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自己注意点。”
“知道啦。”
绿灯亮起,叶桥朝他挥挥手,提着打包盒快步过斑马线。
池睿川转身往停车场走,掏出手机给岑楚打电话,关机。池睿川没再打,直接开车走了。
岑楚进门,丢下车钥匙,弯腰换鞋:“妈,我回来了。”
“去哪了?”
岑楚动作一顿,抬头看池睿川,静了几秒,换好拖鞋,直起身笑笑:“买手机去了。”
岑妈妈端着刚出锅的菜从厨房出来,放餐桌上,扭头问岑楚:“手机怎么了?”
“丢了。”岑楚没再理会池睿川,走过去,拉开餐椅坐下,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啊,色香味俱全,姚女士的厨艺越来越木奉了。”
“就你嘴贫。”岑妈妈轻拍儿子肩膀,招呼池睿川坐下,高高兴兴往厨房走,“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了。”
岑楚拿出新手机,玩游戏。
池睿川皱眉盯着他看:“这才几天,怎么瘦成这样?”
岑楚按了暂停,抬头望着他笑,挺开心的样子:“还以为有了新欢早忘了旧爱长什么样了,没想到你不仅记得,还能看出来旧爱瘦了,池睿川,不错呀,给你个好评。”
池睿川沉下脸:“好好说话。”
“好吧。”岑楚放下手机,一脸认真地望着他,“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和叶桥搞过吗?”
池睿川拧眉。
“好好好,我斯文一点。”岑楚手指轻击桌面,又问,“你和叶桥,睡过吗?”
池睿川没答话,脸色很差。
“这还不行?”岑楚有点犯难,思索片刻,“好的不提叶先生,那我这么问吧,你有没有婚内出轨?啊,我问的是r_ou_体。”
池睿川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
岑楚耸耸肩:“我就问问,答不答随你。”
池睿川咬牙挤出两字:“没有。”
岑楚点点头,面上没什么表情,拿起手机继续游戏。
吃过饭,陪岑妈妈聊了会天。
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岑妈妈看不下去,拿出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约了朋友逛街。”摆摆手赶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与岑妈妈道别,从家里出来,岑楚拿车钥匙解锁,弯腰坐进驾驶座,池睿川站在一旁,沉默着看他。
岑楚摇下车窗:“怎么了?”见池睿川微微皱眉,似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岑楚挑眉又接一句,“想在车里来一次?”
池睿川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岑楚扯了下嘴角,这时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过来一看,是岑妈妈发来微信,问他是不是跟池睿川吵架了。
女人的直觉啊。岑楚叹口气,回了两字:没有。
刚锁了屏幕,又一条信息进来,是池睿川发的。
——照顾好自己。
岑楚盯着那五个字。
电视里演的,小说里写的,情侣分手,要走的那个大多会半真半假地说上这么一句。
岑楚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给池睿川回了一条。
——搬回去,等我考虑好了再走。
第4章
岑楚觉得自己这样瘦点还挺好看,下巴尖了,腰细了,腿好像也变长了。
岑楚摸着下巴,盯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越看越满意。
花了大半天时间将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了一番,从理发店出来,驾车到酒吧,推开包厢的门,一屋子人呼啦啦全看过来,三个嘴里含着酒的全喷了。
“我……咳,咳咳咳……我cao!”甄远放下酒杯,胡乱抹了把嘴,上下看越走越近的岑楚,“你这是,要干嘛?”
岑楚一屁股坐甄远边上,拿杯酒喝一口,侧头看他:“怎么了,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岑楚肤色足够白,完全hold得住张扬炫目的n_ain_ai灰发色,就是太久没见他染发,突然来这么一下,这视觉冲击力还是挺震撼的,甄远还没组织好语言,被旁边人抢了先。
“楚哥你不是从良了吗?怎么突然……哎!哎哎哎!”c-h-a话的红毛小帅哥抱头大叫,“远哥你干嘛打我呀!”
“从你妹的良!”甄远甩甩手,不解气,又一巴掌拍那人脑袋上,“自罚三杯!”
