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即非又开始擦衣服,觉得有些难堪,“为师实在太不雅了。”
骆玢笑了,拧开瓶盖:“这有什么。”
两人又走了一段,到芙蕖四门口,李即非说:“那你回去吧,我刚刚骑自行车过来,现在还停在院楼呢。”
“那你也早点回去。”骆玢点点头,“明早八点半。”
“好。再见。”李即非笑了笑。
夏天就是这点不好,一动就是一身汗。骆玢觉得自己又要再洗一次澡了。陆迢今晚倒是与往日不同,早早洗漱完毕,眼下正躺在床上刷手机。“搞定啦?”骆玢一进门,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骆玢“嗯”了一声,抓了衣服闪进浴室洗澡。
刚才离李即非还蛮近的,近到可以看清一些细节。比如他耳朵后面其实有一道小小的疤痕,不近看其实根本没法发现。比如在喝水的时候,他的喉结的样子。比如他的手——骆玢对李即非的手真是印象深刻,实在太好看了。
骆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可自拔。
正陶醉着呢,外面有人哐哐敲门,骆玢一震:“干嘛!”
“上厕所!”
“等一下!”骆玢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骆玢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开门对上陆迢的脸:“早不去晚不去,稍微憋一下不行啊?”
“当然不行了。”陆迢开门放水,“久憋伤身。”
骆玢无语,心想这么描述人类原始欲求的话这家伙哪里算是斯文,顶多是斯文败类。
他不由得想起蓝凯,那家伙话多又敏感,和陆迢这种闷s_ao迟钝的类型简直相生相克,但居然磕磕巴巴也能相处这么久,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奇葩配变态,也算登对。
骆玢躺在床上,灯关了,陆迢也终于不再沉迷网络,老老实实睡觉。
骆玢心里有些恼恨,都是这家伙,今晚的“娱乐”就这么没了。
算了算了睡觉。今天一整天骆玢都在忙碌,更何况张正禾陆迢连番折腾,再想做些什么,也是兴致全无……只可惜了李老师今晚提供的好材料。
骆玢安慰自己:材料可存档,娱乐,也不差这一次。
他是真困了。闭着眼打了个呵欠。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骆总真是宽宏大量呢= =
久憋伤身啊。
第50章 第50章
骆玢醒来已是八点,陆迢在下面拽他胳膊:“还不起?你要迟到吗?”他这才清醒过来。
天早已大亮。骆玢匆忙洗漱,陆迢在一边等他,八点十分,两人出门去食堂买早饭。
走到院楼门前,骆玢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八点二十五分,及时赶到。住得近就是好。
李即非早就到了,坐在第一排不知道在翻着什么稿子。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音响设备,骆玢跟李即非打了个招呼,和陆迢在后面找了位置坐下。虽然离开营仪式开始还有五分钟,但现在座无虚席,看来外校的同学们对这些活动还都是相当重视的。
骆玢想,要是他去了外校,估计也是一样。
前面坐了一排学院的老师。李即非,那是直接领导;研究生教秘黄巧芬,学务科老师尹之涯,都坐在前排,就连学院党委书记王宗海也来了——文学院院长最近身体抱恙,在医院疗养着,故而一直让王书记代理出席各种活动。
一切都是套路而已。开幕式看上去重要,其实也就是走走程序。无非是唱唱校歌,播放一下校史,然后是领导讲话,最后学生代表发言……这些都让骆玢觉得昏昏欲睡。
打了一会儿瞌睡,微信上有条新消息:
“李魔头:别睡了,小心被拍到。”
骆玢惊讶,慌忙抬头去看,只看到李即非远处黑漆漆的后脑勺。
“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骆玢抖着手回。
李即非半天不回他,直到散会,才回了一句:“为师什么都知道。”
夏令营营员统一在北苑吃饭,陆迢因为蓝凯召唤,提前离开。骆玢随着大部队行动。
大家穿着统一的夏令营的服装,白色T恤,胸口还有logo,不算好看,最主要的是,还有一种被规划为某一个组织的感觉——骆玢并不喜欢这样。
夏令营队伍浩浩荡荡,虽然还是女生居多,但男生也为数不少。张正禾昨天到得晚,但迅速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再加上人长得高大帅气,很快就成为整个团队的核心。
“不去跟他们一起?”李即非把餐盘摆在骆玢面前,“看上去心情不好?”
