“尿哥”之后,他拉着我转身就走;我们继续逛了一会儿,都觉得饿了,就一起去学校外的“川味轩”吃了份盖饭。
也是巧了,吃完饭刚要离开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喊我,找寻一会儿才发现是街对面的宇哥,他正站在一家咖啡馆门口,一手拿着钱包,扬着一只手招呼我。见到他,我忽然心抖了一下,紧张了!
说起宇哥,他是比我大两届的学长,在校时,他是我们校报的主编,又是学生会信编部的主席,才华横溢,人长得也帅气,精神短发、俊眉修眼。小男人味儿十足,一笑起来又特别阳光,暖暖的,充满着正能量。
我进校报编辑部时,第一次全体会议就是宇哥开的,他当时说话铿锵有力,不但很有思想,而且完全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官僚架子;有条理有分寸,说话也幽默,他每次笑的时候都会漏出两个小酒窝,特别阳光可爱。毕竟是主编,又带着几分威严,我心里对他充满好感、又不乏敬畏,所以,就对他从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后来我能升任校报主编,估计也是他点头同意的。
我让浩浩稍等我一会儿,便快步走过去找他。
“宇哥,好久不见,怎么在这呢。”
“是啊,好久不见了,竟然在这遇见你小子!部里边还好吧,你最近怎样?”
“都到这会儿了,部里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经停了;现在我们还有一科没考,这两天复习一下就行了。我还是那样吧,马上就大三的人了,不过不像原来那样挨批了,至少咱们部的工作做的有点儿长进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他,都想多说一些话,每个问题都想巨细无遗的讲给他,“”
“嗯,你可以的,本来文字功底就好,这个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当时你杰哥推荐你做主编的时候,说你也很踏实,我读过你写的几篇文章,都不错,真的。”
“哈哈,竞聘主编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你最近怎样啊,听说你在本市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在哪儿呀?”
“一般吧,就在这附近的一家银行,上一阵子忙,一直也没联系你们。”
“银行啊,那可真是很不错啊,金领呢!啧啧,真的挺好的。”也许是内心对他充满着崇拜吧,满嘴的好话就都出来了。
“也就那样吧,工作这个东西,自己觉得适合就好,真的没啥。”
宇哥正说着,手机响了,他冲我走了个眼神,接了电话;听他说话极客气周到,估计是领导安排了一些整理数据之类的工作给他。放下手机,他转脸对我说:“有活干了,主任安排我做几个表,我这就得过去。”
我忙说:“早点儿过去吧,中午时间本来就短,刚刚入职,工作上所有的事都是大事,可千万不要耽误了。”
“你小子,又来了,说个话咋这么讲究。”拍了拍我的肩膀,宇哥笑着,充满阳刚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我就在附近的支行上班,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下次见了请你喝咖啡!”
“恩,行,去吧,常联系啊!”说着,摆摆手,目送他走远,我和浩浩就回学校了。
我俩回到宿舍时,格局一如既往,就像浩浩曾经发过的一条状态:“杂乱的宿舍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
这所谓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尿哥,另一个是飞哥。
尿哥估逛完跳蚤市场之后就回来了,他把枕头倚在床头的栏杆上,对着手机点来点去,边看手机边“嘿嘿”直笑;而飞哥则是骂骂咧咧的玩着游戏、心无旁骛,这俩人,的确是绝配。
石浩是尿哥的下铺,见到尿哥这副样子,依照惯例还是要损他一句。
“尿哥,累不?换个姿势吧。”
“嗨——不累不累,这个姿势是我体验过的所有姿势里边最舒服的,这就叫做:姿势就是力量。懂不?”尿哥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
飞哥回头瞅尿哥一眼,“姿势你妹啊,二逼!”
说完又继续玩游戏。无论哪种情形,不论什么事情;飞哥只用这一句“你就一二逼”来表达,大体上也能说明他对尿哥所持有的鄙视态度,大有“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感慨。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对于尿哥这样巨逗无比、全专业出名的人来说,一般人说句话,他都能应付,说来也奇怪,他偏偏应付不了飞哥。飞哥脾气暴躁,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口才好的人能遇到的最悲哀的事情不是“你说的什么,我不太懂”,而是“我不听、我不听!再逼逼我就揍你”。尿哥自然就怂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宿舍也更热闹。浩浩拿了杯水站在飞哥背后看他玩游戏,小曾在收拾东西,我坐在床上发呆,尿哥还是以亘古不变的姿势玩着手机。
上哥一进门就嚷嚷:“听说了没,咱们大学已经被评为省骨干大学啦,北门正在贴条幅呢!”
