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办完事景封平直接杀到幼儿园,都不用景封平使什么手段,拜他经常跟肖洋进出幼儿园所赐,毫无防备的保安就把肖小朋友的行踪一五一十吐个底儿掉。
他一想就明白,肯定是出柜惹怒了他的家人,收走了房子车子,这才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住进了办公室。可是为什么不住酒店?难道钱也花完了?
肖洋正在隔壁开会,景封平以上厕所当借口,把肖洋的办公室参观一遍,剃须水刮胡刀洗面n_ai样样不缺,就是牌子杂乱,都是超市可见的,休息室小而紧凑,一米的单人床上胡乱叠着被子,打开小衣柜,了了的几件衣服挂着,全都带着细小的邹痕。
分开的这半个多月他就住在这里,他都不能想像他的小朋友是怎么磕磕绊绊的生活的,如果是他自己,他不觉得有什么,更差的环境他也能住的安然。可肖洋不一样,在物质上他是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都是自己住三室的房子,有保姆有钟点工,衣服必定挺直板正,房间绝对干净整洁,他不喜欢的吃的碰都不碰。他一直觉得这孩子养的太娇气了,可是现在他愿意让他的小朋友永远这么娇气的生活,而不是学会容忍,委屈自己。
受了委屈都不知道找他诉苦,这点得改。
开完会回来,就见景大律师很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抬下巴示意他坐到对面。
“干什么?”一头雾水的肖洋关上门,按着他的要求坐下,不自觉的挺挺腰。
“没地方住为什么不回家?”景封平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你在说什么?”肖洋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装的要多像有多像。他怎么知道的?
景封平也不跟他废话,把刚刚收集的证据一一给他摆在桌上,严肃的看着他,你再抵赖看看?
肖洋看着桌上的洗漱用品,懊恼的嘀咕怎么没把这些收起来。主要是他没想到景封平会在意这件事。毕竟吵架不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
“办公室里有这些不是也很正常?”
“原来没有,现在为什么会有?难道是突然发现住办公室很舒服?”景封平气势全开,严肃的光扫向肖洋,不怒自威。
肖洋心头一紧,这样的景封平他见过,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好奇他在法庭上的样子,去旁听过他辩护,那时他锋芒毕露,言辞严谨,当时他觉得真是帅的一塌糊涂。现在的他收敛了锋芒,可威严却更胜从前,面对这样的他,肖洋觉得没有来的气短三分,压力山大。
“偶尔住一下也没什么。”他顶着压力,硬着头皮,死不松口。
“偶尔?你告诉我偶尔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住半个月!”景大律师步步紧逼,非得让他说个一二三不可。
“我愿意,不行吗?”肖洋被逼的起了逆反,凭什么你来质问我?
“你宁愿住办公室也不愿意回家?”找我诉苦有那么难吗?
“那是你家!我哪儿来的脸吵架了还要住你家?让你看笑话吗?”肖洋一下子站起来,终于不再掩饰,说出了心口的委屈。
景封平从桌子那头转过来,站到肖洋面前,手把着他的肩膀,“我的就是你的,我的身家不是全都交给了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我的分的那么清楚?”
“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当成我的?我妈给我的东西都能说收回就收回,这可是亲妈,何况我们这种关系?”把他的手拨开,肖洋冷笑着。
“肖洋,我们是关系?”景封平危险的眯着眼。
“我们又不能领证,也不可能有血缘上的孩子,哪怕我今天就死了你也不可能拿到一毛钱遗产,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闭嘴!”景封平大喝一声,脸色铁青,极力控制揍他一顿的冲动。因为年龄上的差距,景封平非常忌讳他说什么生啊死啊的。
肖洋倔强的看着他,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为什么不敢承认?
景封平看他死不认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啊?”
