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心一横,总算将裤子脱了下来,内裤边缘沾着一点血,他尴尬得舌头打结:“这个是,是刚才挠破时……”
萧牧庭叹气,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分开一些:“我知道,别挡着,让我看看。”
邵飞内裤挂在左腿上,双手挡住腿间物,一张脸红得像番茄,身体坚硬如木头。
伤处情况不太好,蚊子的毒素不轻,但折腾成现在这样,主要因为昨天没有好生处理,今天那里浸了汗,发炎在所难免。
萧牧庭取出酒精、碘伏、棉花,还有一套剪子之类的小工具。邵飞瞪大眼:“队长,您要给我做手术?”
“我哪会做手术?”萧牧庭将他的腿向上推了推,戴上手套:“里面有脓液,得先挤出来再上药。”
“啊……”好恶心啊!
“有点痛,忍着。”萧牧庭一边说一边消毒,不等邵飞做好心理准备,就用剪刀调开被挠破的地方。
“啊!”痛痛痛痛痛痛!
邵飞眼泪都出来了,激动时险些捏坏了自己的命根子。
萧牧庭动作非常迅速,不到一分钟就完成清创。邵飞低头看了看被扔到一边的棉花,上面糊着暗色的脓液,他不禁低声骂了个“靠”,觉得自己在萧牧庭心中的形象玩完了。
队长一定这样想——邵飞太不爱干净了,这种地方都能长脓包。
挤完脓液后,上药的工作就轻松许多,萧牧庭没抹昨天那种药膏,拿了其他两种药,上好之后还缠了纱布,总共耗时10分钟。
邵飞正要穿裤子,萧牧庭却道:“换一条吧,那条上面有血。”
邵飞刚退烧的脸又着火了,支支吾吾道:“那我挂空挡回去?”
萧牧庭想了想,改变主意:“今晚先别急着穿,捂着不便通风。你几点的哨?”
“2点。”邵飞还保持着双手捂鸟的姿势,不知道萧牧庭为什么这么问。
“那先在我这儿歇着,有多余的毛毯和睡垫。”萧牧庭说:“到时间我叫你,再换一回药。这伤也就是发炎,不严重,一会儿创口应该能凝住,2点之前你回去穿上内裤再站岗。如果觉得勒得慌,那就站完了再穿。明早起来再检查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邵飞特别会抓重点,又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一挂,萧牧庭后面说了什么他没仔细听,就听见人家说“在我这儿歇着”。
萧牧庭给他铺好毯子,关了电筒,轻声道:“睡吧,还不舒服随时叫我。”
邵飞哪会不舒服,伤口不痛也不痒了,悉悉索索裹进被子里,一想到正睡在萧牧庭身边,就格外安心。
这一安心就睡过了头,醒来时早就过了站哨时间。
身边的睡袋空着,萧牧庭不在。
邵飞一个激灵坐起来,套好裤子就往外跑,差点撞到回来的萧牧庭。
“队长?您是不是……”帮我站哨去了?
萧牧庭点点头:“2点时你没醒,我就替你站了。”
“这怎么行?”邵飞想,您可是队长!
“没什么不行,咱们都是军人,何况你昨晚已经执过一次勤了,今天不舒服,就多休息休息。”萧牧庭道:“还痛吗?”
邵飞自是十分感动,“不痛了。”
“那再换换药。”萧牧庭笑道:“天快亮了,换完回去把内裤穿上。”
这次上药时,邵飞明显感觉到心跳加速,某些龌龊的想法又钻了出来。好在换药快,半分钟就好了,他全程捂着鸟,背对萧牧庭站起来,提上裤子红着脸道谢。
黎明前有些冷,邵飞躲在自个儿帐篷后面吹了半天风也没把小腹的热气吹下去,最后懊恼地跑进夜色,愤愤握住下身。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沮丧地想,两天之内两次想着队长做这种事,邵飞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第39章
行军进入第三天,强度逐步加大。兴奋劲头过去后,战士们连日来积蓄的疲乏也渐渐显露。邵飞担子重,白天没精力琢磨自己是否真的断袖了,晚上歇下来,才一边感受腿根的痒,一边暗自扣问良心。
你,对队长有什么企图?
患处得到适当的处理,好得很快,但时不时还是会痒一下,一痒邵飞就想起萧牧庭在帐篷里让他分开腿的情形。
长这么大,除了入伍体检,还从没人碰过他的命根子。
其实萧牧庭也没真碰到,腿根和命根子还是有区别。别说碰了,他一直捂着鸟,萧牧庭恐怕看都没看到。
最多看到没捂住的那个……毛。
但这也很羞耻了!