“嗯,没。”骆玢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感觉有些难受,大概是中暑。”李即非一听,连忙伸手摸摸他额头:“没问题啊?”
“又没发烧。”骆玢笑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早餐吃得太油了,我肠胃本来就不好,容易消化不良。”
李即非想了想:“你宿舍有药吗?怕是伤风着凉,最近空调开太大了吧。”
“有的,我回去吃。”也不知怎么的,今早就特别困。会上睡了一小会儿,肚子又开始难受起来。骆玢没吃几口饭,跟李即非说了一声,就先回宿舍了。
骆玢吃了药,躺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今天下午是中文系活动,再怎么样,还是要出席一下的。陆迢不知死哪里去了没回来,骆玢乐得清静,开了空调睡觉。
下午的座谈会在三楼会议室开。骆玢睡了一中午还是晕晕乎乎的,估计陆迢的药不靠谱,所以没什么作用。他特意选了一个靠后面的位置打瞌睡。讲座的内容骆玢早在三年前入学时就听过了,无非是介绍一下鹭大的光辉校史,再顺便介绍一下鹭大中文系出过哪些名师,最后展望一下未来。骆玢眯着眼,屋里空调更是强劲,吹得他一阵一阵地出冷汗。
事先准备好的宣传片开始播放。训练有素的播音腔充斥着整间会议室。
“鹭州大学始建于1917年,是著名华侨程昱丁先生出资创办。鹭大中文系在建校之初便已创立,近百年来,鹭大中文系群星璀璨,著名革命斗士周允之先生、曾两度提名国际文学奖的林言心先生、文学评论家刘存哲先生、著名作家南岛,都先后在我校任教学习……”
“华夏复国战争期间,鹭大曾动迁常芷县,鹭大中文系师生在常芷度过了十年艰难办学求学的时光……”
“文明运动之后,鹭大文学院中文系部分师生前往沪州,与沪州师专——现在的沪州师范高等学校文学专业合并,组建沪州师高中文系……”
“如今的鹭大,经历沧桑,但依然充满活力。如今,鹭大已是数字工程高校的一员,每年培养本科生四千余人、硕博研究生三千余人,拥有海州、嘉禾、银杏三个校区,柔佛国校区正在积极筹建中。鹭州大学正立足华夏,并积极地走向世界……”
骆玢歪着头,睡得很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里一阵s_ao动。骆玢醒过来,问旁边的张正禾:“怎么了?”
“去参观周允之纪念馆啊!”张正禾很兴奋,看见骆玢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李即非走过来:“骆玢?还难受?等下大家去参观纪念馆,你就先别去了,回宿舍休息。”
骆玢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他在周允之纪念馆当了两个学期的讲解员,恐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里,再去参观,也没有意义。
“嗯。”李即非拍拍他的脑袋,“路上小心点。”
下午的病情似乎比上午更加严重了。骆玢买了水,藿香正气水喝了两瓶,洗了个澡,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点,爬到床上开始睡觉。
症状越来越像中暑,估计一整天吹着强劲的空调,也加剧了病情。骆玢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汗,稍微舒服些了,又用毛巾给自己擦了擦。如此反复。
骆玢其实不常生病。他感觉自己健康得很,时不时去跑跑步,连多余的赘r_ou_都没多少。就算要生病,一般一学期也就惊天动地折腾一次——上学期那是意外——其余时间都活蹦乱跳的。就算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塞两把药,睡一觉就好,他对自己习惯采用粗暴疗法。
骆玢睡了一会儿,又听到有人敲门。大概是陆迢吧?这家伙估计又没带饭卡,成天丢三落四的。
骆玢有些不耐烦地爬起来,开了门:“我说,你好歹记得带饭卡啊?”
“为师的饭卡刷不开你们的门啊。”李即非笑道,夕阳的余晖从他背后蔓延开来,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骆玢眨眨眼:“老师……您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李即非抬手扬扬袋子,“怎么,不让为师进来?”
骆玢这才回过神,连忙把人往屋里让。书桌很乱,被窝也很乱。幸好昨晚拖了一下地板,还不至于太脏。
李即非顺手带上了门,视线在屋里巡视一番:“哪个是你的位子?”骆玢指指靠近阳台的那个。
“嗯,”李即非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解暑的药,你可以吃一点。你是不是还食欲不振?”
骆玢看着那一袋花花绿绿的,知道李即非是专门跑了一次药店,不禁有些感动:“您……不必专门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