飞哥瞥了一眼:“咱们大学本来在省内排名就挺靠前的,一直是省重点。”
尿哥不以为然,眼皮也没抬一下,“什么省骨干,整天就那授课质量,就这图书馆规模,骨干个球啊,评个骨刺大学就不错了!”
这愤青言论一出,我们哥几个哈哈大笑。
对于上哥这种很有集体荣誉感的学生来说,哪能就此作罢。
“你知道什么呀,咱们大学在省内名声很响,素有‘小985’之称!”
“别扯淡了!还‘小985’,‘小酒吧’还差不多,嘿嘿。”尿哥这些不正经的话随口一出,我们爆笑起来。
本来认真的上哥无语了。
“来,上哥,拿这个球拍把他拍死,让他再瞎逼逼,”飞哥笑嘻嘻的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一二逼!”
上哥脱了鞋,爬到上铺位,准备午休,飞哥打完了最后一局游戏,刚关了电脑,起身要上铺的空,宿舍门被轻轻推开了。
开着小缝,进来一个穿灰色T恤衫的男生,胸前挎着一个木头盒子、这方盒子在胸前撑开,一看就知道是上门推销的。可是他走进来啥也不说,径直朝浩浩走过去,右手拿着一张纸片让浩浩看。浩浩正坐在床边喝水,于是且慢,他脸凑近了看起来,我也特好奇,下了床走过去看,飞哥也不上床了,凑了过来。
原来盒子里装的是一些桃木雕成的小挂坠,那纸来写的:本人先天失聪,聋哑,因家中……一律五元,好人一生平安!
原来是残障人士,自食其力做了小工艺品来卖,我心里顿时丛生不少怜悯之情,正端详那些小挂坠,心想着要不要多买几个。这时,尿哥在上铺猛地大吼一声:“拿来,我全要了!”我们三个连同那个男生都被吓了一哆嗦,都仰着脸、斜着眼看尿哥。
“全要?”那男生简直不敢相信,嘴里也念念的说。
飞哥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你真的假的?别扯淡啊!”
我正要夸尿哥心善,话还没出口,尿哥却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个男生说:“你不是先天失聪吗,你是怎么听到我说话的。”
他俩四目相对,我们都愣了,呆呆的看着那男生的脸由白变红。
“你这不是能听见么,不聋啊,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说完,尿哥顺势躺在床上,脸朝朝里接着玩手机了。我们才恍然大悟,上哥和小曾都坐在床上看热闹,我和飞哥立刻把挂坠放下,既然是个骗子,也就没有买的必要了。
“娘的,你还骗人!”一见飞哥骂骂咧咧,那男生立刻识趣地出了门。
如梦初醒的大家言笑之余纷纷称赞尿哥的睿智,尿哥也一脸的得意。不论教室,还是宿舍,每每都能从轻松愉悦的气氛里静静睡去,可见这风平浪静的大学时光里我们是多么的惬意。
3 考试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时光都无忧无虑,考试之于大家,可谓一场浩劫;考试逼近,同学们那苦读的身影、虚心的态度才渐露端倪。离考试越近,越能清楚它的影响力和杀伤力。
大二的尾巴上,还有最后一科要拯救;最后这科,正是张博士讲的那门课——《土力学》。我们专业的每个学生都不得不去做准备,你可以不学习,但不可以不复习。对于很多同学来说,这可能要算预习了。
小曾、浩浩我们三个虽然成绩还好,考前的复习也必不可少。
上哥的成绩更是无需过问,每次都名列前茅,他上课都稳坐第一排,笔记做得认真,作业也写得工整。即便如此,考前他仍会疯狂复习;按尿哥的说法,他是怕被别人超越,抢了他的奖学金;尿哥还说,这种“为别人而学习”和“不顾一切向钱看”的悲哀做法是万万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