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为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感到心慌,这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你一直坚定着右转就能走出去的信念,任由自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最后却发现,这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的一种手段。
你不能说这种方式一定是错的,却也不能肯定是对的。
而路秦呢?他又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来接受自己的善意,当然,没有人会拒绝这类帮助,但在接受之后,难道他就没有思考过,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又是充当了一种什么样的角色,救世主?还是闲人马大姐?
一大团的疑问在昀泽的脑海之中炸开,他坚定不移的人生之路上,第一次不知道该往何方迈出下一步,他的思路就好像他的人生一样,走进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模糊地带。
“今天的最后,我给朋友们带来一首新歌。”路秦收起了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他站在台上,扫视着下面形色各异的人,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递到酒吧的每一个角落里:“大家干掉杯中酒,听我安安静静的唱完这首歌曲,我们明天见!”
台下的观众很配合,这也本就是旅厉的最后一场了,路秦拽了一把吧椅,架起麦克风,抱着吉他,轻声吟唱。因为是英文歌曲,昀泽基本上听不太懂,不过那调子悠远绵长,虽然和往日里酒吧的气氛不同,但是多了几分颓废和底糜,再加上灯光的变化,好像大家都在醉生梦死的幻境一样
Pick it up pick it all up
再次捡起再次捡起一切
And start again
重新开始
You\'ve got a second chance
你已获得第二次机会
You could go home
你已有归属
Escape it all
逃开一切
It\'s just irrelevant
无关紧要
It\'s just medicine
不过黄粱一梦
It\'s just medicine
不过黄粱一梦
You could still be
来时路
What you want to
犹可回
What you said you were
人生若
When I met you
只如初见
You\'ve got a warm heart
心溢温柔
You\'ve got a beautiful brain
才思泉涌
But it\'s disintegrating
瞬间崩解
From all the medicine
在黄粱一梦之中
From all the medicine
在黄粱一梦之中
From all the medicine
在黄粱一梦之中
Medicine
黄粱一梦
What you said you were
人生若
When I met you
只如初见
When you met me
如你初见我
When I met you
如我初见你
第19章 往事
“你刚才唱的什么。”昀泽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盘子,放在了餐桌上,手还没离开,路秦的筷子就已经到了,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不管什么就往嘴里塞:“一首英文歌……”
昀泽有些嫌弃,见他嘴角上都是芥末,就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他:“我听出来是英文歌了,你是怎么想的,在酒吧唱这种歌曲。”
“反正也是最后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路秦喝了一口味增汤,可能是吃的肚子里有点儿底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说好的我进复赛你请我吃饭,你这个人说话不算数,不值得相信。”
昀泽被他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啪的一声摔了筷子:“你要点儿脸吗?我说话不算数?那一会儿出门你结账啊。”
路秦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暗搓搓的撇了一眼盘子下面压着的小票,果断换上了一脸狗腿笑:“张老师你看我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气x_ing那么大呢,你这样的大人物还在乎这三头五百的?刚才是我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还没等路秦说完,昀泽就有点儿告饶了,往他的盘子里夹了一个寿司:“行行行,赶紧吃吧,说一晚上了也不嫌累。”
路秦的脸上的笑立刻变成了得意,嘚瑟的抖了两下肩膀,他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把张昀泽吃死了,今后在大深圳有个人罩着,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这顿夜宵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中午十二点起来就开始跑场子,一直到现在:“我跟你讲,我今天真的是要饿死了,你给我一碟酱油,我都能把麦克风吃了。”
“恩,你最厉害。”昀泽的回答有点儿敷衍,又夹了一块虾递给路秦:“你昨天和瑞秋她们玩儿的不错吧。”
“嗯嗯。”路秦低头专心吃饭,显得没心没肺:“瑞秋人很好,给我讲了很多事情,以前王经理没给我这么多钱的时候,她也不像别人一样看不起我,我们也认识挺长……”
说到这里,他有些尴尬:“当然了,肯定是没有你们认识的时间长。”
昀泽放下筷子,歪着头留意了他的每一个表情的转换,心里渐渐有些闹不清楚,他这种人是怎么安全活到今天的:“你是不是每天出门之前,都把脑子放家里了?”
路秦一愣,有点儿没太听懂,但随即看到昀泽脸上笑开了,才反应过来:“你烦人不烦人啊,你出门才不带脑子呢。”
“那是个什么人啊,我都不敢往她身边靠,她说给庆功你就去了?现在这个社会,如果不图你点儿什么,谁能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昀泽气不打一出来,说话就有点儿急了,路秦嘴里还叼着刚刚他夹过来的虾,被吓的呆住了,好一会儿,他放下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这么说的话,张老师你图什么啊……”
昀泽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他觉得他和路秦之间可能没有办法好好说话,无论说什么正经事,总感觉两个人不在一个空间里,讨论任何事情都是自说自话。
“你说说我又没有钱……”看到昀泽被自己说服了,路秦又开始得意了起来,他故作娇俏的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你该不是贪恋我的美色吧……”
昀泽死死的盯着面前那碗芥末酱,脑补出自己拍案而起,把碗扣在他脑袋上,他被辣的嗷嗷叫唤的场景,才算是勉强压下那口已经到嗓子眼的火儿:“能好好聊天吗?”
“能。”路秦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儿过分了,昀泽的模样开始有点儿吓人了,他也不敢再贫,就换上了一副乖乖的表情,虔诚的看着昀泽:“我知道,我以后一定注意。”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昀泽还是能看出来他的情绪依旧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危险多近,昀泽靠在椅子上,斟酌了许久,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你觉得瑞秋人不错,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好人啊。”路秦猛地点头,又喝了两口汤,眼神很真挚:“你嘛,典型的老艺术家,我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你保准每天在家喝茶浇花遛鸟,老北京四九城儿的王爷做派,闲散人士热心公益事业。”
最后的热心公益,明显就是指昀泽对他的帮助,昀泽似乎还是很满意这种评价的,他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经替杀人犯……做过伪证。”
一句话,路秦仿佛一只被丢进冰窖的活螃蟹,浑身刷一下就凉了,昀泽就靠在椅子上,欣赏着他渐渐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哼哼的干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让路秦回过神来,试探着说:“张老师你别闹,你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温暖怀抱中的中年艺术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昀泽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端起清酒喝了一口,路秦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在吃饭了,他的心里就好像站着一个鼓手,每一次敲打,都让他的心颤三颤。他终于本着正经的态度观察了一下昀泽的表情,结果越发的没有底了。
“我是到这里来上大学的。”昀泽又给路秦夹了些菜,但是这一次路秦没有吃,他的脚尖微微向门口斜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安了起来,昀泽没有点破,继续说:“和你一样,和我一个同学一起跑场子,认识了一个大哥,四五年前了吧,那大哥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我们的都知道。”
“后来,他好几次都想让我和我同学一起帮他,他很看重我们两个,当时我已经认识了何先生,并且准备拜师,就拒绝了他的好意,可我同学同意了,从此成为了大哥的左膀右臂。”
“我们就渐行渐远,直到有一天,他冲进我的宿舍,跪在我面前,让我救他。”
第20章 晚安,路秦。
路秦盯着昀泽,听他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耄耋的老者,喝酒回忆着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
“那个大哥有很多女人,有的专门就是干这个的,有的是在校的大学生。其中有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弄死了,那女孩儿出身干净,家里人又不知道她在外面和这类人混在一起,就死咬住警方,最后警察顺藤摸瓜,摸到了这个大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