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传来他们的声音,一个女人说:“这人就是秦安康吧?!”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是啊。你不知道吗?听说上次有个官司他居然在临开庭的时候抽身而退了。给所里弄了个措手不及,哎。”
“怎么不知道,这事闹得挺大的。他怎么来咱们这了?”
“还能干嘛来,找工作呗。”
“谁敢用他啊?万一再玩这么一手,哪个事务所受得了”
声音渐远,秦安康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今天为什么屡屡遭到拒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律师这个行业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任何行内的消息都会传播的十分迅速。
何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这档子事怕是人尽皆知了,难怪今日他会一再的被人婉拒?
是啊,他是有“前科”的。
尽管算不上是什么大错误,可是事关人品,想必他在这行要臭名昭着了。
他想明白了一切了之后,苦笑了一下,随手将简历扔在垃圾箱里。
大步流星的走到电梯门前,按下按钮,解开领带,呼出一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寻烦恼也没有用。
任家宁刚刚下课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胡宇畔的电话,本来不想接的,可是电话一直响,办公室的老师都看过来。任家宁拿起手机,走到走廊里,才接起:“是你啊,有事吗?”
对方的回答直接:“周日我有几个朋友想去出海,你有时间吗?一起吧?”
任家宁停了一会儿说:“可能要带着学生去写生。”
胡宇畔听出来他是在找借口,就说:“家宁,那天我说的很明白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你不接受我。那咱们做个朋友也行吧。不会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吧。”
任家宁略略思考,说:“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么想,好吧,我去就是了。”
胡宇畔的语气满是愉快,说:“好。到时我去接你。”
撂下电话,任家宁没有立即回到办公室,而是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打篮球的学生们,回忆起那天去看展览的情景……
画展是在本市最大的一个展览厅里举办的,其实这个画家的声望与水平配不上这样的排场与气派。
但是这位画家近年来一直致力於拯救文化国宝的事业中,在这方面颇有成就,几年下来,收集和创作了不少作品,接着特殊期间的大好时机,举办了这么一场画展。
任家宁和胡宇畔在展厅转了两圈,任家宁指着这些画对他说:“这就是你说的与我风格差不多?”
胡宇畔看着满墙的国画,讪讪的笑着说:“我朋友说的,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画家。”
任家宁看他有些窘迫的样子,便说:“有机会能够欣赏一下国画,也不错。”
胡宇畔左右看看说:“我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是不是太无聊了?要不,咱们走吧。”
任家宁却说:“既然来了,就多看一会儿吧,不然都浪费了你那两张票。听说多少人都抢不来呢。”
胡宇畔随口接道:“就是啊,我也是托朋友的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什么?”任家宁惊讶的问。
胡宇畔自知说漏嘴了,忙着转移话题:“啊,你饿吗?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说完,不等任家宁再开口,就把他拉出来了。
一路上,胡宇畔东拉西扯的想要任家宁把这个问题忘记,哪知道任家宁念念不忘的,吃饭的时候再次问:“你说这票是怎么回事?”
胡宇畔一愣,然后继续撒谎:“朋友送的。”
“真的吗?”任家宁看着他,一副质问的样子。
胡宇畔坚持的点点头,眼睛却不敢看着任家宁了,只盯着桌前的饭菜。
任家宁故意沈下语气说:“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这一招果然管用,胡宇畔忙解释说:“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是怕……”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怕我什么?”任家宁追问。
“怕我说是我买的,你会误会我。”胡宇畔底气不足的说。
任家宁诧异道:“我怎么会误会你呢?你多想了。你请我看画展,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胡宇畔摸摸鼻子,看来是他误会任家宁了,任家宁根本就没有多想,他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吃过饭,胡宇畔将任家宁送回家,到了楼下的时候,他叫住已经快进去的任家宁。
任家宁停住脚步,回身问:“还有事?”
胡宇畔走过来,面色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任家宁瞬间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他,显然是被他的直率的表白吓住了。勉强笑了一下说:“你说什么呢?”
胡宇畔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任家宁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之举,更加不是酒后醉话。他本想糊弄过去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只好说:“我知道了。”
“你呢?”胡宇畔不甘心只是自己表白而没有回应的追问。
多么熟悉的情节与景象,当初秦安康也是这样追问他,逼着他表白的。
那时的点点滴滴全部填充在脑子里,不自觉的走神。
胡宇畔看到任家宁游离的神情,有些失望的说:“你还是忘不了他。”
“啊。”任家宁回过神,似乎是想解释一下,“不是,我……”
胡宇畔打断他:“别解释了。我明白的。”
任家宁满是歉意的对他说:“你比我大,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一样。真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其他的,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当朋友的好。”
胡宇畔低头,满眼的失望难以遮掩。稍后,抬起头,恢复了常态说:“没事。我有爱你的权利,但是你没有爱我的义务。”
任家宁听完笑起来,弄得胡宇畔满脸不解,问:“你笑什么?”
任家宁止住笑说:“你们当律师是不是说话都这样啊,满嘴的法律术语,这算不算是一种职业病啊?”
胡宇畔也被他说笑了,说:“不早了,你上去吧。”
任家宁点下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身说:“谢谢你。”
胡宇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止是因为今天的画展,还因为他的大度与不计较……
“任老师。”一声呼唤,将任家宁的思绪拉回来,他回身看见是方老师。
“有事?”
“啊,院长叫你去一下,说是精品课的事。”方老师说完,就自顾的回到办公室去了。
“哦,谢谢你。”任家宁回到办公室,拿起准备好的教案去院长办公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第19章 Chapter 19
晚上,谢鹏飞还是放心不下秦安康,尽管秦安康一再强调自己没有事,挺得住,放得下,看得开,想得宽。
可是毕竟是情场官场一起失意,再心胸宽大也难以一时承受这双重打击吧。
谢鹏飞一进门看见的景象就是秦安康手捧着一碗方便面,坐在电视机前看足球。
“你找到工作了吗?”谢鹏飞坐在他身边问。
秦安康摇摇头说:“没有。”
“你怎么就吃这个啊?”谢鹏飞皱着眉头问,就算懒得做,也可以去买些现成的,犯不上虐待自己吃泡面。
秦安康将吃完的空碗放在茶几上,打了个饱嗝说:“要省钱啊,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了。还得养孩子呢。”
谢鹏飞有些无奈的说:“你今天不是去应聘了吗?怎么样?”
秦安康一耸肩说:“不怎么样,人家都不要我。”
谢鹏飞惊讶的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有‘前科’啊,你想啊,谁会要一个不负责任的律师呢?”秦安康口气平静,完全没有委屈或是气氛的样子。
谢鹏飞倒是有些义愤填膺的说:“你还真是沈得住气啊,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真不知道那个任家宁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工作都可以不要了。”
谢鹏飞将矛头直指任家宁头上,秦安康不愿意与他谈及任家宁,就说:“不关他的事。”
“还不关他的事,要不是他,你能丢了工作吗?你能沦落到没有人要的地步吗?”谢鹏飞越说越来气,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
秦安康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起身迈过谢鹏飞,拿起空碗进了厨房,说:“你要是单单批判他来的,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谢鹏飞不再说话,到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好意思在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揭人伤疤了。
挪到厨房,小声的嘟囔:“我这不是替你抱不平吗?你看看,他也不来看看你,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秦安康没有说话,脸色表示出了一切。
谢鹏飞真是不敢再随便说话了,忙转化话题说:“要不,你去我哪里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