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根:“你知道吗?要是十六知道你的这种想法,非要气得从这楼蹦下去。”
燕裘垂眸瞄向有11层距离的地面,默然。
“燕裘,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一次打击就断送未来。”阮元沛轻叹,不觉翘首回望那鬼鬼崇崇地探头探脑的人
,失笑:“刚才的信已经读过,我会好好合作,接下来的事,就由我负责吧,你不要再管。”
在阮元沛回望的时候,燕裘的目光也跟着,他眉头轻蹙:“那你呢?难道自从我爸死后,就没有消极?或许你该正视搬
家的原因?”
阮元沛差点初香烟呛着,一脸苦笑,无奈极了:“燕裘,你可以别这么犀利,行吧?”
“我们都明白,有什么改变了就回不到从前。”燕裘低叹,手指轻敲栏杆:“我看面都快下好了,该进去了。”
眼见少年人的手搭上门把,阮元沛喊住他:“如果燕十六真的回来了,你会怎么做?”
身形微僵,燕裘头也不回的说:“不要做无谓的假设,这种事不会发生。”
丢下阮元沛,燕裘先一步走进屋里。
阮元沛叼着香烟,袅袅白烟中,吴水牛笑盈盈地给燕裘端面条,燕裘态度友善温和,淡淡一笑比什么时候都真切。阮元
沛双唇微微翕张,香烟坠地,火光四射。莫明地,阮元沛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说不定……燕裘已经知道吴水牛的
身份。
只是这立即就被推翻,因为不可能,燕裘怎么会不认燕十六呢?或许只是在怀疑。
那边山民小子快步走向阳台,粗鲁地拉落地玻璃推拉门,嚷嚷:“吃面,糊掉就不好吃啦。”
阮元沛苦笑,踩住烟头轻轻一拧,就跨进门内,顺手拉上门。
阮元沛才落坐,吴水牛已经端上面条送上筷子,可以直接食用。阮元沛最近已经习惯这种照料,也很自然地接受,瞥一
眼吴水牛,轻叹,念了一句:“手别往围裙上抹。”
“切,反正都是油迹了,擦擦又怎么样?”
“你就是习惯了,看袖子上的是什么?好好的衣服给糟蹋了。”
水牛将双手往背后藏了藏,逞强;“靠,你不是我的养父,是我的养母吧?”
“臭小子。”阮元沛抬手就往吴水牛头壳上敲去。
燕裘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眼看那指节快要踫到小平头,他匆忙伸手将人捞到身边。
嬉笑中的二人霍地记起现场还有第三者,叫人看笑话了。
水牛被儿子看了笑话,尴尬地挠头抓耳:“燕裘,你别看大……我爸是警官,他人就是这么不正经的,老不羞。”
阮元沛眼角轻跳,抛一个眼神:这话你敢说!
吴水牛浓眉一挤,回一个警告眼神:配合。
“我知道,我爸以前也是老不正经的人。”燕裘淡淡地回了一句。
水牛眉头锁紧,一脸憋屈:“有这么不正经吗……你爸。”
“嗯。”燕裘微笑:“但就是这样才好,亦父亦友,就像你和阮哥一样。”
听了这赞扬,吴水牛立即心花怒放,很高兴儿子喜欢爸爸,脸上笑开了花。
阮元沛微怔,总觉得燕裘话中有话,那语中意像鞭子一样挞打他的心。他是吴水牛的爸爸吗?他其实忘记了这个立场,
所有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自然的反射条件,什么亦父亦友?不可否认的是他心思不单纯。
他深深凝视燕裘,然而后者却豪不畏惧地回以批判目光。
接下来吃进的面条简直是如同嚼腊,食之无味,阮元沛只是机械地吃光所有面条,心里有着不得不正视问题。他知道燕
裘是Gay,对男男之间感情比普通性向的人敏感,燕裘应该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阮元沛慌,他还没有准备好将这份感
情明朗化,更别提吴水牛那小子根本没有半点思想觉悟,卯然公开,恐怕也会让这头牛深入交谈并将爱情强转为友情,
直接OUT掉。
席间,燕裘不断与吴水牛讨论学校里的事情,奥林匹克大赛,篮球赛,游泳比赛支持,甚至保键室,肖缇和林安。
比起二人的热烈交谈,阮元沛这边受了冷落,但他也不作声。吴水牛多难得才有机会跟儿子好好接触,他自然不会打扰
,就由得两个小子好好谈,甚至撸起衣袖把碗给擦了,倒上两杯牛奶给他们,就把客厅留下来,自个窝进房间里努力思
索与国际刑警合作后的工作走向,尽量不去想那精力过剩总是笑咧一口白牙的臭小子。
直至时针指到顶端,阮元沛轻叹,准备去催那两个小孩想想明早上课的事。才要动身,房门就先被打开,小平头挤了进
来。
“大夫人,球球要在这里过夜呢。”
“……换洗的衣服……”
“我有。”
“……好吧。”阮元沛十分确定,燕裘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哦,万岁!”太兴奋,吴水牛没控制好关门的力道,那门关得天塌似的响亮。
“吴水牛!”
只有一串又急又沉的脚步声作回应,阮元沛轻叹摇首。
过了不一会,房门被敲响,阮元沛立即就意识到这不是那头粗枝大叶的牛,顿即将注意力集中。
只见进门的是燕裘,他清秀的脸上神情肃穆,甚至有几分严厉:“我有些事想跟阮哥你谈谈。”
“有什么话这样重要?”阮元沛轻揉额角,半点也不想接触这话题。
然而燕裘却不放过他:“你喜欢吴水牛,是吗?”
阮元沛心中惊悸,视线跳过燕裘,探索门外。
“放心吧,他在洗澡。”燕裘出声安抚:“我也不想让他听到。”
“你先进来。”阮元沛轻声说。
燕裘没有拒绝,他走进房间内,轻轻关上门,靠着门板,目光犀利逼人:“你还没有回答我。”
阮元沛苦笑:“你要我怎么样回答?你不是早已经有答案?”
“啧。”燕裘咬唇,眉头深锁:“你知道他是未成年人。”
“因此他并不知情。”继续按揉额角,阮元沛自嘲地笑:“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出手的禽兽吗?”
“我不了解你。”燕裘轻声说:“我甚至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以前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