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就说:“咱俩一块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家?”
他转个身,掰着沙发笑眯眯地看着我,“就知道你得舍不得我!”
“就你贫!”我有点儿无语。
“你要真喜欢,”他突然说,“我跟戚嘉年商量一下,让他转卖给我?”
“你说真的啊?”我是被他给整无语了,“你可别,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没那么喜欢。”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抱着我就亲,“哥,你真懂事。”
我心说你都叫我哥了,我能不懂事吗?
每次到外地,我都会有一种这一天特别长的错觉,晚上我抱着易泊文说些有的没的,他一开始还挺认真听的,后来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拎起枕头就往我脑门上拍,大喊一声:“沉睡魔咒!”
他说完倒头就睡,给我乐得不行,后来发现他真睡着了,只好掰着手指数星星,我车上睡够了,这会有点兴奋,有点失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睁眼的时候发现床边上放了杯柠檬水,我伸手摸了一下,还有点温。
“易泊文?”喊出口才发现我嗓子有点儿哑了,清了清嗓子发现特别干,顺手拿起水杯就喝了。
易泊文听到动静跑过来,嘴巴里还塞着根牙刷,含糊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水杯递给他,“再给我一杯。”
他看着我笑了笑,“好。”
他再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杯水,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放那儿吧。”
他把水杯放下,一溜身钻进我被窝里,他动静有点大,撞得我握手里的手机差点就飞了。
“哥?”他近距离地看着我,我在这一瞬间都能感受到他眼里噼里啪啦燃烧的小火苗,强烈地预感到我会变成恶魔爪子下的小娘儿们。
我在有限的空间内往一边退了退,“在这儿不太好吧?”
易泊文充耳不闻,但是他觉得好就好吧。
事后我趴在他身上不愿意起来,我也就这时候能占他点便宜,真愁人。
他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想什么呢?”
“想我以前没这么弱啊,最近怎么老被你控制呢,你让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说完看着他。
他乐了,“我当你思考什么大道理呢,你觉得咱每回昨晚都跟打了一架似的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说完我笑了,然后心里冒出一个隐秘而奇怪的想法。
我会这样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不是因为我跟他有默契,而是因为……
我觉得他太好了。
靠!这感觉真cao蛋。
我从他身上下来,生无可恋地说:“我发现我现在的思维不太正常。”
易泊文看着我笑。
两人收拾完出门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易泊文还是把车钥匙找到了,把车库里的车开了出来,是辆红色的桥跑,特拉风。
我赞叹,“这车跟他昨天开那辆风格差得有点多啊。”
“估计是找别人帮着挑的,”易泊文没怎么在意,“他哪有这眼光,不过你看看这车上的灰,估计这车跟着房子一样,都没讨着好。”
我低头笑了笑,“你这幸灾乐祸呢?”
“没,”易泊文挺认真地说,“替他不值。”
我也替你不值。我在心里补了一句,没再说别的。
“戚嘉年说这地的韩料不错,”他停了车,“咱们去试试?”
我没意见,“行啊。”
这时候不是饭点,店里头都没人,老板娘开了桌打麻将呢,人提醒了她才发现有客人。
她离开麻将桌,拿着餐单过来,“两个人?坐楼上去吧,我这打麻将太吵。”
我笑了笑,心想这老板娘还挺直爽,“好。”
老板娘带着我们上楼,我俩挑了一个正中间的位置,易泊文看完餐单递给我,“还是你点吧,我想吃点热乎的。”
“我要嫩豆腐汤,罗宋汤你行吗?”我问易泊文,他没什么意见。
我接着说:“那就两个汤,再加一份紫菜包饭,一份黄花鱼,一份炒年糕外加一份炸j-i。”
点的菜还没上,小菜已经摆了满满一桌,易泊文夹了一筷子泡菜,一下子就被辣得不行。
我只好赶紧给他倒水。
“你慢着点。”我说。
他被辣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小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这地估计因为离韩国挺近外加韩国人也挺多,韩料的确挺正宗,我一直挺喜欢这种小店,吃着舒心。
易泊文不挑食,这东西他吃得挺快,一会的功夫,紫菜卷就吃了半盘子,吃了还问:“这东西是做便当的吧?等咱们回去了我也给你做便当,你带着去上班。”
我乐了,“那我一定努力找工作,到时候你做两份便当咱俩一块吃。”
他一想觉得还挺好,“那我得先买两套一样的餐具!”