肖洋根本不理他,擦过他就要离开。景封平一手揽住他的腰往回拖,挣扎间带翻了椅子,发出好大的声响。
“园长,有什么事吗?”隔壁的老师听到动静过来敲门。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剑拔□□的气氛,肖洋挣开他是束缚,整整衣服,“没事,凳子翻了,你忙去吧。”
我是心疼他呀,景封平苦笑,怎么弄成这样?景封平苦笑。
原来,他们不是不吵架,而是没有触及对方的逆鳞。
“肖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回家,我和你都在,那才叫家。哪怕我们吵架,你也可以把我赶出去,而不是你住办公室,你明白吗?”掰过气哼哼的,一副炸毛未平的肖洋,景大律师把自己的心意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你确定?”肖小朋友狐疑的看着他。
“我保证。”明天就把房本填上他的名字。
“那你今晚就住办公室!”小爷我生气呢!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景大律师算是尝到了,但是他怎么可能轻易被请出家门。
“家规第二条,无论如何都得回家,哪怕是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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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家规第三条
午后,小睡了一会儿的肖洋洗把脸,接着干没有完成的工作。
看着电脑邮件,他不停的拨弄额头的,被水沾s-hi的头发s-hi漉漉的贴在额头,怎么拨弄都别扭得很。
上次忘记理发了。
肖洋每两周理一次发,几乎是雷打不动,务必保持发型永远帅气精神,这个月事情多得居然忘了这个习惯。
越扒拉越难受,关了电脑决定去理发。
刚走出门,蝉声轰鸣,火热的太阳毫不吝啬的把他的热情洒下,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肖洋被热浪逼的退回了办公室。
他固定去的理发店在北二环,他现在是四环东,骑车最少四十分钟,这个天气,晒脱皮没商量。
等等再去。
一会儿抬头看看外面,一会儿扒拉扒拉头发,不过十分钟,额头的头发都被他lū 下来几根,越等越焦躁。
要么顶着太阳去理发,可能晒脱皮,要么等两个小时,死劲压制焦躁情绪,第三找外援。他在心里头掂量,给前两条打上大大的×,就剩下最后一条。
为这么点事打扰他工作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从来没有求助过景修平的他有点犹豫。
可是心里的焦躁情绪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他知道,自己的强迫症又犯了。
肖洋的强迫症很轻微,他不会强迫别人必须怎样,他对自己的强迫也不是地板要多干净,文件要多整齐,而是突然间某个点,必须要做到某件事,不做到就焦躁不安,心烦意乱。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娇气症发作。
最后还是娇气战胜理智,电话拨出去时脸都有点红,一定是天太热了。
接到肖洋的电话,景大律师意外极了。他一直认为打扰别人工作是很没教养的一件事,尤其是他自己,绝对不允许工作中被打扰。这一点,他的小朋友做的非常好,虽然他并没有向他提出过这种要求,但他们两个都默默的遵守着。肖洋从不在工作时间来电话,确切的说,很少给他打电话,不打扰,不查岗,不管束,因此他一直为自己找到一个这么契合的伴侣而自得,觉得我家孩子实在太贴心太懂事。
现在接到求助电话,听他在电话里期期艾艾的让自己去接他,他发现自己连一丝丝不满反感都没有,心里想的居然是,啊,终于被需要了!我家小朋友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别说现在不太忙,就是忙死了也得去!他家小孩儿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怎么也得满足啊!
他们离得不远,平常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只用了十分钟,景大律师就赶到了幼儿园。
他从车里出来,还细心的带了一把黑色的大伞。平常用来挡雨,今天遮阳也不错。
肖洋早就等的不耐烦,一见景封平过来,人都不往屋里带,直接拉着往外走。
一把大伞挡在头顶,炙热的阳光一下子隔绝在外,好像连风都不那么热了。
“别那么心急,太阳大。”景大律师手举着伞,反手拉着他靠近自己,语气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肖洋被拉着放慢步子,没有牵手,被拉着的手臂也很快被放开,肩膀与肩膀的距离只有两公分,似乎都能感觉的他身上散发的热量。焦躁没有来的有了一丝松动,好像有人拧松了那颗越拧越紧的螺丝,整个人慢慢沉静下来。
景大律师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给他打开车门,扶着车沿送他上车,肖洋感觉不好意思的很,这都是他给别人的动作,用在自己身上真奇怪。
景大律师美滋滋的,可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宠爱小朋友的感觉木奉极了。
车开动起来,后知后觉的肖小朋友才想起来,他完全可以打车啊!猪脑袋!
“宝宝,想什么呢?指路。”景大律师空出一只手呼噜小朋友的头毛,滑溜溜凉丝丝,忍不住多呼噜两下,把整齐的头发弄的乱起八糟。
肖洋拍开他的手,边整理头发边抱怨:“别给我起一堆外号,我又不是小孩儿。”他越来越爱动手动脚。
“我喜欢,你就是我的宝贝儿啊,抗议无效,上诉驳回。”景大律师笑着:“你也可以给我起外号,随便你叫。”
肖洋翻了个白眼,这一阵儿他是越来越没形象,已经自暴自弃了,嘴里嘀咕:“还大律师呢,整个一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