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想,现实中有狗血文里所写的重生该多好,他要千方百计重生到八年后,这样他就不用上学了,可以每天把老魏别裤腰上,走哪儿带哪儿。
有了如此想法的赵大宝,放了暑假后,几乎成了魏真的尾巴。同时在这个炎热的暑假,魏真带着赵大宝搬离了这处在他最艰难时为他遮风避雨的院子。
魏真搬家那天,在外半年多带外孙的余大妈,从他乡专程赶了回来,也只有这个老太太舍不得他和赵大宝。
魏真确实不是个合格的邻居,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和每个人保持着距离。院子里的人他很少走动。而赵大宝在这个院子里一直都是除了魏真,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主。
余大妈张罗着给魏真找搬家的车,魏真摆了摆手,那边他早准备俱全,拎包入住便可。打包了俩人的衣物和一些重要物品,魏真开车拉着赵大宝走了。
赵大宝直到进了新家的门任是云里雾里,老魏从没和他提过买房,怎么一觉醒来变魔术似得跑出一套房?
其实这套房魏真上个月就敲定了,当时吴建领着魏真来楼盘看房,魏真一眼相中了。现房,带装修,一百十三多平,两室两厅两卫,格局合理,装修简约大气,地段闹中取静,小区四处绿油油的Cao地,空气宜人,首先绿化所占面积比例他非常满意,重要的是离市一中不远。
当然房子的价位也很可观,魏真考虑再三,还是交了首付。
赵大宝马上要升高中了,目前的学校,虽师资优渥,但魏真依旧希望赵大宝考入正规的重点高中。
魏真没透露半点消息于赵大宝,是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给赵大宝个惊喜。可对于赵大宝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两个卧室!
他再没理由赖在魏真床上了!
赵大宝进门坐在主卧落地阳台再没动过,望着窗外小区里的喷泉,水花四溅,打在绿莹莹的Cao间,一对小情侣坐在藤椅上,笑语晏晏注视着彼此,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很美的一个画面,但刺得赵大宝双眼发着涩。
魏真收拾着衣物,不动声色地琢磨着赵大宝怎么了?这和他的预想完全大相径庭!
赵大宝欣喜的在几个房间来回串,热泪盈眶和他喊着,老魏我太开心了,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可是此刻,他家小混蛋呆呆地坐在落地床前,一副快哭了的可怜相,这是在闹哪样?
难道也是高兴的一种表现?
“大宝是不是房间不满意?”
赵大宝凝视着外面摇头,“无所谓!”
魏真缓缓放下手中的衣服,挨着赵大宝坐下,伸手摸了摸赵大宝的头,“要不我们换个房间住?”
赵大宝再次摇头,只是摇头的瞬间,赵大宝像突然发现自己中了百万大奖一样,眼睛嗖地亮了,五个爪子抓住魏真的胳膊,不可思议结巴道,“老……老魏你是说我们?”
这下魏真被搞蒙了,忍着胳膊传来的痛楚,“是啊大宝,你要不喜欢这间,我们换到次卧住。”
赵大宝瞬间感觉热腾腾的血液回升到了自己冷冰冰的身体,跟打了j-i血似的,一个高高蹦起来,在魏真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滚到床上翻了几圈,“老魏我太喜欢了,我们就住这,哪都不去了!”
魏真摸着脸上赵大宝留下的口水,心想着怎么还亲上了,看着在床上欢天喜地翻腾的赵大宝,哭笑不得暗自叹了口气,笑着说了句,“大宝生日快乐!”
“啊!”
赵大宝蓦地停住动作,晃着脑袋坐直,疑惑地看向了微笑而坐的魏真,那表情好像是在问,是在和我说话么?
生日对于赵大宝来说最多算个名词,赵大宝不在乎,他也不觉着魏真会在乎,所以他从来不去记魏真的生日是哪天,他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若不是这句‘大宝生日快乐’是魏真口出,赵大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赵大宝有生以来过得第一个生日,他只想和魏真单独度过,魏真也很有默契的拒绝了吴建的前来。
吴建没气死,大热天专门雇车拉了盆一米多高的名贵盆栽,来祝贺魏真的乔迁之喜,到小区门口了,魏真说他不在家,只好拉回了汽修厂。
魏真没说谎,带着赵大宝到超市买做饭的作料和菜品去了,晚上俩人还做生日宴呢,时间很紧迫,蛋糕魏真前一天订好了。
买齐所需,魏真去拿蛋糕,赵大宝做饭。
这里不比那间老平房,厨房小,窗户巴掌大,夏天做饭热气腾腾,汗流不止。新家厨房半敞式,大开窗,三米长转角厨台,赵大宝一低头,明亮的可以瞧见自己的影子。
赵大宝对于住在哪儿,何等环境,内心的波动并不大,小孩儿的幸福指数可以说全部来源于魏真。过了今天赵大宝十五了,很多思考x_ing的问题,喜怒哀乐,赵大宝已不再似儿时那样一代而过了。
他会在脑子里推敲打磨了,想得更深远,相对烦恼也会更多。
比如上午他坐在阳台,看着光明正大坐在阳光下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他会心酸!
