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赵乾更想笑了。
“拜年有些早了少侠。”赵乾说。
林辰瞪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赵乾也会和他开玩笑。
赵乾挑了挑眉，从道具组姑娘手里接过长剑，做出要把剑递给他的动作，林辰跪在他面前，双手掌心朝上，做出接剑的动作。
“哎，林老师啊。”摄影师拍了几张后放下相机，长叹一声道：“你这眼神不对啊。”
林辰：“……”这他妈有完没完？
赵乾简直快要被这个摄影师给笑死了，心想能遇到这么专业的也是难得。
林辰深吸一口气，问：“怎么不对了？”
摄影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凶了，要有一种虔诚的、向往的感觉。”
他其实说的没错。原著里的沈钧只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对修道成仙非常向往。他自小在山野间长大，没有丰厚的家底，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运气才能得到进入青鸾派的机会，在拜入玉清真人门下之后，还饱受着那些家世比他好得多的王公贵族们的冷嘲热讽。
玉清真人赐给他这把剑，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林辰抬起头，认真注视着赵乾。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刚进入娱乐圈，其实也很想得到赵乾的认可。他记得当时的赵乾红极一时，《末世狼烟》里他饰演了一个少年将军，赵乾将那种嚣张又危险的感觉表演得淋漓尽致。自己大概是那时候起……被圈粉了吧。后来有机会进入娱乐圈，林辰最想认识的人也是他。但可惜事与愿违，两人直到五年后才有机会在一起合作。
“林老师？”摄影师的声音打断了林辰的回忆。
林辰回了回神，说道：“好，我再试试看。”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赵乾形状好看的下巴，秀气的嘴唇。他冷淡的眉眼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时候，林辰觉得自己有点儿说不出的感觉——这身打扮真的太适合赵乾了，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很还原。
很……好看。
等等，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在这次摄影师很满意，没再折腾他们了。
“非常好！完美！”
此时余瑶瑶也换好衣服了，林辰又要去和她拍照。这次没要求跪下，摄影师换了个要求：“来个公主抱吧。”
林辰：“……”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余瑶瑶心花怒放，笑道：“哇——还有这种福利！”
林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也是原著粉的执念？”
摄影师：“不，这是我的个人爱好。”
林辰：“……”他还能说什么！
晚上，剧组在一起吃饭，众人都感觉有点精疲力尽。
赵乾还穿着玉清真人的衣服，随意地坐在凳子上吃盒饭。他吃相倒不是不好，只是玉清真人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不食人间烟火，大家猛地看到他在吃盒饭，都觉得有点儿违和。
郝来也累坏了，捧着个盒饭过来和赵乾聊天。
“赵哥，感觉好累啊。”郝来没精打采地说。
“这才是第一天。”赵乾说，“做演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郝来点点头，“对啊，真的是这样。但是，赵哥你看上去精神还好啊。”
赵乾说：“习惯了。其实最累的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这么多人都要围着我们转，缺了他们，所有的事情也都进行不下去了。”
余瑶瑶吃完了饭，开始挨个找剧组里的人玩自拍。短暂地相处下来，赵乾觉得这姑娘并不是那种很安静的x_ing格，反而有点儿大大咧咧的率真。爱玩儿，喜欢笑，谁见了都讨厌不起来。
“赵乾，来来来，跟我拍一张啊。”余瑶瑶跑到赵乾身边儿，对他说。
赵乾拿纸巾擦了擦嘴，笑道：“你在集邮啊？”
余瑶瑶说：“是啊，是啊。”
赵乾说：“来吧。”
于是两个人就玩起了自拍，余瑶瑶调整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后都不太满意。
“赵乾……跟你拍照我好吃亏，显得我脸好大。”余瑶瑶有点儿惆怅地说。
路过的梁固学不小心听到之后也乐了，“瑶瑶没事儿多发发微博，给我们剧组宣传宣传啊。”
