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胜跟着江洺往出走,“谢啥,就是给你提个醒”
“对了,咱们前几天发的那本《案例汇编》你看了没?那天我随便翻了两页还看到了陆焜的案例,讲的虽说不详细,但有事情经过的大概,你回去可以看一下”
江洺想起昨天陆焜拿走的那本书,难道是为了怕他看见才拿走的吗?
现在看来应该是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说开?
江洺下班回家的时候陆焜正在厨房里做饭,他看到江洺站在门口,笑着抬起头,说:“今天给你做鱼啊,我们店里的田师傅去江边钓的,给我拿了两条,江鱼,特别鲜,你回屋等着,马上就好了”
此时的陆焜在江洺眼里和平时没有什么特别,他就站在橱柜边上,两条长腿很自然地分岔着,上身连背心都没穿,肩膀宽广,背阔肌结实。
天气热,他鬓角处还有两滴汗珠,马上要落下来的样子。
江洺转身回到客厅,看见陆焜的包就放在沙发上,江洺搞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手已经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包口敞着,江洺扫过一眼,耳机,纸巾,一盒玉溪,还有手机充电器。
一目了然,没有昨天他拿走的那本书。
“找什么呢?”
江洺听到陆焜的声音手下一抖,回过头去,陆焜就站在他身旁,笑着看他。
“。。。。。。打火机”
“这呢”,陆焜绕过江洺,把茶几上的打火机递到他手里。
江洺暗暗咬紧牙齿,这个借口。。。。。。太烂了。
火机既然在手里了江洺就必须点根烟来把刚才的谎圆下去,可是他拍拍裤兜,没找到。。。。。。
陆焜忙又把他包里的烟掏出来一根递过去。
江洺把烟点上,抽了一口才慢慢缓过劲儿来,说:“饭什么时候好?”
“怎么?饿啦?”
陆焜说着从背后环着江洺的腰,手指伸进衣服里,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拍了两下,好像在试探里面空到什么程度了。
“不饿”
江洺把陆焜的手拿开,坐到沙发上,烟灰燃出挺长一截,很自然地断了,他也没注意。
“我回屋躺会儿,饭好了叫我”
江洺说着就往卧室走,他故意躲开陆焜眼里的话。
床上的被子没叠,今天早上是江洺比陆焜后走的,他给忘记了。
江洺脑袋沉沉地趴倒在被子里,上面的气味都来自陆焜,烟Cao混着男人味,很特别,江洺惊讶于他为什么辨别不出自己的,也许是时间久了,他们的气味都混在了一起,而属于陆焜的,占据了上风。
江洺闭着眼睛,闻着那味道,思绪缓缓地蔓延开来。。。。。。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是陆焜睡靠门的那一边,晚上倒水,关灯,或者拿点什么也都是他的活,江洺很懒,和陆焜在一起后就更加变本加厉,而陆焜从来不跟他计较这些,他想做什么在陆焜那里都能得到满足,如果陆焜纯粹是为了他弟陆远的话,那他的牺牲也太大了。
这根本不合逻辑。。。。。。
正当江洺想得脑仁疼的时候床垫颤了一下,然后江洺感觉下巴一紧,等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陆焜掐着他那里,看着他说:“今天情绪不高啊”
“没。。。。。。”
江洺刚冒出一个字嘴巴就被堵上了,好像每一次都这样,在接吻这件事情上面陆焜从来不会给他暗示,心里想了就会马上落实到实际行动,但他每次动作都很凶,非得把江洺亲的呜咽出声才算完,而今天,下手尤其重。
等江洺好似一口气都喘不上来的时候陆焜放开了他,然后手指轻捏着他的耳垂,说:“咱们该吃饭了”
说完,陆焜翻身跃下床走出了卧室,就留江洺一个人重重地喘息,唇角热辣辣的火还没有褪去,烧得慌。
算了,要不要再给他一点时间,毕竟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去,如果换做自己,江洺想,他也不会很痛快尽酢貊来,这么一想,他觉得舒坦多了。
晚上这顿饭,大半条鱼都进了江洺的肚子,陆焜吃完,拿了根烟坐在他对面,边点边说:“你是不是属猫的?”
“不是”
江洺往嘴里送最后一口饭,很认真地回答问题。
陆焜笑着吐了口烟,说:“我看挺像,喜欢吃鱼啊?”
“嗯”
“那明天再给你做?”
