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来哭笑不得道：“为了能够发红包而努力拍戏，这个理由听上去真让人有点儿难过。”
赵乾瞥了一眼林辰，看见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旁边的余瑶瑶倒是看上去很热情，总是跟林辰说话。但只有她说的比较多，林辰很少回她。赵乾心想，就这样还没把天聊死，肯定是真爱了。
郝来偷偷看了看林辰，又看了看赵乾，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赵哥，其实我上次就想问你了，你跟林辰是不是……”
赵乾挑了挑眉，好心地替他补完了：“……有仇啊？”
郝来愣了一下，说：“啊。”
赵乾不太在意地说：“也没什么，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和他有过一点儿小矛盾，谁知道他这么记仇。”
他们两个人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就算有，这么多年也应该过去了。但他没想到林辰会这么执着，每次见到自己都要跑过来说风凉话。赵乾过气之后遇上林辰，只好能躲就躲，躲不过就忍气吞声。
郝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样啊。”但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心想这可能是非常记仇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一晚上看你这么多次。
酒过三巡，众人结伴回酒店，首要任务是把喝醉的梁导送回房间。
“明天梁导该不会起不来吧？”一人道。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引来了众人的一致沉默，接着大家又互相安慰了起来：
“哈哈哈……应该不会吧……”
“就是，梁导有分寸的……”
“别说了，赶紧回去睡觉。”
电梯里，林辰和赵乾隔得很远，几乎站成了一个对角线。赵乾透过镜面的反光看见林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得不说，林辰的眉眼很好看，电梯里的光线又有点昏暗，衬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帅气，像是那种色调温暖的文艺片男主角。
叮——电梯门开了。
众人互道晚安，纷纷回自己的房间。赵乾突然发现一件事，今天的林辰居然没跑过来气他！
赵乾回了房间，唐力羽在看电视，见他来了赶紧催促道：“赵哥，快点儿洗澡睡觉，明天还得早起！”
赵乾：“……”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愧是张心眉招来的助理，连说出的话都差不多。
“知道了，知道了。”赵乾只好无奈地说道。
第二天开机仪式，赵乾最烦这个，但是也不能不去。唐力羽第一次做助理，生怕出错，提前了半小时把赵乾叫醒。赵乾本来就害怕早起，还少睡半小时，简直杀了唐力羽的心都有了。
他一边儿刷牙一边儿看着紧张兮兮的唐力羽，含糊不清地说：“唔，其实不用起这么早啊……”
只见壮汉唐力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本本，刷刷刷地翻到某一页，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事情很多哦赵哥，心眉姐之前给我上过课了，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能迟到！”
赵乾过去看了看他的小本本，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注意事项，哭笑不得地说：“张心眉话唠，有一些可以不用记这么详细。”
唐力羽摇摇头，一脸“赵哥，你不懂”的表情。
到了场地，赵乾就发现他不是第一个对早起有怨念的人了，最痛苦的人应该是梁导。宿醉之后的梁固学脸黑的像砂锅，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大好，一见到赵乾就痛心疾首地说：“赵乾啊，下次我想喝酒的话你拦着我一点。"
赵乾：“……好的，我尽量。”他心想，臣妾拦不住啊梁导！
好不容易熬完了开机仪式，众人又得立刻马不停蹄地去拍定妆照，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到了影视基地，整个剧组忙成了一锅粥，唐力羽两只眼睛晕成了蚊香片，张心眉给他的手册根本不管用。他求助道：“赵，赵哥……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赵乾叹了一口气，说：“化妆，换衣服，走。”
化妆间里已经有人了，不是别人，正是余瑶瑶。
余瑶瑶朝赵乾打招呼：“嗨。”
赵乾也对她笑了笑：“你好。”
“我们两个好像没什么对手戏啊？”她说。
赵乾坐了下来，说：“好像是。”
赵乾的妆化得比她快，服装组匆匆忙忙地把准备好的衣服给他拿了过来。
白色其实是很难穿的一种颜色，挑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显得很胖很油腻。可偏偏《侠灵传》里的玉清真人就是一身白衣的形象，赵乾拿着这套衣服左右看了看，总觉得有点儿不太好驾驭。
他穿好之后，刚走出来，众人就集体失了声，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赵乾心想，不会吧，很糟糕吗？只好硬着头皮问：“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
“哇赵老师——简直太仙了，神还原！”
“不不不，非常好看！”
“赵乾老师的颜……感觉被圈粉了。”
余瑶瑶还跟个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感叹道：“赵乾你要是个姑娘，我这女一号的位置难保啊。”
赵乾：“……”他心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余瑶瑶。
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一个姑娘道：“真的好看赵老师，不信你问问你助理！”
唐力羽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被点到名字的时候有点儿懵，指了指自己：“我？”
赵乾面无表情地说：“嗯，怎么样？”
“挺好看的。”唐力羽思考片刻，艰难地说道：“就是觉得为什么有点像小龙女？”
众人：“……”
赵乾心想你真的是钢铁般的直男，无奈道：“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不过这个设定也好带感，男版小龙女。”
“赵老师莫名适合啊。”
“哈哈哈，赵老师你这个助理脑洞好奇特。”
一群人叽叽喳喳，赵乾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他出去拍定妆照，摄影师也对他这一身玉清真人的装扮赞不绝口，疯狂按着快门。
“来，下巴稍微收一点，哎，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另一边，林辰也换好衣服了。
他穿了一件黑色长衫，长发随意束起，身高腿长，剑眉星目，少年人那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赵乾朝他看过去的时候，林辰也正好望了过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赵乾看见林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愣住了，随后又极其迅速地偏过头。赵乾心想奇了怪了，是他的错觉吗？
摄影师拍完赵乾又赶忙去拍林辰，过了一会儿激动地说道：“林老师，赵老师，下面我们拍合照，来来来，两位靠近一点儿。”
赵老师非常坦然地说：“好啊。”
林老师则脸黑了不少：“还要拍合照？”
摄影师答：“肯定得拍啊，林老师您忘记啦？赵老师他演玉清真人，是您的师父呢。”
林辰：“……”拍就拍吧。
谁知道摄影师又说：“林老师，您这样，面对着赵老师，然后跪下。”
跪下？？？
第08章
赵乾听了这句话也有点懵，他看了林辰一眼，见他神色十分古怪。
“跪下？”林辰重复了一遍。
“是……是啊。”摄影师说。
“怎么跪？”林辰皱了皱眉说。
“道具组呢？”摄影师看了周围一圈，立刻就有个姑娘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我给两位老师演示一下。”摄影师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朝那个道具组的姑娘双膝跪下，道具组姑娘入戏也特别迅速，横握剑身，将剑交给他，摄影师做出接的动作，两人都演的特别认真！
“就是这样。”摄影师说。
赵乾：“……”这两人是戏精吧？
林辰想起来了，这是一个“赐剑”的场景。《侠灵传》里，他饰演的男主角沈钧在拜入玉清真人门下之后，作为对他的嘉奖，玉清真人曾赐予了他一把长剑。
赵乾则有点儿担心林辰要发火，便道：“不能换个场景拍？”
摄影师义正言辞道：“这是原著粉的执念。”
林辰心里显然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道：“那好吧。”
居然还真答应了？赵乾有些意外。等到林辰真的在他面前跪下时，他反而有种奇怪的感受。这个人和自己见面时总是嚣张的不行，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哎，这还没过年呢，没红包给你啊。赵乾在心里胡思乱想，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嘴角。可就这样一个小动作，正好被林辰注意到了。
“……你笑什么？”林辰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