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李焱在斐少祈的关心呵护下渐渐长成了人人钦羡的美少年,也为了他的梦想将他带进繁华的演艺圈,得到众人的喝睬与掌声,他不后悔自己为李焱所作的一切,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曾几何时,他竟对李焱产生了莫名的情愫。
不行,他不能毁了他的一生,这是不该有的禁忌情爱,世间不许、社会不容,他不能将李焱拖人炼狱里。
更何况这不过是他自作多情,李焱自使至终都只将他当成大哥,他不能背叛李焱对他的信任。
对,不能!
紧握著方向盘,斐少祈想都不敢想,也没有勇气想,只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一切维持原样。就算要他对李焱的感情永远埋藏心底,只要趁李焱还没厌恨自己之前,陪伴在他身边、守护著他,那他也就无求的了。
或许吧!他是一个懦弱的人,总是以逃避来面对所有的事物,包括他的感情。了解这样的自己,斐少祈不禁自嘲苦笑著。
像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今天?还是明天?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下一秒会发生的事。
就算如此,他深信著……
总有一天,李焱一定再也不需要他的护翼,离他而去。
他任何事都无法做,只能静静等待那时刻的来临。
收回思绪,趁著等红灯的空档,斐少祁脱下西装外套,轻柔地为李焱盖上,深怕他著了”凉。
身旁的人像是做了恶梦,微微嘤咛了声,眉结是皱得死紧,冶汗亦不停自额上滴落。
“辛苦了,好好睡吧。”再次凝视著李焱的睡颜,斐少祁吻上他的前额。
为了巡回演唱,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他没好好睡过。斐少祈对这无邪的睡颜充满了亏欠。
会造成今日这般,李焱会如此的辛苦,全都该规究于十年前的那档事,而最为可恨的是,那罪魁祸首偏偏是他的父亲,他该为他父亲所犯下的罪过偿还。
怀著满心愧疚,伸出手,轻柔地抚著李焱被汗水浸湿的脸颊。
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斐少祈立刻正色于前,驱车飞驰,回到位于天母独居的大楼。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子蜷曲在一起。
“爹地、妈咪,你们在哪里?”软语的童音不断地哭喊。
在偌大的屋子里,声音回荡著四周,但始终没人回应,加上叮叮咯哆的雨声,更添增阴寒的气氛。
“小焱好怕喔!为什么不快点回来陪小焱……”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要小焱了吗……?早巳哭累的李焱,已无法移动弱小的身躯,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但他也只能一直妩声地询问著。
小焱会乖乖的,做个好孩子……他仍是不放弃的哭著,但哭泣所耗损的体力已经超过一个小孩所能负荷的。
他的眼睛渐渐蒙胧起来……
迷蒙间,他看见全身是血的爹地和妈咪,站在他的眼前。
无声,只是对他微笑著。
“不要、不要走……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李焱伸出双手,像是摸不著边际地向四处探索著,他想拉住眼前的家人,可是距离却越离越远。
李焱著实慌了起来,他拚命地伸手抓住眼前似梦似幻的影像。
就在那一瞬间,等他好不容易碰触到时,四周立即成了一片漆黑。
“不要!”
“小焱!怎么了?醒醒呀!”斐少祈轻轻摇了摇他。
“唔……咦?少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李焱抓抓头发,反而还一脸疑惑地看著他。
听见李焱的疑问,斐少祈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双脚无力地蹲了下来。
“还说呢!你突然在半夜大叫,任谁都会马上冲过来。”受不了,他还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咧!
“大叫?我?”李焱仍是一脸茫然。
“这间屋子只有你和我,除了你还有谁?”斐少祈一副被打败地说道。
“大概又是做恶梦吧!”李焱佣懒地搔搔头,好像事不关己般。
“傻瓜,肯定是你太累了,东想西想的,这才胡乱作梦吧!”斐少祈走到床边坐下,揉著他滑顺的发丝问道:“那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梦?”
闻言,李焱仰头瞅向斐少祈,踌躇许久,这才垂下眼幽幽地说:“我不太清楚。明明是影像如此鲜明的梦境,但等我一醒来,就好像泡沫般地消失:我只感觉到冰冷、黑暗、孤寂……”环抱著双臂,如今想来仍是令他不住发寒。
这恶梦已缠了李焱许多年,可每当他想企图回忆时,却连半个印象都捕捉不到,唯一留下的,只有那股无限凄冶的感觉。
隐隐约约中,他觉得梦中的人和他的牵系非常深,不知怎么的,梦里的两张面孔总是馍糊不清,静静地站著不说话,只是将手伸出好像是要将他带往别处。
每回思索了半天,尽管他想破头,总是得不到他所要的答案,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甚至不知道会做恶梦的原因。
啊——烦死了!自己想不到可以问别人嘛。
对呀,他怎么那么笨,忘了自己身旁有个最好的老师。
思及此,李焱突然转向斐少祈,猛地问道:“少祈哥,你会解梦吗?”
被李焱突然地一问,斐少祈显得有些愕然,想了下,这才尴尬笑道:“思,这种不切实际的说法我是没研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