“开个玩笑嘛,楚哥结婚后确实安分了不少啊……”被甄远狠狠一瞪,红毛小帅哥鼓了下腮帮子,一口气灌下三杯酒,又嘟囔一句,“我才没有妹呢,我是独生子。”
甄远作势又要打他,红毛忙抬手护住脑袋:“再打一下我就告诉我哥!”
“不是独生子吗?”甄远逗他,“这会儿又有哥了?”
“表哥,表哥你懂不懂!”
看他们打打闹闹,岑楚心情好了不少,点支烟抽上,问红毛:“你表哥回国了?”
“回了。”红毛放下手,一说到表哥,腰杆都直了,“还给我带了礼物!”
“啧。”甄远摇头,“几岁的人了,收个礼物看把你得意的。”
“那是我表哥送的,意义不一样!”
红毛又滔滔不绝说起表哥的好。
今晚聚一块的这些个都是长期厮混在一起的,早习惯了红毛那提起表哥就刹不住话匣子的德行,该喝酒的喝酒该唱歌的唱歌,转眼就只剩一人在听。
“你说我表哥那么好,多少人喜欢他呀,便宜了那姓谢的王八蛋,那王八蛋却还不知道好好珍惜,偏偏我表哥谁都看不上,这么多年就只喜欢那一个,气死我了!”红毛接过那人倒的水,仰头咕噜咕噜喝光,重重放下杯子,“阿谭,你说那王八蛋是不是该死!”
被叫做阿谭的男人点点头,面容刚毅,声音却意外的好听:“嗯,该死,还喝水吗?”
“喝,渴死我了,哎,楚哥和远哥呢?”
岑楚洗完手,听甄远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还在讲电话。都不用猜,光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岑楚过去轻踹了门板一脚,转身出洗手间,懒洋洋倚在走廊墙上抽烟,边玩手机。
“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岑楚一顿,抬眼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的男人,静了两秒,吸口烟,微仰起头,花里胡哨吐出个烟圈:“婚后第三年,某天老公出差回来突然提离婚,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
“好好说话!”
岑楚差点笑场,闷咳一声,食指拨了拨额发:“看不出来吗?我这是伤心欲绝,一夜白头啊。”又吸了口烟,哀怨瞪了池睿川一眼,“你个负心汉。”
池睿川上下看他,大冷天穿件低领薄线衫配破洞牛仔,还露脚踝,不由皱眉:“你不冷?”
“冷啊,你要给我温暖吗?”
池睿川脱下大衣给他,迈步进了卫生间。
甄远从里头出来,看见岑楚,压着声音问:“他怎么在这里?”
岑楚灭了烟,看甄远:“我没跟你说过吗?”
甄远愣愣的:“说什么?”
“这家酒吧的老板姓池。”
“……”甄远懵了,“不是,这老板不是秦冰吗?”秦冰是本地gay圈有名的冰山美人,据传是海归博士,肤白貌美身高腿长,是个纯零,还是甄远的初恋——单方面的。
甄远cao了一声,用力一拍岑楚的肩:“走,换地儿,去海岸!”
岑楚披着大衣双手抱臂,倚着墙笑:“海岸的老板也姓池。”
“……”
甄远咬牙切齿:“你他妈不早说!这些日子让他赚了多少钱!”
“急什么,这不还没离么。”岑楚朝他眨眼,“婚内共同财产。”
甄远没心思喝酒了,问岑楚走不走,正好这时池睿川出来,岑楚朝甄远抬了抬下巴:“你先走吧。”
甄远只当没看见池睿川,朝岑楚点了下头,转身大步走远了。
岑楚肩膀撞撞池睿川,与他一同往前走:“干嘛来了?”
池睿川没说话。他经常这样,被问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沉默。
岑楚早已经习惯,他两手斜c-h-a进裤兜里,懒散迈着步子,又问:“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见岑楚肩上的大衣往下滑了些,池睿川帮他拉好:“什么日子?”
岑楚声音很轻,说了几个字。
池睿川没听清,问:“什么?”
岑楚扭头凑到他耳旁,轻轻吹了口热气:“结婚纪念日啊。”见池睿川皱眉做出闪躲的动作,岑楚勾了下唇,又迅速凑上去亲他耳朵一下,“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