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罗让的反应是:“谁啊这?”
余希声也是个不关注娱乐圈的,闻言摇摇头,又搜了一下“罗琪”的微博,看到置顶里就有这个明星的自拍九宫格。
把罗琪的正脸照点开放大,放在罗让脸旁对比之后,余希声承认道:“是很像。”
罗让有点不爽。
余希声熟练地顺毛道:“但没你帅。”
罗让满意了。
“你准备接受采访吗?”余希声问道。
罗让道:“没时间。”他还要对付那个心心念念当精神病的人渣呢。
一旁的吴大成听了一耳朵,说:“其实我倒觉得,不如抓住这个机会增加热度。”
余希声隐约get到他的想法:“怎么说?”
吴大成放下扫把,坐在他俩对面,道:“你们想啊,现在舆论这么重要,多少案子是在网上舆论发酵之后才重视的?人家还得特地买热搜、买营销。但你们现在,正好有这么个制造舆论氛围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对得起自己吗?”
罗让纳闷:“你是说公安办不了的事,弄到网上,让那些网民办?”
吴大成道:“不是网民,是你的粉丝!一条社会新闻的热度才能持续多久?没两个月,大家就都忘了。可要是你这个人红了,那就不一样了。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罗让听得一愣一愣的,跟余希声对视一眼,说:“能行?我又不是大明星。”
余希声道:“不说红不红,至少让大家关注这个案子,能给警方一点压力。”
现在他们主要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犯罪嫌疑人以精神病的名义逃脱法律的制裁。如果警方能够更愿意出力,也许能够得到更好的结果。
罗让见余希声也同意,想了想,便点头道:“我试试。”
很快,又有一家媒体联系罗让。余希声查了一下,说这家媒体算是风评不错的了。罗让便同意了他们的采访要求。
于是当天,在小饭馆里,记者、摄像机、话筒都到位了。余希声去医院看蔡有阳,吴大成回家买年货,两人都不在。罗让一个人接受采访,对着镜头的时候有点不自在。
记者:你在网上红了,你知道吗?
罗让:一开始不知道,你们打电话来,我就知道了。
记者:平时不太关注这些?
罗让:我上网不多。
记者:但是有人认为,你这段时间上了两次热搜,频率很高,不太正常。你怎么看?
罗让:我没看法。
记者:有人认为你想红?
罗让:对,我是想红。
记者:……
记者:你第一次上热搜,是因为这家叫做“小罗炒菜”的饭店开业,第二次则是因为一次见义勇为,虽然两次情景不同,但原因好像都是一样的。
罗让:你说我像那个明星?其实是他像我。他比我小。
记者:你的意思是你比罗琪更帅,是吗?
罗让:我喜欢的人是这么说的。
记者:你很有自信。
罗让:谢谢。
记者:有人说你在蹭罗琪的热度?
罗让:对,我需要热度。
记者:你想出道?
罗让:不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关注那个小视频。它涉及到一起非常恶劣的事件。一个成年男子,因为对社会心生不满,拿着利器冲到小学校园,而当时抵挡他的只有两个手无缚j-i之力的老师。就是现在,其中一名老师还在医院卧床不起。
记者:这是你说话最多的一次。
罗让:我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我说完了,请你向罗琪转达我的谢意。我想再蹭一蹭他的热度。
记者:……
记者:好吧,如果见到他,我会转达的。
这段简短的采访很快被传到网上。采访的记者本以为会看到一场腥风血雨,毕竟罗琪作为当红偶像,竟然被一个素人蹭热度不说,该素人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就是比明星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罗琪带头发了一条微博后,网上的评论完全是一边倒地好评。
罗琪V:哥,热度尽管蹭,支持你,见义勇为,很木奉!
大家纷纷转发点赞。唯一对这条微博有意见的,可能就是坐在病房写作业时,从两个老师口中得知这件事的郭留连了。
从寒假作业中抬起头,郭留连若有所思地放下笔,在余希声跟蔡有阳聊天的空档,走到余希声旁边,小声问道:“罗让哥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是去找他的亲弟弟了吗?”
