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就愿意那么黑暗?我起先也只想远离他们啊!我选择住校,我总不回家,我尽量不和他们碰面、不跟他们打交道,都是为了什么?我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还真TM躲不起!非得把两位少爷送到我身边来!”
“你说说顾辕和顾辙,他两个哪一个让我好过?顾辕?爱我?呵呵!他自以为自己情深不灭哟,哪知道他带给我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能继续和向阳做朋友?那是因为他尊重我!他听从我的意愿!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伤害我!”
“嘁,还有顾辙,整日骂我杂种、骂我丧门星!我倒要问问,杂种是谁?谁的妈才是小三?谁害得谁家门不幸?我陈家,欠顾家什么了?为什么明明错不在我们,却要我母亲用命、要我用尊严来还?”
“若说顾辕顾辙毕竟年少无知,他们的出生也是无辜的,那最可恨的还是林时雨了吧!她凭什么为了自己的情爱就破坏别人的家庭?真肮脏啊——利用我母亲的珍视去威胁她,逼她说出那样狠的话、逼她离开自己深爱的人,也逼着她被深爱的人背弃!她才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哈,说什么把我当自己的孩子看?当着父亲的面温柔可人,可背地里坑害我的次数少吗?见面礼?金卡?真要给我钱的话,干嘛拿的是已经给萍姨的那张卡呢?我要是没发现萍姨在找,没有偷偷还回去的话,是不是就要给我安个偷窃之名?后来的后来,有多少次我都不愿说了!就连我躲出去开个餐馆,她也非得举报我!我说出去了吗?我告诉谁了吗?还不是自己咽着!那她如此不肯容我,我都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陈纹玉照着自己的心口捶了一拳,流着泪咬着牙,自顾自倾泻着内心的苦闷:“相比他们,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在那晚不堪被羞辱,一气之下说出真相而已!如果林时雨没做过那些事,她心虚什么?如果顾辕没对我动心,他会被父亲送走吗?如果顾辙是真的为顾辕好,为什么要派你来接近我?又为什么当时不向父亲求情?他要真这么恨我,怎么不把身为‘主犯’的我给宰了泄愤?如果父亲当年肯信我母亲,会失去她、失去我、乃至于用对他们三人的残忍来表明他心里真正所爱之人是谁吗?就算他真的失去身边所有至亲之人,也只能怪他自己!”
“纹玉~”赵廉满脸惊忧地叫唤了他一声,垂着头颤着音道:“对不起。”
陈纹玉每次这样过于激动,都会头脑充血导致眼前一片黑暗,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摆了摆手,端坐着喘了两口气:“赵哥,别说话,让我安静坐一会。”
赵廉沉默地掏出烟盒,轻手推开车门,抬腿走远一些,才点火吸了一口。
所有人都有错,可是怨不得任何人。
他一支烟还没抽完,李清尔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赵廉闷着脸吸了最后一口烟,而后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那点儿星火,他道:“清尔,对不起。”
“啊?干嘛道歉?不能一起吃的话也没关系呀……”
“不是的,我骗了你。”
“……什么?”
赵廉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保时捷,淡淡地陈述道:“其实我不是顾氏的高级管理,只是一个下人。”
顿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大笑:“你要跟我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呀!”
“你……”
李清尔抢过话头,语意之中尽显温柔:“阿廉,你不用问我如何知晓,你只需明白: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和你什么身份无关。”
“我不是要问你怎么知道的。”赵廉慢慢闭着眼,启唇道:“我要问你的是,那你有没有骗我?”
“阿廉……你说什么呀?”
“我说,派你来的、是不是、辙少爷?”
李清尔的嗓音止不住地颤了颤:“什么……什么辙少爷?那是谁啊?我不知道……”
“哦,不是吗?”赵廉深吸一口气,近乎残忍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辙少爷发现我不再忠于他,所以安排你接近我、监视我、并且征服我呢。”
“阿廉,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清尔急得都快哭了:“我对你是真心的呀!”
“啧,辙少爷又一次失算了啊~他以为我会爱上你,却没想到你先爱上我了。”赵廉舔着下唇,散漫地伸了一个懒腰,道:“你替我告诉他吧,自此以后,我便不再做他的狗了。我有了新的愿意追随的主人,他名字叫陈纹玉。那么,清尔,不再见了哦~”
不理会李清尔的尖声哭泣,赵廉挂断电话,顺手将她的号码拉黑。
他坐回车里,陈纹玉已差不多清醒过来了,转头望着他皱了皱眉:“你抽烟了?”
