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兮翻白眼:“不要再给我塞狗粮了好吗?”
罗星棋皱眉,“有吗?我和鹿屿可是很低调的好不好,在学校连手都不牵。”
“切,你当我们瞎。”她想了想,点点头,“嗯,我们是快瞎了,被你俩闪瞎的。”
她凑上来:“你那番诚恳又爷们儿的发言又给你招来了一大批迷弟迷妹,你的热度马上就要赶超萧总攻了,你要不要趁热打铁跟他竞争一下校Cao的席位啊?”
罗星棋拿手里的笔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本Cao已经有主,就让狂蜂浪蝶们去祸害咱们的萧总攻吧!”
六月,惠德送走了又一批毕业生,狂欢后的校园满是五颜六色的水球皮和撕得粉碎的书本卷子,后勤部带着人整整打扫了三天才干净。
期末考之后鹿屿迎来了第一个不用打工的暑假。他从攒的奖学金里拿了一万块给家里,说学校有事情,不能回家住,连人带书搬进了集贤公馆。
张桂琴只要见到钱就好,虽然小儿子不在家没人帮他做家务,心里不大乐意,但想想少一个人吃穿,能省一笔钱,也就算了。
罗星棋这个暑假哪也不去,专心致志地带鹿屿疯玩儿起来。
这天晚上,两人像往常一样待在书房,鹿屿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罗星棋歪在书柜前面的懒人沙发上看书。
他接了个电话,用英语说了没几句就跳了起来,吓了鹿屿一跳。他点着头,嘴里连连说着OKOK,然后挂断了电话。
罗星棋走过来胡lū 了一下鹿屿的头,笑着说:“我表哥要来,到时候可能得带他一起玩儿,行吗?”
鹿屿听他讲过自己的姥姥家,邵家是民国世家,建国后的历次运动中屡遭劫难,改革开放没多久就举家移民了,邵华为了罗利军,不顾家里的劝阻留下来成家生子,因此国内几乎没什么亲属了。
鹿屿听朋友们言谈中提到过这个表哥,知道是罗星棋大姨的独子,是个纯正的ABC,比罗星棋大两岁,在耶鲁读大学,是个学得好玩儿得也好的厉害角色。罗星棋小时候常常去美国度假,小学时还在那边待了一整年,两人从小玩儿在一起,感情很好。
“嗯,我没问题的。”鹿屿点头,“他什么时候来?”
罗星棋打开手机查看机票信息,“后天下午。”
那天下午是个雾霾桑拿天儿,罗星棋在机场的国际到达区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身形纤细消瘦的青年推着行李车走出来,他面色冷淡,一脸疲态也遮不住俊美的容貌,见到罗星棋之后,勉强露出了点懒懒的笑,上前勾住了罗星棋的脖子,在他背上轻拍了拍。
两人外公的母亲是世家里出名的美人,因此邵家人人容貌不俗,两人一个帅气一个俊美,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Andrew,好久不见。”罗星棋把他从身上扯下来。
安德鲁皱眉抬头看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不要再喝牛n_ai了。”
罗星棋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187,比你上次见我高了五厘米。”
两人坐上车,安德鲁看着窗外灰蒙蒙的空气一脸的不高兴,罗星棋问他:“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个季节的京城吗?怎么想着现在来玩儿?”
安德鲁斜睨着他:“我有什么办法,暑假你不肯去美国,只好我来了。”
他凑近罗星棋,用手去拨他耳垂上的克罗心半环耳钉:“你穿了新耳洞?什么时候的事?”
罗星棋觉得痒,偏头躲开他的手指:“寒假的时候,在瑞士。”
安德鲁收回手,靠着椅背咬了咬手指:“小姨和小姨夫在家呢?”
罗星棋说:“在呢,等着给你接风。”
安德鲁皱着眉,不胜疲惫的样子:“见过面之后送我去你的公寓,不想住在家里。”
罗星棋想都不想:“不行。”
安德鲁诧异:“为什么?”
“家里多好,阿姨做饭好吃,我爸妈又不常在家。”
安德鲁脸沉了下来,“我不喜欢吹空调,我要住你的公寓。”罗星棋的公寓汇集了各种新型科技,常年恒温恒s-hi恒氧,24小时新风,还有空中花园,的确是舒服。
罗星棋无奈地叹气:“有个朋友家里不方便,公寓借给他住着呢。你不爱住家里,去住香椽山的别墅总行了吧?那边空气好,整栋别墅就你一个人,想怎么作都行。”
安德鲁心里立刻敲响了警铃,谁不知道罗星棋的公寓是他的私人地带,所有的宝贝全存在那里,会借给别人进去住才见鬼了呢。
他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转了话题说别的去了。
一家人厮见完毕,大少爷安德鲁慢条斯理地挂好两大箱行李,又拉着表弟喝完红酒叙完旧,终于开始睡觉倒时差的时候都快午夜了。
罗星棋看看时间,犹豫了一下,担心鹿屿还没睡在等自己,发了条微信过去:睡了吗?