邵飞那儿的毛不少,过去洗澡时还跟队友得瑟过“有男人味儿”,但被萧牧庭看到却是另一回事,老觉得有毛会被嫌弃粗鲁,没毛会被嫌弃娘炮,反正是怎么都不对,毛来毛去,大半夜在睡袋里拼命挣扎,闷出一身汗。
而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想着萧牧庭自渎。邵飞磨着牙想,这问题太大了,一次还可以理解为凑巧,第二次怎么说?什么巧能一凑凑两次,中间只隔了一天?
睡不着,脑子特清醒,邵飞十分钟叹一口气,从年初初遇萧牧庭时开始回忆,想到曾偷偷在萧牧庭床上打滚儿,忽感面红心跳。那时还很讨厌萧牧庭,觉得这人是个没本事的纨绔,而至于为什么要打滚儿,倒是记不得了。再往后想,萧牧庭严厉归严厉,对他却是相当照顾的,教他枪法,还与他聊家里的事。
细细想来,萧牧庭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第一次见面时,邵飞就觉得在哪里见过萧牧庭,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途径见到萧牧庭这种级别的军官。那念头不久后打消,如今想来,却越发觉得熟悉。
侧卧的姿势变成趴着,邵飞抓了抓头发,急切地想——管他熟悉不熟悉,关键是你为什么会对队长硬?还想着队长干那种事,真是因为喜,喜欢?
这太不同寻常了。
“喜欢”二字出现在脑海里时,邵飞心跳都快了半拍,又跟炒r_ou_似的翻了个面儿,仰躺瞪着帐篷顶,想将这不可思议的想法赶出去。
但这种努力无疑是徒劳的,越想赶走越深刻,越想睡觉越失眠,邵飞难得一晚不用执勤,却彻夜难眠,早上集合时脑袋沉得如灌了铅。
艾心又来惹他:“大姨爹来了?”
“一边儿去!”他抬手赶艾心:“我爹都没有,哪来的姨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飞对父亲没印象,提起来从不觉得伤神。萧牧庭路过听见了,却暗自叹了口气。
没爹没妈,后来又没了哥,受了委屈娇都没处撒。
那边邵飞和艾心又说了几句,嘻嘻哈哈动起手,萧牧庭这才发觉自己最近对邵飞上心得过了头,什么都担心,什么都心疼,其实小孩儿心大着呢,根本不把“没爹没妈”当做伤心事,顶多在想到邵羽的时候难过一下。
萧牧庭宽了心,见邵飞正好与艾心追打过来,笑着招了招手。一秒前还凶神恶煞的飞机队长立马变脸,先是一愣,然后扬起唇角笑,不再搭理艾心,迅速跑近:“队长早上好!”
小家伙有黑眼圈,眼白还挂着血丝,精神说不上好,似乎夜里没睡好。
萧牧庭发现自己居然又心疼了,顿觉错愕,寻思说些什么化解,遂道:“腿上的伤好了吗?夜里还难不难受。”
“啊?”邵飞刚被艾心撵走的龌龊心思又回来了,看向萧牧庭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切与躲闪。
队长还惦记着我的……
大腿根部!
这模样在他自己心里是“色眯眯”,看在萧牧庭眼里却成了“可怜巴巴”、“欲言又止”。
萧牧庭问:“还是不舒服?”
“不不!”邵飞连忙否认:“很舒服!”
说完直想打自己一拳,什么很舒服,这词怎么能乱用?
萧牧庭微皱起眉,觉得邵飞有点奇怪,像养熟的橘猫突然心里藏了事儿,独自一猫跑了,抓回来也不再给肚皮挠。萧牧庭被这个想法逗乐了,回神时邵飞已经打开无线电,接收今天的任务。
第四天,猎鹰分到的是24小时破袭任务,白天长途奔袭80公里,夜间对敌军指挥部发动进攻,拿下才有分,没拿下记零蛋。这任务至关重要,邵飞不敢马虎,领着全队提前赶到驻扎地,入夜之后和陈雪峰等人摸黑侦查敌情。
萧牧庭作为带队队长,不能直接参与行动,只能从旁提供建议,等于不算战斗力。1小时后邵飞回来,带回零星的兵力部署信息,萧牧庭看了看,心知队员们拿不下来——这与能力没什么关系,总部每次破袭任务都相当变态,宗旨就是教新兵做人。不过这话萧牧庭不会说,没哪个首长会在战前给队员泼冷水,就算是输,也得由大家拼尽全力,亲自体会那种挫败感。
邵飞已是全副武装,蹲在地上一边画进攻路线图一边讲解。萧牧庭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中无不感慨。比起邵羽,邵飞更有天赋,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大局观也渐渐显现。军中不乏大局意识强烈的战士,但像邵飞这样的却不多见。他们大多沉稳、低调、温和,邵飞却活泼过头,闹腾起来根本收不住。
难说这是缺点还是优点。萧牧庭继续听邵飞安排任务,忽与小队长四目相对。
邵飞抬起头看他,认真地问:“队长,您看我这样布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