“都听你的。”我对他这恨不得马上去买餐盒的劲头挺无语的。
吃完没直接回,青岛这地感觉随时随地都能看到海,我俩找了个地,买了两盒冰淇淋坐在海边吃。
这会天气挺冷的,手拿着冰淇淋冷得不行,我吃了一会就放弃了,把盒子放在一边,晾着。
他问我:“冷了?”
“也还好,”我吸了吸鼻子,“没事。”
他笑了笑,捧起我的手,“冷要说,别什么事就知道扛着。”
“我没事。”我说。
他没理我,继续捂着我的手,他低着头,连睫毛也垂了下来,这样子特别招人疼。
晚上戚嘉年给易泊文接风,各种菜摆了满满一桌子,每一道都特精致,我的意思是看着都特好看,但是量有点少,基本一筷子下去半盘子都没了。
不过我还是吃得挺饱的,易泊文一直帮我夹菜,搞得我都不敢直视戚嘉年看我的目光。
总感觉那目光太炽热。
戚嘉年喝了酒,只好易泊文开车,我跟戚嘉年在餐厅门口等他。
戚嘉年一伸手直接搭在我肩膀上,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靠过来,“小师师啊!”
我回头,突然想起来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想起易泊文开玩笑的时候叫过他戚总,“戚……”
“你听我说!”我这总字还没出口,他就打断了我,“咱文文叫你一声哥,那我也叫你哥!哥,咱文文打小认死理儿,倔得不行,他对一个人好那肯定是掏心窝子,能豁出命去对你好,所以,哥啊,你别怪弟弟话多,只求你一句,咱能不散就不散啊!”
我刚想说什么,易泊文已经把车停到眼前,拉下车窗朝我们招手,“上车啊!”
戚嘉年推开我,“你上吧,明天我派人去取车,我在这再待会。”
我有些迟疑,“你真不上啊?”
他摇头,走到车前,扒着车窗朝里边说:“你们先走吧!”
我上了车,问易泊文:“就把他放这儿行吗?”
“怎么不行?”易泊文笑着摇头,“他要跟咱们去那别墅才能出事呢。”
易泊文给我送到地没下车,把钥匙递给我,“我去看看他,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好。”我笑着说,他表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还不是要回头去找人。
我没敢睡,总觉得我得半夜去接人,他俩这情况,估计得喝不少。
果然一点多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接起,“怎么了?”
“睡了吗?”他问。
我正拿着平板补之前没看完的美剧,正处在一种快要困到不行但又莫名兴奋的状态,他这时候打过来刚好,“你不是让我先睡?”
他呵呵笑着,“我在前面那个路口。”
“你等着。”我说。
我起身穿了外套,拿了钥匙直接出门,外面气温比屋里低不少,在路上走着还挺冷的。
易泊文说的那地其实离得挺近了,我走没多久就看到他,站在路灯下,整个人透着淡淡的黄光,有种道不明的美感。
他在对我笑,露出半边酒窝。
我站到他面前停下,“喝多了吧?”
他摇头,整个人靠过来,脑袋挨在我肩上。
他说:“哥,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你特别特别好。”
“突然间说什么呢。”我对他真没辙。
他抬起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哥,你害羞了。”
我去牵他的手,“走吧。”
他拉着我的手,人没动,顺着路灯坐到地上。
灯光直直地照下来,把他整个人勾勒得分外安静,就连他眨眼的动作都好像慢了好几十倍,把这一瞬间拉得老长老长。
“刚才陪着嘉年喝酒,他一直在提他那小情儿,”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我手指,然后抬头看着我,像是许久没见那样,“我一直在想你,我想要是咱俩分手了,我会怎么办。”