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庭扶着他,收起玩笑口吻,“以后别跪着夹,那姿势不容易保持平衡,而且时间长了对骨骼肌r_ou_都会有影响。”
“那怎么夹?”
“趴着。实战中进行拆弹,大多数时候也得趴着。”
邵飞这人有个优点——知错能改。
于是马上调整姿势,横在办公室门口,脸朝过道。
萧牧庭每次出入,都不得不从他屁股上跨过。
除了练夹豆子,邵飞还按照萧牧庭的要求练“爬门”。
办公室的门并非平平整整一块,中间和上下各有1厘米的凸起花纹。那花纹有一定的倾斜度,萧牧庭对邵飞的要求就是以手指之力,将全身挂在花纹上,“你们总爱把腰部力量、腿部力量、手臂力量挂在嘴边,往往忽略了手指力量。这项训练练的便是手指力量,如果你能在门上坚持10分钟,下次再据枪时,你会发现明显不同。”
邵飞试了几次,没一次能挂上去,回头道:“萧队,您给我示范一下吧。”
萧牧庭摇头,“我不会。”
邵飞将信将疑。
萧牧庭抄着手,“我只懂理论,实际练习还得靠你自己。”
说完踱入办公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那一下午邵飞就没歇过,跟壁虎似的在可劲儿往门上扑,十指发红肿胀,有几次险些将指甲磕下来。
“爬门”难度太大,他运气又实在欠佳,唯一一次成功挂上去时,萧牧庭刚好从里面开门,他整个人被门带着往里扑,摔下来时直接撞在萧牧庭腿上。
更尴尬的是,他掉下来时还下意识寻找支撑点,双手本能地往萧牧庭腿上抱,抱实了心里还松了口气。
萧牧庭不是故意要整他,是真有事要去隔壁找宁珏。
这下倒好,开门没捡儿子,腿上却挂了熊兵……
邵飞此时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抱了2秒也意识到不对,立马松手爬起来,脸上的红不知是羞还是怒,瞪着萧牧庭道:“萧队,您开门干啥?”
萧牧庭清楚“爬门”不易,拍了拍他的肩,“继续练,晚上加r_ou_。”
邵飞在少将门口搞“行为艺术”的事儿,二中队的兄弟们是知道的。
艾心抓着他的手,一看那上面磨破的皮和新长出的茧,就心疼得直叫唤,连声骂萧牧庭不地道,啥也不懂还瞎指挥。
邵飞把手浸在冰水里,痛得冷汗都出来了,缓过劲儿后却帮萧牧庭说话,“哎,其实萧队懂的还挺多。”
陈雪峰抬了抬眉,艾心立即喊:“我cao!飞机!这才几天你就上那老家伙的套了?”
邵飞一听“老家伙”就皱起眉,一捧水朝艾心脸上洒去,“没规矩,萧队是少将,30多岁算什么老东西!”
艾心抹一把脸,“他给你吃药了?”
“你他妈才吃药!”邵飞一肘子撞过去,扯掉在萧牧庭跟前装乖的皮,原形毕露,“几天没挨cao,屁眼痒了吧你!”
艾心嬉皮笑脸,“痒得你心爷爷都快脱了裤子蹭树了,来啊,给你心爷爷舔舔!”
邵飞身子一转,迈开长腿就要逮艾心。艾心1米9的个子,动起来却异常灵活。两人在房间里蹦上蹦下追了半天,晃得陈雪峰眼花。邵飞一脚踩在床上,飞身往艾心腰眼儿上踹,艾心来不及闪避,往上一挺,来了个漂亮的前空翻。
邵飞没讨到好,落地就继续追,艾心一看无处可躲,干脆往走廊上冲。
二人你追我赶,艾心单手撑在栏杆上,脚一蹬就往楼下跳。邵飞被几个战友挤到墙根,只得拔腿往楼梯跑,一边跑还一边侧着头骂:“艾狗!你跑个屁!老子捅烂你屁……啊!”
“眼”字还梗在喉咙里,“啊”就被撞出嘴角。
邵飞怒气汹汹地抬眼,方才的日天日地气场顿时被一道冷峻的目光浇得一丝不剩。
萧牧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放你回来跟队友联络感情,你想……”
邵飞尴尬得眼角都红了,“我们只是开开玩笑。”
少将难得来一次战士宿舍,走廊上追来打去的队员全安静了,只剩没瞧见萧牧庭的艾心在楼下喊:“飞机!你他妈来捅老子啊!躲个屁!”
邵飞眼皮直跳,又听那不要命的猪队友吼:“飞机!人呢?cao你萧队去了吗?”
陈雪峰趴在栏杆上接连朝艾心使眼色,艾心没理解上来,又嚎:“飞机!真cao萧队去了?”
