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不要找我!”双手胡乱挥舞,不知在打什么。
正一筹莫展,不远处驶来其他三艘楼船,金锁局、七星堂、西原狼族的旗帜迎风飘扬。
月夕两位美人急冲冲地奔了过来,直接抱住九尘。
“听金顶的人说你们被玄武吃了,我们正要去救你们呢!”
姜梓莘倚在船舷上揶揄,“连我们都打不过,你们再来还不是送死。”
“送死也要来啊!”粉衣女子嗔道。
“表弟弟,你这艳福不浅啊。”姜梓莘朝着旁边手足无措的小猫咪努努嘴。
闻言,月夕双娘也自己下来了,夕娘骂道,“去你的!我早就有夫君了,是见到主人没事高兴嘛!”
红衣女子朝着檀栾解释道,“主人早已心有所属,姜谷主成天就是乱说话。”
“我们也知道打不过,但看金顶的人居然就这么回来了,实在是恶心,看不过去就自己来了。反正船就停在入海口。”
“想着行事小心点,不要主动去惹玄武。在海上不断搜寻,这样你们逃出来了也好接应你们。”
说完开心道:“没想到你们自己就逃出来了。”
等到众人把所经历的一切向明知有危险,还义无反顾前来救援的人说了一遍后……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北海之征、玄武吃人、万人陷落到宗枭老谋深算、卑鄙无耻、用人作饵,再到玄武腹中诡异莫测的一切、绝境下互相残杀的同道中人、最后不知所以便逃出生天……
感觉这世界真是大,江湖真是莫测,人心也真是险恶。
关键是,他们刚刚才把宗枭救上来啊!
“就在你们之前啊,金顶的人说他是自己从玄武的ga-ng1门里爬出来的,浑身是血引来了一大堆凶兽,为了救他似乎还死了好多人。”
“说什么是为了先把他送回来才返航的,我看明明就是贪生怕死。”
“他还涕泪俱流地哭诉都是他的错,不该妄想为民除害,一时失手就连累了这么多同道。”
“我们还安慰了他老半天!”
“他还说没遇到过别人,是命大才活下来的!”
被他所害者简直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咬牙切齿纠结着就要去找他报仇,尤其是痛失亲友或者自己缺了胳膊断了腿的那些,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到了之后,宗枭所住的船舱直接被众人一人一脚就给拆了。
然而往里一看,空空如也,狗贼早已逃之夭夭。
不由气得仰天怒吼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
姜梓莘指向金顶众人。
食为天没有直接回答,“之前天上那群,你们看见了吧?”
“那时候我们还忙着起锚,一抬头船舷上就站了一圈各式各样的尸体,那感觉真是刺激。”
铁扇敲了敲食为天的脑袋,“某人不是差点被吓尿了吗?哈哈。”
土窝窝拍开他的破扇子,“吓尿的不是秀掌么,哼。”
“咳咳,总之,他们每艘船都盯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我们倒是平安无事,就不知金顶是怎么了。”
“应该是跟金顶的人有仇吧,我看见昊家来的那谁?昊逸,被抓走了!”
“是啊,就像那种犯了错的兵士,或者什么俘虏一样,被栓在马后跟着跑。”
“啊!!!”
有人捧着人骨从金顶战船最底下的船舱冲了出来。
“船舱里,全是啊!用锦缎包得好好的!还新鲜着呢!”
我擦???
“他们是什么时候靠岸的?”
“就刚刚啊,跟你们前后脚的功夫。”
“怎么可能,用漂的也就这速度了。”
“……”
金君灏蹲在船舷上说,“可能就是漂回来的吧,怕惊扰到海里凶兽,凶兽尸堆又引来玄武。”亏他们之前还放铁刺,恨不得跟第一拨人比谁杀得多。
之前吵着不让回的也是他们。
等真见过玄武,逃过一劫了就夹着尾巴跑了。
夕娘想不明白,“那也没必要吃人啊!这么多吃的东西。”
“没用的,去海上立马就坏了。”酒、菜、米都一样。
“那海里的凶兽啊,随便抓几只上来吃不行么!”