余瑶瑶说：“我正要发呢。”
梁固学又说：“等会儿美工P好图之后，剧组的官方微博会放出第一版的宣传海报，到时候你们都转发一下。”
余瑶瑶一口答应了，转头对赵乾说：“赵乾，我还没和你互粉呢。”
林辰一直坐在旁边，他离得不远，余瑶瑶讲话声音大，其实他都能听见。林辰心想，我也没和赵乾互粉呢，甚至连微信都没有加！他吃完饭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做了，大家都知道他比较“高冷”，谁都不打算找他聊天，林辰郁闷得不行。正此时他的助理过来问他要不要吃水果，刚好撞在枪眼上。
林辰冷冷道：“一下午都没看见你，去哪儿了？”
助理陈菲心想这位爷估计心情又不好了，委屈道：“没去哪儿啊，就在那儿看他们P图呢。”
“给我看看。”林辰说。
陈菲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您拍的都挺好的。”
林辰看了看自己的照片，的确很不错。他随手往前翻了几张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赵乾。
这不是定妆照，看起来都是些很随意的抓拍，但即使是抓拍，也拍的很好。照片上的赵乾有的在笑，有的在和别人说话，还有一张是他眯起眼睛躺在椅子上休息的。
林辰：“……”
陈菲也看到了，心想不好了，被发现了！她想从林辰手里拿过手机：“啊啊啊，这是，这是——”
“没看出来啊，陈菲。”林辰眯起眼睛道，“你不是跟我说在看美工P图？！结果是躲在角落里偷拍别人吧？”
陈菲挣扎道：“……我错了，可是赵老师真的好帅啊，我已经被圈粉了！”
林辰又反复把赵乾的照片看了几遍，最后面无表情道：“这次先……原谅你。把这些发给我，然后自己删了，听到没有？”
陈菲一瞬间目瞪口呆：“啊？？？”
这是什么鬼要求啊！
第09章
陈菲足足花了十几秒才意识到林辰居然是认真的。
不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还在奋力反抗：“发给你，但是我留一份，行吗？保证不外传啊！”
林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陈菲：“……”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白当了你这么多年助理了。
林辰威胁道：“不发啊？扣工资了。”
陈菲连忙道：“发发发。”她能怎么办，向林辰恶势力低头！
对于这样一个饭后小c-h-a曲，赵乾根本不知道。
他已经不是刚入行的演员了，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赵乾早就习惯了在剧组拍戏的生活。
赵乾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特别敬业。无论是几年前他正当红的时候，还是过气之后，他始终把演员看做成一份普通职业。虽然此时的他和当初的他心境已经有所不同，在没接下这部戏之前，他也不怎么想工作。但是他既然接下了这部剧，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演好玉清真人这个角色。
赵乾进组之后的日常生活就是专心致志地拍戏，不拍戏的时候就在酒店房间里琢磨剧本。梁固学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偶尔会让赵乾指导一下别人，毕竟剧组新人比较多，有时候拍起来也不是特别顺。在此之前，赵乾从未看过林辰演戏，然而林辰在片场的表现，却让赵乾感觉到，他其实这么红，也是有理由的。
因为林辰真的有这个实力。
《侠灵传》说到底其实就是男主角沈钧的成长史。沈钧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长为拯救苍生的英雄，这其中从青涩过度到成熟的阶段需要演员有一个很好的把握。而赵乾在林辰的表演中确实能够看到那种感染力，他不是随随便便演的，是经过了自己的思考之后将角色本身的定位和情绪揣摩透了之后才敢站在镜头前的。从眼神、台词到最细微的动作，林辰都表现得相当好。
单从这一点来说，赵乾感觉自己真的要对林辰刮目相看了。
开拍不久，剧组的官方微博也正式进入宣传阶段，第一条微博就放出了《侠灵传》的宣传海报。
梁固学早就动员大家要一起做宣传了，赵乾的粉丝虽然没有林辰和余瑶瑶那么多，但他还是乖乖地配合转发了这条微博。
剧组一共发了三张海报。第一张是中规中矩的主要演员大合照，第二张是男女主角两个人的甜蜜特写，第三张比较特殊，算是男主角的单人海报，但又不完全是。
这张海报就是那天他和林辰拍摄的“赐剑”场景。设计师巧妙地把重点放在了跪着的林辰身上，没让玉清真人露脸，只是截取了他拿剑的那只手和宽大的衣袖。
然而赵乾没想到的是……偏偏就是这只手，居然上了微博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