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远来初到,父母又忙,不好把客人一个人扔在家里,因此这几天两人只在公寓待了一会儿,罗星棋想鹿屿想得受不了。
鹿屿被他蹭得痒痒,抱住他的头笑了一下,在罗星棋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罗星棋把他放下来,鹿屿的手臂还恋恋不舍地勾着他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忍不住亲到一块儿去。
鹿屿高仰着头,紧闭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迷醉的模样格外勾人,罗星棋硬了,手覆在鹿屿紧翘的臀r_ou_上揉捏,鹿屿被他一揉立刻腿软的不行,觉得身子都要化了,松开嘴巴伏在他肩膀上吐出一点低吟。
罗星棋理智还在,知道现在可不是好时机,连忙拥住他拍抚,等两人平复后开门出去了。
鹿屿坐在马桶盖子上两手托着下巴微笑了一会儿,出去洗手。
正洗着,有人推开洗手间厚重的黑色大门走进来,也开了水龙头,鹿屿抬头在镜子里撞上安德鲁打量的目光。
刚想打招呼,安德鲁歪着嘴角冲他笑了一下,笑意没有到眼睛,张嘴说了一串英文。鹿屿隐约听懂是在问他家里做什么的。
鹿屿刚在席上听过他讲中文,回答道:“对不起,我英语不好。”
安德鲁鼻子里哼笑了一下,伸手抽了一张擦手纸,边擦边用中文说:“小朋友,做人不要太贪心,这山望着那山高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完把团成一团的擦手纸塞在鹿屿手里,转身语带嘲讽地说了声:“Thank you.”
回程的路上安德鲁面色不善地问:“Rex,萧带来那个人跟他什么关系你是知道的吧。”
罗星棋回眸看他一眼,认真地说:“他叫鹿屿,他跟萧骏是朋友关系。”跟我是情侣关系。
安德鲁嗤地一笑:“他还真是不挑,只要长得不错,什么货色都要。”
罗星棋皱眉看他,直接用英文说:“Andrew,注意你的措辞,他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请尊重他。”
他声音不小,语气很不好,安德鲁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瞪着罗星棋。
罗星棋捏着鼻梁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Andrew,请不要对他怀有敌意,你还不了解他,等你认识了他就会知道,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笑了一下:“等你们一起玩几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安德鲁转过脸看窗外,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第十九章
安德鲁没想到,罗星棋说一起玩儿,就真的是一起玩儿。
他坐在马术俱乐部的遮阳伞下一脸y-in翳地看着前面。
罗星棋正双手握着鹿屿的腰扶他上马,鹿屿已经来过几次,跟马儿之间建立了不错的感情,要领也掌握得很好,此刻端正地坐在马上,姿态很漂亮。
罗星棋像是不放心教练一样,亲自拉着缰绳带他走了一圈,才放开了让他跑一跑,自己则拎着马鞭站在旁边看着,一脸的宠溺与自豪。
安德鲁认得那是罗星棋自己的马,就算他也只是骑的俱乐部的马,鹿屿居然骑罗星棋的马!
那天去箭馆也是,罗星棋自己没s_h_è 几箭,一直贴着鹿屿的身后帮他固定手肘,调整姿势。两人离得太近了,安德鲁在隔壁的箭道上看过去,简直以为他们在借机耳鬓厮磨。他心不在焉,一壶箭s_h_è 得七扭八歪,没一个中靶心的。
去游泳,他游个一圈上来就找不到人了,四处看了半天才发现,罗星棋在浅水区托着鹿屿的腰腹在教人游泳,笑眯眯的充满耐心的样子,人r_ou_游泳圈当得不要太开心。
他回头去看萧骏,发现他安之若素的样子,仿佛见惯了,安德鲁越发不明白三人到底什么情况了。
八月中旬,京城进入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气温每天都在40度左右徘徊,去年这个时候,鹿屿早晚两班倒的打工,今年却被罗星棋领着去了东郊的湖边别墅避暑。
安德鲁午睡醒来走下楼。别墅里安安静静的,高瓴和一起来的一个朋友正在客厅下国际象棋。鹿屿在厨房里料理晚餐的材料。附近的餐厅味道一般,连着几天吃过来,众人都有点兴趣索然,鹿屿做了一次饭,大家吃过之后更是不爱去了,干脆半买半做,由鹿屿做起了主厨。
安德鲁倒了杯果汁,看向窗外:“外面什么东西乱哄哄的?”
高瓴拿着棋子边思考边回答他:“今天七夕呀,中国版情人节,旁边公园晚上有个音乐节。”
安德鲁点点头又问:“Rex去哪了?”