他们这几天在玄武肚子里吃的就是凶兽。
“我们吃过了,不好吃,跟坏掉的食物味道差不多吧……”
那难道人r_ou_就好吃了?
谁知道他们想什么呢。
毕竟人心隔肚皮啊……
第19章 第1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知图呢?”九尘奇怪道,以魔刀的为人不可能弃兄弟于不顾的。
食为天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大老远见到你平安着就走了,去追天上过去的那群东西了。”
“那他有说什么吗?”
“说了,故人。”
知图的故人?
还没等九尘想清楚,颜琴羽已经开口了。
“领头那人是夜阎,夜家军前任统帅,曜日之争时被林天奇给卖了。”
“夜阎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大小战功,在三军中颇有声望,为人又刚正耿直,根本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朝堂。”
“耗了半年,当时羽族、兽族已是强弩之末,尤其在前西原王的脑袋被夜阎切了以后,兽族直接提出议和。羽族却不答应。仗着北海一带乌烟瘴气、危险异常便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从这里逃回羽国。”
“人说穷寇莫追,不仅当权者话里话外逼迫他,连林家也要跟着去,能有什么好事?但夜阎还是去了,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不理解,“明明知道危险,又为什么要去。”
“军令如山。再说从军者哪个不是热血儿郎,把保家卫国当作己任,早就随时做好了抛头颅洒热血的心理准备。知道有危险就不去,那还当什么兵?哪怕再来一回,还不是会毅然决然地送死。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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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突然反应过来重点不在这里,“不对啊!夜将军他们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知道他们死不瞑目要报仇,可是这都过了十八年了啊!”战后埋下的女儿红都可以开坛了。
颜琴羽和九尘对视一眼。
“难道是因为我们把他们吵醒了……”
颜琴羽笑道,“可能。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玄武主管玄冥之事,死后镇压之力散去,所以他们才得以重见天日。”
见他们直直地就往东南去,要做什么根本用不着问,檀栾担忧道,“哥,会不会打起来 啊?”
打起来会不会误伤无辜的人,那夜阎要做到哪步才算是为自己和麾下军士报仇了?
这些事谁都说不准,换了谁,不把对方灭门都不足以消除心头之恨。何况还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的凶尸呢?
死得好好的突然活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跟林家喝杯茶。
“打是肯定要打了,以夜将军生前的为人肯定是不愿意伤害老百姓的,但是经历了这一切后就不好说了。凶尸也没办法平心静气想事情,这种仇更不是想想就能算了的。”
檀栾小声地问九尘,“哥,你说夜将军他们打不打得赢林家呀?”
九尘也悄悄回答他,“今晚刚一醒过来就打过去肯定是打得赢的,但后面就不一定了”,看看周围人多眼杂,他们在背后论人是非传出去对名声不好,就牵着檀栾特意寻了个人少的地儿,悄悄说。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别看林家这样,其实也有很多‘同道中人’。家奴不说,还有很多不愿意更名改姓的供奉、客卿,和像林晟、檀梓潼这样散布各派的直系、旁系亲属。遑论他家在东南林林总总也还有过三十万的守军。”
说是守军,倒不如说是他林家的府兵。
原来林家这么厉害,难怪檀梓潼小时候就那么拽了。
“我害你得罪他家了……”
九尘点点他的鼻尖,“是他家得罪我了,敢欺负你。”
“阿栾,人活在世总有坚持的东西,为了在乎的人付出什么都是在所不惜的。各人有各人的立 场,立场不同早晚都会对到一起,无所谓什么害不害,得罪不得罪。观点不一样也用不着争论什 么、妥协什么,去做觉得值得的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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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忘了我是什么啦?你知道我一口可以吃掉多少人吗?三十万?哼。”他声音本来就低,哼得人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