鹿屿回得很快:还没。
罗星棋发了视频邀请,鹿屿接起来,冲着镜头露出笑脸。
罗星棋盘腿坐在床中间,怀里抱个枕头,一脸歉意:“没想到折腾到这么晚,忘了跟你说了别等我了,对不起啊。”
鹿屿还是笑:“我没关系的,不过还以为你会回来吃晚饭,做了你最爱吃的梅子排骨。”
罗星棋故意瞪大眼睛:“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回去!”
鹿屿笑出声来:“别急,给你留了一大碗呢,明天能回来吗?”
罗星棋点头,“吃过早饭我就回去。”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虚点了点,假想着鹿屿脸颊的触感,放低了声音问:“想我吗?”
鹿屿对他向来坦诚:“想。”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情话,恋恋不舍地挂断了。
安德鲁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穿着丝质睡衣走下楼来吃早餐,对着阿姨煮的银丝j-i蛋面皱眉说:“有咖啡吗?”
罗星棋起身去厨房开咖啡机煮咖啡给他:“你就是挑食,不然哪能比我矮这么多。”
安德鲁坐在桌前等咖啡,手指哒哒地敲着桌面说:“今晚安排一下,见见你的小朋友们。”
罗星棋站在咖啡机前面沉吟了一下回说:“好的,正好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他攒的局不大,十几个人,除了没出去的萧骏和高瓴,故意叫了几个出国念书回来度假的同学和几个世交子弟,都是安德鲁没见过的生面孔,在D字头那家新派烤鸭定了包房。
罗星棋让萧骏去接的鹿屿。鹿屿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罗星棋身边坐着一个人。
跟罗星棋如出一辙的凤眼,却不像罗星棋那样总是含着笑意,眸光清澈,带点冷意。俊美的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的样子,不是很认真的在听别人讲话,很瘦,一身清冷冷的略带锐利的贵气。
鹿屿看到他耳朵上也戴着一颗黑色六芒星耳钉,才知道罗星棋的耳钉原来是一对儿,另一个在这里。
安德鲁懒懒地抬手跟萧骏打了个招呼,两人聊了几句,用的是英文,鹿屿的英语是纯正的应试英语,听说都烂得不行,没有听懂。
萧骏跟其他人握手打招呼,轻描淡写地介绍鹿屿说是自己带来的朋友。
安德鲁看鹿屿年纪不大,虽然长得很好,但穿着十分普通,萧骏既没说名头也没说家世,以为只是他的某个小跟班,并没有放在心上,眼光只一掠就过去了,头都没点一下。
吃饭的时候聊的话题跟平时很不一样,鹿屿非常陌生,都是再讲些哪个哪个政策是什么风向,某某人的公司被恶意收购,背后是什么势力,哪里上市哪里停牌的,而且几乎基本一半都在用英文,罗星棋的表哥似乎的确是非常厉害,他说话的样子很自信笃定,声音不大,众人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鹿屿什么都听不懂,只好专心的吃饭。
罗星棋平时很注意鹿屿的吃穿用度,贴身的别人看不到的都是好的,露在外面的向来不带牌子,今天他只穿了件优衣库最普通的c-h-a肩白T,衣服素得连个logo都看不到。一件卡其色九分裤,也是街边常见的学生牌,在一屋子的奢侈品和潮牌中反而寒酸得有点引人注目,可是他实在是长得好,气质沉静自持,安安静静往那里一坐,细白修长的手指执着白瓷杯垂眼喝茶的样子很是撩人。再加上萧骏对他照顾有加,因此不少人默默误会了。
罗星棋的本意是带他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在安德鲁面前混个脸熟,为日后做好铺垫。
安德鲁的确一开始忽略了他,甚至连名字都没太记住。可是当他无意间瞥见鹿屿悄悄地往罗星棋盘子里放东西的时候眯了下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安静清秀的少年来。
鹿屿夹了一块栗子j-i里的栗子,咬了一小口发现意外的软糯甜,他知道罗星棋最爱吃栗子,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把咬剩的栗子放在罗星棋的盘子里。
罗星棋状若无意,右手执着筷子夹起来一口吃掉了,左手却不着痕迹地在桌子下面按着鹿屿的大腿捏了一下。
席上一道白灼竹节虾,鹿屿剥了几只放在小骨碟里,淋上芥末酱汁,轻轻推在两人中间,烤鸭上来,又拿薄饼按罗星棋的口味卷好了偷偷放在他盘子里。
安德鲁冷笑,巴上一个萧骏还不够,居然还想着爬墙,外表清纯的心机boy他见得多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倒是第一次。
鹿屿在洗手间里垂着眼睛洗手,冷不防被人捂着嘴巴拥进了厕所隔间。
罗星棋手臂紧箍着鹿屿的细腰把他抱起来头埋在胸口乱蹭:“宝宝,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