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内一阵动静,未几五六个坏小子揉着屁股,哭叫着争相奔逃。
十六扔掉随手捡来的棒棒,拍拍蜷在角落的人:“喂,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终于,那人抬起被揍得很精彩的脸,大眼睛里满是惊慌,看见十六更是惊讶:“吴水牛?”
“肖缇?”十六也很惊讶,没想随手救到球球的大眼睛同桌,他之前还在考虑怎样拉拢这个小鹿斑比似的男孩呢,真是
天助他也。十六兴奋地拉起肖缇,语气激动地吼道:“同学,你没事吧?!”
肖缇瑟缩一下,扯了扯唇,立即又痛得龇牙咧嘴:“没事,谢谢你。”
十六一把搭住肖缇的肩膀,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搭讪:“不谢,怎么,原来你也是特别生吗?”
无法习惯这热情的举动,肖缇有些局促又无奈:“是呀,水牛同学也是?”
“嗯嗯,我是体育全能。”十六延着一脸笑:“你呢?”
“嗯,烹饪。“
十六打了个跌,虽然他会做饭,但是没有想到有男孩子以烹饪这项才进入B高。
肖缇没有放过这细微的小动作,善解人意的他解释:“我家经营西餐厅,我曾经在外国的比赛里得奖。”
“哦,那是挺厉害的。”好吧,十六,英雄莫问出处,肖缇这是烹饪界的人才,你行么?想罢,十六重重拍打同学的肩
膀,释怀了:“嗯,我说你呢,长得这么乖还穿这身校服走街上实在是太招摇了,要不我以后去接你?”现在的小孩真
不让人省心。
肖缇微讶:“吴同学……你真热心。”
十六抓抓脑门,摆了摆手:“叫我阿牛吧,反正你这样不妥。”
肖缇淡淡一笑,对吴水牛的认知重新建立了,觉得这热心的同学很不错,态度也放松:“没事,平时我和燕裘一起上学
,今天有些特别。”
提到儿子,十六多留了一把心,他立即探问:“他怎么了?”
肖缇这时候不提防十六,也就没有多心:“听说他昨夜去苏教授那里,没回家。”
苏卷卷?!去苏卷卷家过夜?
十六惊起:“这不是找他帮忙跳级而已嘛,用不着过夜吧?”
“咦?”肖缇吓了一跳,有些结巴:“这个,我也不清楚。”
想来之前球球也在苏卷卷那住了几天,燕十六直觉这事不单纯,苏卷卷那小子长成大叔以后特别的坏,肯定不安什么好
心,指不定球球当苏卷卷是教授,但苏卷卷实际是只叫兽!十六越想越不妙,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冲回学校去看看儿
子有没有被禽兽给蹂 躏了。
大脚迈开,十六才跑出几步又回头看一眼怔住的肖缇,实在不放心把这纯洁的小鹿丢在路上,十六立即牵上肖缇,大拇
指比向前路,十六无限热血地说:“走,我们上学去!”
“唉!阿牛!”
肖缇被十六拖着,一路上磕动绊绊地奔跑,苦不堪言。
肖缇心想,这山里人实在太热血了。
第十章:晴天霹雳
教室门霍地拉开,蛮牛似的身影冲进来,不顾傻住的同学,直接冲到窗边一排桌子,那里并没有燕裘的身影。
这头牛正是燕十六,他现在那个叫心焦,赶忙摇了摇大早上就趴着补眠的同桌:“林安,林安,你有看见燕裘吗?”
短发女孩抬起脸,她血糖低,有下床气,这时候难掩愤怒,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紧紧胶在同桌身上,杀气腾腾。可惜
,燕十六根本不为所动,并非他迟钝,而是经年面对形形式式罪犯,小女生这点杀气还是有欠火候,气场不足,吓不着
他燕十六。
无惧于这张臭脸,十六全心关注儿子:“林安,燕裘回来了没有?”
林安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来,未成年小女孩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妩媚,她凝神注视山民小子,突然勾起唇角,睡意全消,眉
目间染上几分狡黠,她曲肘支脸,兴味地问:“怎么?你还怕见不着他?水牛,你怎么就知道关心燕裘,你是不是暗恋
他了?”
闻言,十六立即回过身去,果然见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燕裘,他挑眉睐向林安,后者竟然不甚满意地嗤了一声。
这小女生……
“你找我?”
沉默片刻,燕裘轻声问,语调不高不低的,那一个叫淡漠。
听在十六耳中又是一次重击,可他还记得正事。余光子掠向班上同学们,大家都竖起耳朵偷听,林安兴致高昂,更别提
肖缇大眼睛里的担忧有多重。
一瞬间,十六冷静了,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及球球的私隐,影响不好。
“我们到别的地方谈。”
风凛凛掠过,上课铃已经响起,被列为禁区的楼顶却有两道身影分立。
发丝覆脸,燕裘伸手轻轻拨开,目光始终不离充满阳光气息的瘦削身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改变,一般他不会理会无
聊的人或事,但现在他竟然会跟吴水牛上这里?或许在经历一夜无眠以后,他并不讨厌看到真情流露的关心,即使只是
来自一个不相关的人。是因为离开爸爸太久,太过寂寞了吗?燕裘自问,却无法找到答案。但即使因为寂寞,发泄口为
什么会是吴水牛呢?毕竟他陌生,别提肖缇,甚至比林安更不具资格,他为什么要挑这家伙呢?燕裘又问,依旧无法解
答,只好凝神注视着眼前人,希望能寻到合理的答案。
十六霍地回身,他本是做好心理准备,要跟儿子来一番青少年安全意识与性 教育的讲谈,不想这就一头闷进燕裘墨色
眼眸里,茫然与无助几乎将他溺毙,十六犹如中了定身咒,无法动弹。
燕裘只觉脸上微热,支了支眼镜掩饰不安,先发制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十六如梦初醒,竟然把想好的台词都忘光了,只好支吾着说:“你……昨晚去苏卷卷那里了?”
“是呀。”燕裘并不隐瞒,将吴水牛震惊的神色看在眼中,他蹙紧了眉头,语气不善:“这跟你没关系吧?不要再管我
的事。”
“没关系?”一道电流自脚底下攀升,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十六只觉全身毛孔贲张,汗毛都炸起来了。搁在身侧的拳头
掐紧,他抑制住揪着燕裘衣襟重重晃几下的冲动,难掩激动地咆哮:“不管你?我怎能不管你?那个苏卷卷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