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少年时期他经常偷偷观察着谢谨一的一举一动那样,他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两个,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一个窃贼一般。
谢谨一挑货架上水果的时候突然回头笑,他明明知道谢谨一看的不是他,可他却慌张无措地躲回货架后。
躲在货架后,心跳得太急,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后,嘴角剩下的也只有苦笑而已。
傅白杨记得那是高中的夏天,暑假,学校补课,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燥热天里,知了蝉儿叫得急,头顶上的风扇哗啦啦转着。
从高一到即将到来的高三,无论怎么分班他和谢谨一永远都在一个教室,第三年他和谢谨一依旧是拆不散的同桌。
他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着他,这是一个温润的,干净的谢谨一,笑起来温柔得�Ů�ɇ�像装满了星星。
青春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谢谨一的干净的手,圆润的指甲,以及握着笔在卷子上写出一手漂亮的字认真模样。
那次的课堂,语文老师正在讲周考试卷,他不知不觉地又把心神从卷子上转移到旁边谢谨一的身上……
谢谨一居然没有在听课?
好学生无视老师,正咬着牙握着钢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写不过两三行就松笔,紧张地搓手。
写的什么呢?会是这样一副犹豫纠结的表情……
好奇,希冀,激动,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是一份情书,一份可能写给自己的情书。
下课铃声响起,谢谨一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乘着这个空档,他偷偷翻开了谢谨一的书,抽出那份夹在书里的信,小心翼翼拿到手里,每打开一个折,他的心就猛跳一下。
谢谨一的字很好看,清隽无比,字里行间平淡言语,诉说自己多年的爱意……
他看得出神,旁边和他一起在篮球队打球的哥们儿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一行又一行地看下去,攥着纸张的手在抖,脸都白了心里酸得很,出自谢谨一笔下的情书,可是表白的对象却不是他,居然……,居然是上一届的学长……
紧接着一切都超出他预想了,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份书信被大大咧咧的同班同学夺走,炫耀着向着全班人扬起来,“情书啊,情书啊!班长的情书,要不要我给你们念念,听不听啊……”
谢谨一进教室的时候,全班人都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们好奇里带着厌恶的眼神,刺痛人心。
一份男人写给男人的情书,同性恋!变态!恶心!
那时候的同性恋是不被接纳的。
谢谨一走到他面前,他以为他是要质问他,责怪他,哑口无言,“谨一我……”
谢谨一冷冷地说,“傅白杨,你可以抬一下脚吗?”
他呆呆地抬脚,他看着谢谨一蹲下来,然后从他脚下把撕碎的纸张碎片捡起来。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一个个逃出教室,唯有谢谨一不动,他把好不容易捡起来的那些碎片仔仔细细地拼回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粘起来,哪怕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你喜欢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喜欢到让你连世俗的眼光都不顾了!
地下车库,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地,顾斜给谢谨一发了短信说汤圆直叫唤,所以他自己把汤圆带出来,现在在车库等他。
发完信息手机往兜里一揣,顾斜活动活动关节摆摆头,傅白杨还没反应过来顾斜一拳就朝他招呼了过去。
顾斜拳头硬,打小跟着院里的警卫兵学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花招式,学的就是一个狠字。
没有言语,只有拳头闷下去的声音,干架的时候汤圆关宠物包里头直叫唤。
傅白杨终于挨到了顾斜的边,一拳头过去,顾斜反应快偏头一闪躲过了,但是还是让傅白杨的拳头擦到了皮肉,嘴皮子磕了道口子。
顾斜大拇指一抹,甜腥味尝到嘴里,嘴角咧起来,笑出了一股子的狠劲。
傅白杨冲过来的时候,顾斜伸手把他的手一包制住了他,然后立马抬腿用膝盖朝着傅白杨的肚子上一揣,直接把傅白杨撂地上。
挑着眼,冷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还说谢谨一怎么就提都没提过高中的事情,原来让你作尽了妖。谢谨一心软,我这心可是恨的。”
顾斜没下狠手,但是傅白杨身上还是挨了不少拳,他竟然还不甘心地撑住地面还想要再干一次,顾斜一脚狠狠踩到傅白杨的手背上,拧得手骨咔咔响,“害老子以为自己单恋,心惊胆战追国外去,现在居然还敢搁老子面前造孽。”
傅白杨脸都白了,不可置信地抬头,“是你?!”
“是你爸爸!
顾斜干了一场架后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跟没事人似的,没理躺地上的傅白杨,点了一支烟拎了汤圆就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回去。
靠着车,尼古丁才到嘴里吸一口就碰到了裂了的嘴,疼得呲牙咧嘴直嘶着声,手一揩又见冒了血,顾斜怕谢谨一见了问,边骂傅白杨怂蛋边把血给舔干净了。
汤圆从宠物包里放出来了,见了刚刚猛烈的场面,现在急地一个劲顾斜脚边脚边跳。
顾斜咧了血腥后呵着笑蹲下来,然后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汤圆的额头,“儿子,刚刚见的记清楚,好好看好好学,以后见了这样的杂碎惦记你的小公狗,直接干上去,撕得血肉模糊也不能便宜那些孙子,多看一�Ů�Ƀ�得把他们眼珠子给抠下来。”
谢谨一过来的时候,顾斜碾烟上去,搂住谢谨一的腰直接怼着他嘴亲上去,谢谨一不明所以地推了一下他,顾斜无动于衷,谢谨一咬了一下他嘴,也没使多大劲就听顾斜嘶的一声,然后更用力地压着他的腰,狠狠威胁道,“别动,发情呢现在。”
谢谨一忍俊不禁,由着顾斜闹他,舌头探到口腔里,尝到的全是烟草味,然后唇舌交织,难舍难分,谢谨一要被他吻到喘不过气了,顾斜笑着放开他,津液扯成一根丝断在嘴角。
顾斜舔着把嘴边的津液舔了,冲着谢谨一点了点自己的因为打架烈了的嘴皮,嫁祸,“宝贝,咬这么狠呢。”
他哪有这么用力?谢谨一凑过去正要看顾斜伤口,顾斜笑眯眯地抢先一步在谢谨一脸颊上偷袭一口。
回到车里,把汤圆放后座。顾斜从谢谨一袋里抽出一盒饼干条,草莓味的po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