为什么心酸?
不是只要和老魏在一起,老魏永远不接受他,永远不知道他心中那不可见人的秘密也没关系吗?
他永远是老魏的儿子也没关系吗?
可为什么他那么难过!
为什么只是和老魏分开房睡,就让他冷得想发抖!
他一定是变态了,有病了!
九岁他遇到了魏真,第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然后一直对他好到现在,他不停的接受着这份好,不知不觉中他就想独霸着这份好,因为他一无所有,除了这份好。
那时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但却懂得占有这份好,只要有人靠近这份好,他便恨死了那人。
这是他的!
他唯一的好东西!别人怎么还要跟他抢?
赵大宝剥着手里的葱,回想小时候和魏真的种种画面,莫名的哭了,无声地泪止不住的流。
现在他长大了,懂事了,想剥离开那份好却来不及了,依赖了太久太久,没有这份好,他都不知道活在这世上有何意义。
没有人需要他,他也不需要别人,因为那个人给予的好早像血液流遍了他全身,无人可替,如果哪天那个人收回这份好,他也会流血流死吧!
第41章
魏真拎着蛋糕回到家中,赵大宝眼睛里还挂着水光,见魏真向他走来,调整着思绪,笑嘻嘻说着话,背对向了魏真。
老魏太高兴了,他不能扫了老魏的兴!
魏真今天确实高兴,菜没上齐就拆开蛋糕,卡了一指头n_ai油,抹到了赵大宝鼻尖。饭桌上还不停怂恿赵大宝喝酒。
这时的魏真还算清醒,知道洋酒劲大,担心赵大宝吃不消,弯腰拉出餐桌下没开箱的啤酒让赵大宝喝,他自己则是继续喝洋酒。
等到点蜡烛时,魏真已醉得站不稳,赵大宝脑袋也晕乎乎,但小孩儿任闭眼很认真的许了个愿。
魏真呵呵笑着追问赵大宝,“大宝许了什么愿快告诉老魏。”
赵大宝头一次过生日,却也知道这方面的流程,并且相比每年点蜡烛许愿的人更为尊重这个仪式,一脸严肃的表情,“我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魏真喝醉了简直和平时两个样,痞痞的坏笑着,抓着瓶啤酒掇在了赵大宝眼前,“不说你把酒干了。”
然后魏真趴在饭桌上不动了!
偌大的房间瞬间陷入安静,赵大宝举起啤酒,闭着眼咕噜咕噜灌了,放下空酒瓶,突然豁出去了一样自暴自弃的喊道。
“我不做你儿子!不做!不要再叫我儿子!”
赵大宝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魏真,自己也一动不敢动,就这么看了会儿,赵大宝似乎意识到魏真是真喝得不省人事了,扯着嘴角苦涩一笑,上前架起魏真胳膊,扶着人往卧室走。
俩人晃动着进了卧室,魏真迷迷糊糊睁开眼四处瞅着挺冷静地说,“大宝这是哪儿啊?我们怎么不回家?”
赵大宝柔声道,“老魏这就是我们家,我们自己的家。”
“我们自己的家?”魏真自言自语迷蒙地又看了一圈儿,嘟囔着揽住赵大宝向床边倒,“我们有家了!大宝我们有家了!”
俩人双双侧倒在床,谁也没动。过了片刻,赵大宝伸手打开台灯,他看到魏真嘴角挂着笑静静地睡着了。
近在咫尺的脸,赵大宝只要稍稍向前便可亲到魏真的嘴,但是赵大宝没有,他身体挪动着,头来到魏真胸膛,没入,死死抱住魏真,深深地吸起了气。
赵大宝胳膊不受控制的越圈越紧,魏真不舒服的哼了声,手本能地扑腾着胡乱扒拉,然而半醉半清醒的赵大宝像个瘾君子,只怕这一松手,毒瘾发作死过去一样,没有半点儿要松开魏真的意思。赵大宝不是没感觉到魏真的挣扎,所以几乎是央求弱弱地说着。
“老魏……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小孩儿真没别的意思,只想来一次以往不同的拥抱,不是爹抱儿子,也不是儿子抱爹!
不过魏真很快就不动了,当他的手落到赵大宝毛茸茸的头顶那一瞬间,静静的呼吸着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赵大宝一点儿点儿松开自己的胳膊,向后撤着,来到了魏真的脸边。
昏黄柔和的灯光照着魏真清隽的脸,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唇,是好看,在赵大宝心里,魏真一直帅得天下无敌。此刻赵大宝再细细端详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了,尤其是魏真躺在那儿一副好像他怎么欺负都不会醒的模样。
要说方才赵大宝没别的意思,这会儿是真有点儿把持不住了,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直觉魏真炙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鼻息间,原本因为酒精发热的身体,沸腾的简直要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