萧牧庭身子一侧,在栏杆前露了脸。
艾心险些腿软得直接跪地上。
萧牧庭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三分笑意,“负重40公斤,10公里,现在开始。”
“是,是!”艾心转身就跑,不到5米就摔了个大跟斗,屁滚尿流的模样。
走廊上爆出一阵大笑,唯独邵飞笑不出来。他心虚地看了萧牧庭一眼,估摸自己又要挨罚了。
萧牧庭领着他回宿舍,“你这张嘴挺厉害的嘛,以前跟艾心说过要怎么我?”
邵飞脑子发木,“啊”了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那个……cao。”
他在萧牧庭面前撒不了谎。
萧牧庭初来乍到那会儿,二中队除了几名前辈,其他人全放嘴炮要cao得姓萧的生不如死。邵飞最积极,当时还跳在桌上蹦,“我要第一个cao,你们都别跟我抢!”
萧牧庭在军中待了十几年,哪会不知道战士们平时就爱“cao”首长,问邵飞也就是随口逗一逗,哪想这孩子还真承认了。
邵飞说完才反应过来说了啥,急忙挽救道:“不,不是!萧队,不是!我没有!”
萧牧庭坐在靠椅上,笑着看他表演。
当面承认要cao首长,邵飞急得语无伦次,脑门上挂着豆大的汗,眼睛也急红了,水灵灵的,倔强又可人。
结巴到最后,他心知演不过去了,索x_ing坦白从宽,灰溜溜地说:“萧队,我以前的确说过冒犯您的话。”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
呸!
邵飞说不出后面那句,偷偷看了萧牧庭一眼,声音越说越小,“我错了,您要惩罚我,就,就动手吧。”
邵飞知道“cao”这种玩笑可轻可重,“cao首长”往严重了说,被除名都不是不可能。萧牧庭要惩罚他,他只能受着。
手抖了被打手,嘴贱了理应被打嘴。
他以为萧牧庭会抽他几个耳刮子。
等了几分钟,对面却没有动静。
一抬眼,目光就像被什么引力拖着一样,落入萧牧庭深渊般的眸底。
萧牧庭好整以暇地坐着,嘴角勾起一缕宽容,朝他勾了勾手指。
他被牵引着走近,还不由自主地弯下腰。
意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在脸上,萧牧庭只是象征x_ing地拍了拍他的脸,温声道:“睡前别忘了上药,过两天带你去靶场找找感觉。”
第12章
邵飞每天早上5点20起床,打着哈欠蹲阳台上烧水,烧开后找来两个不锈钢杯,一手拿一个,倒来倒去以加快降温的速度。
萧牧庭不让他吹,说唾沫星子会喷进去。他装得了乖,但x_ing子没那么老实,顺服地答应下来,心头想的却是:呸,你说不吹就不吹?老子偏要吹!老子还要往里面吐口水!
然而想是这么想,实际上他一次也没敢吹过,更不敢吐口水。
因为他亲眼见识过萧牧庭有多敏感。
那天他一身臭汗躺了萧牧庭的床,离开之前明明已经将床单拉整齐了,晚上回宿舍时,被浸s-hi的那一块儿也干了。平常人r_ou_眼压根儿看不出异常,萧牧庭却直接将床单扯起来扔进洗衣盆,一边换新床单一边说:“想坐想躺都行,但好歹把自己洗干净,别泥猴儿似的在我床上滚。”
邵飞那时刚挨了打,心头犯怵,不敢问“萧队您怎么看出来了”,只得悄悄给自己敲警钟——这人糊弄不得!
烧水晾水差不多得花一刻钟,邵飞轻手轻脚离开阳台,在晾好的水里加半勺蜂蜜,搅匀后放在书桌上,再匆匆走进卫生间洗漱,出门晨练前还给萧牧庭挤好了牙膏。
挤牙膏这事儿不是萧牧庭交待的。
邵飞入伍前看过一些军旅剧,依稀记得一个小兵为了讨好首长,每天给首长挤牙膏擦鞋。
他干不出主动擦鞋这种事,而且觉得自己不是想讨好萧牧庭,只是想搞好关系,于是选择了无关痛痒的挤牙膏。挤好后就放在萧牧庭的漱口杯上,不跟萧牧庭提,暗自夸自己明事理,会做人。
他不知道的是,萧牧庭几乎每天起床,都会看到一柄毛刷向下栽在洗手台上的牙刷。
牙膏已经掉了,黏黏糊糊的一团。
萧牧庭叹气,刷牙之前还得先冲干净牙刷,又擦洗手台。
几次之后,萧牧庭本想让邵飞以后别挤牙膏了,可方一开口说起牙膏,邵飞立马眼睛一亮,露出做好事不留名的得意表情。
萧牧庭微怔,旋即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
邵飞这阵子忙得像打转的陀螺,晨训之后得赶回宿舍给萧牧庭叠被子熨军装,汗流滴答地做清洁,火速冲个澡,还得冲去食堂给萧牧庭打饭,规规矩矩送到行政楼,再心急火燎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