“大男人不会抽烟怎么行?”赵廉笑嘻嘻地朝陈纹玉哈了一口气:“闻闻,习惯了就好了嘛!”
陈纹玉双手使力地推开他,抱着盒子开了车门径直往巷子里走,还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在这儿把味道散干净了再跟进来!”
“知道了知道了!”赵廉抬手降下车窗,慢慢把头靠在椅背上,含着笑闭上了眼睛。
唉哈哈,还以为自己从火海里逃生了呢,没想到居然跳进了另一个坑里吗?
可是,纹玉啊,我甘愿为你,化作泥土、填平凹陷。
作者有话要说:
赵哥,你不应该走男主路线啊,请乖乖地做一个好朋友【滑稽.jpg】
第48章 是好是坏
陈纹玉回到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叫嚣:“好饿啊!郑哥,奕秋,你们有没有给我留午饭啊?”
被点名的两人正坐在沙发上,谢奕秋照例躺在郑立怀里叽歪,闻言抬起头望着他,惊讶道:“纹玉?你回来了?都两点多了,你还没吃饭么?”
“听你一说我就知道没饭吃了。”陈纹玉回到房间,把盒子搁在衣柜的抽屉里,才气哼哼地走出来,站到冰箱面前,打开一看,嘀咕道:“没什么菜了!”
“阿立,快去做饭!”谢奕秋坐起身子,推了郑立一把。
“得了得了!你俩继续腻歪吧。”陈纹玉状似嫌弃地摆着手望着门口:“赵哥马上就回了,让他做就成!”
十几分钟后赵廉进屋,见到的就是陈纹玉瘫坐在饭桌边,有气无力地指着厨房道:“赵哥,快去给我弄点吃的。”
赵廉做了两碗j-i蛋面,和陈纹玉面对面坐着开吃,他吃的挺慢,陈纹玉却风卷残云,末了还望着他,眨着眼问:“还有吗?”
“锅里没了。”赵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碗里还剩一半的面条,把还没开吃的完整一个荷包蛋夹给陈纹玉。
“哇!好感动!”陈纹玉忙不迭凑到他耳边,小声调笑道:“看在荷包蛋的份上,要是哪天灵炎真灭了你,我会替你收尸的。”
赵廉好想敲他一筷子:“堵不住你的嘴!”
那头谢奕秋好似很欣喜地惊呼:“赵哥,你怎么突然改x_ing了?”
“什么玩意儿?”
“我说你和纹玉很亲密哟~”他把‘亲密’二字咬得极重,引得陈纹玉放下筷子辩驳道:“可别胡说,赵哥是有女朋友的人!”
“啊?”谢奕秋来回看了一圈:“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怎么不知道?”
“两个多月呢~”陈纹玉颇有些y-in阳怪气:“瞒了我们许久,真是不拿我们当朋友。”
赵廉很心塞,吞下一口面委屈巴巴地说道:“分手了已经。”
“靠,这么快!为什么?”陈纹玉兀地站起身,倾身一脸幸灾乐祸地问道。
“她嫌我是个下人,没钱没势呗。”
谢奕秋砸巴了两下:“心疼你一秒钟。”
郑立摸着谢奕秋舒软的淡金色头发,也望着赵廉轻轻一笑。
“没良心的家伙们。”赵廉扁着嘴,捶胸顿足地叹气:“我都二十六岁半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我生命里的小可爱啊~”
“去你的小可爱吧哈哈哈!”陈纹玉三两口吃完荷包蛋,含笑走到他旁边拍了拍肩头:“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单身兄弟俩吧!”
“说的s_ao一点儿,你现在可是双十年华,那叫一个青春正好!我怎么跟你比?老男人伤不起啊懂吗!”赵廉愤愤不平地举着拳头,一脸幽怨:“年轻帅气又有钱,啊,我好想掐死你呀!”
陈纹玉仰着脖子凑过去:“哎呀,以为我怕你吗?给你你都不敢掐~略略略!”
谢奕秋笑得在郑立怀里直滚,一手抹着泪花道:“不行了!太逗了!阿立你快看呀~”
可这会儿,郑立的视线,满含温柔宠溺,一直只落在翻来覆去的他身上。
转眼又过了几天,九月份到来的时候,顾辙也到九巷来了。
彼时大门正敞着,四人有说有笑地围在饭桌边打扑克牌,郑立不参与,只抱着谢奕秋在怀里坐着。
见顾辙进来,陈纹玉眼皮都不抬地甩出一对三,抱怨道:“赵哥,你有大牌没啊?奕秋这地主都连胜三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