“行”
陆焜朝冰箱看了一眼,说:“正好还剩一条,让我冻起来了,要不改天我带你去江边钓鱼啊?想不想去?”
江洺舔舔嘴角,说:“老头儿才去钓鱼呢”
陆焜梗脖,“谁说的?”
江洺拿过水杯喝了一口,眼神瞟过陆焜手里的烟,说:“你说的,田师傅去江边钓鱼”
陆焜被他的强词夺理逗笑了,烟夹在两指间,比划着,“田师傅才四十岁,也不算老头儿啊”
“长得那么着急,我以为六十了呢”
江洺想起之前去陆焜店里,一走而过的时候见过田师傅的脸,他眼角的皱纹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说到这陆焜目光沉下,淡淡地说:“田师傅比较cao心,他媳妇儿早些年跟别人跑了,他一直一个人带儿子过,他儿子刚高考完,今年还要上大学”
江洺为刚才嘴上失言有些过意不去,说;“那你没给他多开点儿工资啊”
“有啊”,陆焜弹弹烟灰,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他说:“我每个月都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五百,和他的工资一起打到他卡里”
江洺从没问过陆焜挣多少钱,而且家里的开销陆焜也从不让江洺花一分,没办法,江洺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会不定期地给陆焜买几件衣服,他也欣然接受,不过江洺想,陆焜一定不知道身上随随便便的一件都顶江洺半个月的工资了,好在江洺不经常买,所以也还负担得起。
思绪又回到陆焜给田师傅钱的事儿上来,江洺想,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成为吴野和孙志胜嘴里的坏人,还是陆焜有多面人生,他的坏只是吝惜展现给江洺而已。。。。。。
“欸?”,江洺此刻又想到一个人,也是陆焜店里的,就是那天要向他打听监狱里的事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江洺把问题抛给陆焜,然后陆焜回答他说:“毛毛,你怎么想起来问他?”
“说田师傅然后我就想到他了,他这人怎么样?”
陆焜摇摇头,说:“不咋地,以后你再去我店里要少跟他接触”
看来江洺对他没有好感是对的了。
“具体一点呢?”
陆焜挑眉看他,“怎么?对他有兴趣啊?”
他特意把“兴趣”二字拉得老长,没办法,他一看江洺的乖乖样子就忍不住调戏,简直是条件反s_h_è 。
“我还会遇到比你再帅的男人了吗?”
陆焜坚定地摇着头,说:“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
好,不要脸到此为止,言归正传,陆焜回想着和毛毛共事这么久以来,他好像没做过什么特别狗的事情,可能就是一点点小事堆积着才形成今天让陆焜打心眼里讨厌他的局面。
可这些小事跟江洺真的没法说,陆焜站起来,冲江洺甩甩手,说:“进屋去吧,我要洗碗了”
江洺正想着那天见到毛毛时他闻到的那股味道,刚有点眉目就被陆焜的声音打断了,他回过神来,“哦,我来吧”
正在拣筷子的人愣住了,抬起的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太少见了。。。。。。
江洺被他盯的心里发虚,把面前的碗一推,说:“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欸?谁也没说不让你洗啊?!
陆焜嘴里叼着剩下的半截烟,看江洺的眼睛微微弯着,似笑非笑,如果江洺此时回头看一眼,他一定愿意回来和他一起洗。。。。。。
☆、第四十八章
吃完饭两人找了个电影窝在床上看,《大卫戈尔的一生》,很老的片子,陆焜说他没看过,江洺就顺手点开了。
当电影演到大卫戈尔在奥斯丁大学上课时的那一段台词深深吸引了陆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江洺发现陆焜放在他后背一直摸来摸去的手忽然不动了。
“拉康哲学的重点是,幻想必须超越现实,因为在你到手的那一刻你没办法也不会再想要它,为了继续存在,欲望的客体必须永远无法达成,你要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对于“它”的幻想。欲望与疯狂幻想相辅相成”
“这正是帕斯卡所谓的真正的快乐,来自对未来快乐的白日梦,不然我们怎么会说,“猎比杀更有趣”,或“小心你许下的愿望”,不是因为你会得到它,而是因为一旦得到它,你再也不会要它”
“所以拉康给我们的教训是:心想事成的人绝对不会快乐,最符合人x_ing的真谛是,尽力活在你的想法和理想中,不要依据你达成多少欲望来衡量你的生活,而该以获得多少真诚、怜悯、理x_ing,甚至自我牺牲的时刻来衡量,因为到头来我们生平轻重的唯一标准取决你如何看待他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