亲弟弟……蔡有阳看了一眼脐下三寸的某部位,“噗”地笑出声来,而后在郭留连幽幽的注视下急忙捂住肚子。
“你别把伤口笑崩了。”余希声提醒他,然后转身把郭留连抱到膝盖上,温柔地说,“你罗让哥是有其他事,不是去找弟弟了。有时候‘哥’只是一种称呼,你不用担心。”
郭留连点点头,但神色依然忧心忡忡。他想了想,抱住余希声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如果罗让哥有其他弟弟了,你要帮他记得,我是他第一个弟弟。”
第37章
伴随着罗让热度不断上涨, “艾滋病人报复社会”的新闻搜索量同样在节节攀升,除了罗让,两位主要当事人——桥头村小学的骨干青年教师——蔡有阳和余希声, 分别受到了媒体的采访和关注。“最美教师”这样的溢美之词, 也一再出现在形容他们的各种报道中。
几天后,曾经严厉批评过蔡有阳的教育局某办公室主任拎了个水果篮找到医院, 热情地告诉蔡有阳,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他提。蔡有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熟了, 但有媒体在场, 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几台照相机拍下了这感人的一幕。
记者走后, 该办公室主任拉着蔡有阳说,他要离职可以再商量,但不能在媒体面前乱说话, 否则……他自己看着办。
蔡有阳恍然大悟。
余希声听说这件事后,回去告诉了罗让。两人有些感慨。
罗让嘲道:“这也算因祸得福?”
余希声苦笑:“那代价也太大了一点。”
罗让笑了笑,往后一仰,倒在床上, 双手枕着后脑勺,喃喃道:“社会啊,社会……”
余希声道:“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神神秘秘的。你弟弟每天提心吊胆, 都快哭了。”
罗让掏掏耳朵:“他哭啥?”
“哭你有新弟弟了。”余希声笑,“那个大明星,罗琪,不是长得跟你很像?还是一个姓。不多想也难啊。”
罗让嘟哝道:“我可没那本事, 找个大明星当弟弟。不过那人是挺好的,还帮我说话了。”
余希声“嗯”了一声,说:“有时间找弟弟聊聊天,说说话,安慰安慰他。”
罗让嫌麻烦:“他一小孩,怎么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还不是跟你学的?”余希声说,笑着走到床边,弯腰看他,“以前乱吃醋的是谁?”
罗让睁大眼,四处张望:“谁?谁吃醋了?”
余希声捧腹大笑。
罗让也笑,而后突然从床上跃起,猛地抱住余希声,把他按倒在床上。“不准笑。”他拉下脸,自有一番威仪。
余希声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嘴角仍是上扬的。没一会儿,又笑起来。
罗让道:“好,你还笑,这就不能怪我了。”
余希声笑着说:“你想做什么?”然后见他伸出手,忙道,“别,我怕痒。”
但罗让并没有呵他痒,却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他。
余希声的睫毛颤了颤,伸出的手在罗让肩膀上停留片刻后,从推拒的动作改成了环抱。罗让能够感觉到这个明显的改变,心中一动,捧起余希声的脸,变换着角度吻他的唇。
两人都有些激动,长长的亲吻后,气喘吁吁地分开,如连体婴儿一般躺在床上。
“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罗让把余希声紧紧抱在怀里,压抑着兴奋,尽量让声音不发生颤抖。
余希声没说话。
罗让抱着这个心心念念的宝贝,说:“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不逼你。但是你记住,要是哪天,你想说了,你必须第一个告诉我。”
余希声掰着他搂在自己胸前的手说:“你跟弟弟两个,真的一模一样。”他掰开了一根手指,再去掰下一根时,前面那根手指又合上了。于是他用力拍了一下这双横亘不走的大手。但手背都红了,手的主人还是不肯把他放开。他也只能妥协了。
罗让道:“这几天我去盯那个王八蛋了。他家里人想给他搞个精神病证明,把他保释出来。”
余希声道:“你别打人。”
罗让道:“我知道,要打了他们,我们反而从有理的变成没理的。我不打他们,我就让人把他们送红包的样子拍了下来。”
余希声道:“这是怎么拍到的?”
罗让得意道:“我有我的办法。”
余希声道:“取证过程也不能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