高瓴伸头看了一眼厨房,悄声说:“去湖边,准备点东西。”
安德鲁疑惑地回头看一眼,刚想问准备什么,高瓴已经低头去捏棋子了。
晚饭过后大家都去音乐节看live,罗星棋在厨房帮忙打扫,鹿屿看看时间,差不多开始了,他按下洗碗机的开关说:“你先去吧,我还差一点点,马上就能做完。”
罗星棋说:“不急,我等你。”
鹿屿把他往门口推:“你先去吧,很近,我找得到路。”
别墅里没人,罗星棋趁机把他抓过来长长地亲了一口:“我等你一起走。”
鹿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快手快脚地收拾好了,拎起硕大的垃圾袋说:“走吧。”
罗星棋右手抓过袋子,左手把鹿屿牵住,带他出了门。
走着走着鹿屿觉得不对:“我们好像走反了吧?为什么越走音乐声越小呢?”
罗星棋老神在在地踱步:“是呀,我是故意的,我要把你拐走,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鹿屿被他带到了空无一人的湖边。月色很淡,星星撒了一天,音乐节的电吉他和鼓点声遥遥地传过来,更显出湖边的静谧。不知是谁在岸边搭了个尖尖的白色帆布小帐篷,还缠了彩灯,一闪一闪的,跟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简直像走进了童话世界。
鹿屿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罗星棋,他记得昨天来湖边没看到有这个啊。
罗星棋拉着他走到帐篷旁边,推推他的肩膀:“进去看看。”
帐篷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坐着。鹿屿弯腰钻进去,立刻惊呆了。
尖顶上吊着盏星星灯,照亮了小小的空间。白色的长毛软毯子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结着缎带的礼物盒子,盒子上面贴着卡通数字,鹿屿数了数,一共十六个。
数字1的盒子上贴着一个便利贴,写着“拆我”。鹿屿跪坐在毯子上,解开蝴蝶结,盒子里面是个银色的长命锁,低下拴着三个小铃铛。
数字2里面是个黄色的橡皮鸭,他捏了捏,发出了几噶几噶的声音,鹿屿忍不住笑起来。
3是个玩具卡车,4是乐高小人,5是一盒木奉木奉糖……他缺失的全部童年和少年时代,都被罗星棋装进了礼物盒子,一块儿送给了他。
鹿屿坐在长毛毯子上,一边拆,一边哭,一边笑。
第十六个盒子小小的,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带着纹身的脚踝的特写。
鹿屿认得那是罗星棋脚踝上的纹身,一颗漂亮的鹿头。
他抽噎着,用手臂抹了一下眼泪。
外面“砰——啪——”地一声响,彩色的光照进帐篷里来。
鹿屿拂掉满身的纸屑缎带,钻出去,恰巧一朵大烟花正炸开在湖面上,水天一色,灿烂得仿佛在下烟花雨。
罗星棋手里捏着一个小蛋糕,小蛋糕上面c-h-a着根点燃的蜡烛,站在烟花下面,笑着说:“宝宝,生日快乐。”
鹿屿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分辨了半天,这一切太像一场梦了。不,应该说他连梦都不敢这么做。
他很想笑,可是眼泪和陌生的哽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他抖着声音说:“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吗?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呢。”
罗星棋站在一天一地的璀璨里,高大笃定地像个天神一样,说的话仿佛一个承诺:“今天是七夕,你生在七夕,以后没人会忘记你的生日了,我会一直陪你过生日的。”
他举起手里的蛋糕:“来,许愿吹蜡烛了。”
鹿屿痴痴地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他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蓄满了眼眶的泪像小溪一样扑落落滚下去,他虔诚地在心里念了半天,才睁眼珍而重之地轻轻吹灭了蜡烛。
两个人偎在一起,默默地看焰火,鹿屿捧着那个简单的纸杯蛋糕,像捧着什么珍宝,罗星棋低头看着他,想看着什么回去的时候鹿屿不要帮忙,执意一个人背着礼物袋子,心满意足的样子,仿佛一个终于淘到金子和宝石的小矿工。
罗星棋洗过澡出来,正在喝水。有人轻轻叩响了房门,打开一看,鹿屿垂着眼睛,有点紧张的样子站在门口,应该刚洗过澡,发梢还s-hi着,T恤的领子浸s-hi了一块,锁骨窝里还汪着点水。
罗星棋有点恍惚,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夏天那场暴风雨中被他拖进屋子里s-hi透的瘦小少年。
这次来看音乐节的朋友不少,罗星棋担心人多口杂,跟鹿屿的卧室都没有安排在同一层,而且从安德鲁来之后两人就再没机会睡过同一张床,亲一下都要偷偷摸摸的。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声,罗星棋猛然意识到,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而鹿屿主动来找他,意味着什么。
他搂着鹿屿一转身,关上门,落了锁。
鹿屿本来就有点紧张,听到落锁的咔嗒声更是立刻羞红了脸。罗星棋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个运动短裤,□□着上身,脖子上惯常叠戴着几条粗细长短不一的项链。鹿屿眼睛不好意思看他轮廓鲜明的胸肌腹肌,就盯着项链坠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